袁青洪皺起眉頭,沉默的向房間深處走去??墒撬酵镒撸拿碱^也就皺的越深。
而走過這些尸體,在一處偏僻的角落里,袁青洪看見了很多極為相似的吊牌。而看到這些吊牌之后,袁青洪呆住了。
袁青洪此刻心中的震驚,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形容。因為袁青洪認得這些吊牌,他自己的身上同樣也有與其相似的吊牌。這些吊牌是守護者身份的標識,也就是說這間實驗室中的尸體,在他們生前全都是守護者。
守護者,站在人類科技之上的存在,是在外來者入侵之下,人類最后的屏障??墒窃谶@個房間里,這么多的守護者竟然被當成小白鼠一樣實驗……
袁青洪甚至都不敢繼續(xù)想下去!
忽然,袁青洪整個人如受電擊,他突然明白了外面那個模擬外來生命信號的裝置,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這是故意而為之,目的就是為了吸引守護者來到此處。
袁青洪連忙拿出了懷中的手機,想要撥通基地的電話。而在袁青洪剛剛拿出手機之后,基地的電話已經(jīng)打了過來。
袁青洪接通電話,電話那邊傳來了著急的聲音:“袁教官,你那邊出現(xiàn)了特級外來生命者的信號,基地已經(jīng)通知了守護者總部,你們速速撤離!”
“特級外來生命!”袁青洪默念著從基地傳來的信息,一時間心如死灰。
在人類與外來生命的戰(zhàn)爭之中,并不是所有的戰(zhàn)爭都需要守護者參與,科技依然是戰(zhàn)場的主流。只有當特別強大的外來生命體或者外來科技出現(xiàn)之時,守護者才會參與。而在長期的戰(zhàn)爭中,人類將這些特別強大的外來生命體或者外來科技標注了等級,共有十二個等級。
這十二個等級就是一到十二級,這其中并沒有特級這一種等級。特級外來生命是在半年之前剛剛加入進去的,用來區(qū)分之前的所有等級,這也說明了特級外來生命的強大。
半年前的那場戰(zhàn)爭,特級外來生命第一次出現(xiàn)。袁青洪并沒有參與那場戰(zhàn)爭,但是身為訓練基地教官的他,對那場戰(zhàn)爭卻是尤為清楚。
在參與的守護者中,有三名神級守護者,可是最后的結(jié)果卻是兩人重傷,一人隕落。而隕落的那人正是陸言的父親,被眾人稱作陸神的陸江塵。
而且即便是在守護者付出了如此慘痛的代價之下,那一場戰(zhàn)爭還是人類失敗了。
袁青洪剛剛就猜到外面那外來者很強大,但還是沒有想到竟然會達到特級的標準。面對著特級外來者,袁青洪沒有半點的勝算,遇到之后只能選擇逃命。
可是袁青洪有機會逃,身邊這三名學生怎么辦?
袁青洪看向身后還沉浸在惡心中的三人,不由的陷入了短暫的失神之中。
幾種選擇出現(xiàn)在袁青洪的腦海中,其一是留下來戰(zhàn)斗,結(jié)局是必死無疑。雖然現(xiàn)在神級守護者正在趕來,但是袁青洪還沒有自大到,他們在特級外來生命的手中,能撐到神級守護者趕來。其二是帶著這三個沒有任何戰(zhàn)斗力的學生逃跑,可是在特級外來生命的追逐下,其結(jié)果想想也就知道了。
這兩種選擇已然都是必死之局,只能考慮第三種選擇了,那就是放棄這三人,袁青洪自己全力逃跑,只有這樣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袁青洪心中明白,這三種選擇無論怎么選,面前這三人都不可能活下來。既然如此,袁青洪不禁在想,為什么自己還要留下來多送一條命呢?袁青洪覺得自己并不是怕死,他可以發(fā)誓,哪怕犧牲掉自己,只要能夠救下這三人,他都不會猶豫,可是他真的救不了!
袁青洪也是一名守護者,如果今日能夠僥幸留下來這副殘軀,在以后的戰(zhàn)場上,說不定還有些作用。更何況今日的發(fā)現(xiàn),還需要有人向基地報告。如果他們都死在了這里,誰去告訴基地這里發(fā)生了什么呢?
求生欲在心中不斷的勸說著袁青洪,可是袁青洪的腳步卻像是灌了鉛一般的沉重,久久的不能移動。因為無論怎樣自我催眠,袁青洪都清楚的知道,無論有什么樣的理由,在戰(zhàn)場上放棄伙伴,都不是守護者應該做的。
“袁教官,匯報情況!”
電話里的催促聲驚醒了袁青洪,袁青洪回過神來,連忙想要將眼前的情況說出來,可是話到嘴邊,袁青洪停住了,身為守護者的他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袁青洪的額頭上冒著冷汗,慢慢的抬起頭看向死亡氣息傳來的方向。一瞬間,袁青洪瞳孔收縮,眼神中是深深的恐懼和害怕。
袁青洪大驚恐的聲喊道:“是一號外來生命!是一號外來生命!”
陷入恐懼的袁青洪本能的重復著自己看到的信息,只是此刻的手機信號似乎被什么東西干擾,通話情況不佳,袁青洪也不知道對方是否聽見,而且沒多久信號完全消失了。
聽見袁青洪的呼喊聲,陸言三人似乎也聽到了一些聲響,尋聲看了過去。透過實驗室的窗戶,三人看到外面的天空中盤旋著一個生物。似人卻生有獸尾,似獸卻背有雙翅,似鳥卻有人首,這是陸言三人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怪的生物。
他們不知道該用什么來形容眼前這個生物,但是從他們所接受的信息中,他們似乎隱約的知道,外面這個生物就是外來生命,而且被稱作一號外來生命。
陸言三人在看到窗外的生物之后,不約而同的又看向了袁青洪。
而在陸言三人的目光中,在陸言三人求助的目光中,在陸言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只見袁青洪的手機滑落到了地上,然后身形以極快的速度,向著窗外生物的反方向逃竄而去。
袁青洪跑了!
起初,陸言三人還不知道袁青洪是去干什么,可是當袁青洪的身影消失在三人的目光中,久久都未出現(xiàn)之后,他們?nèi)怂坪趺靼琢?,他們好像是被拋棄了?p> 陸言三人呆立當場,在這陸言三人人生的白紙上,袁青洪悄無聲息的留下了這樣一筆。僅僅一筆,尚未成畫,他們?nèi)说奈磥恚謺l(fā)展成什么樣的作品呢!
所謂無知者無畏,陸言三人雖然知道窗外這盤旋著的未知生物,就是他們經(jīng)常聽到的外來生命。可是袁青洪口中的一號外來生命究竟是什么,他們卻完全不知道。他們雖然害怕,但是卻遠遠不及袁青洪那般的害怕。
“怎么辦?”馮月月小聲問道。
“袁教官都跑了,我們能怎么辦,跑吧!”楊帆很快答道。
陸言點頭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跑了!”
“向哪邊跑?”馮月月問道。
楊帆想了想答道:“分開跑吧,咱們?nèi)绻芑钕聛?,就十一區(qū)再見吧!”
楊帆說完,就準備向袁青洪逃跑的方向跑去,可是剛剛抬起腳步,外面的外來生物已然發(fā)現(xiàn)了他們。這外來生命從天空中落到了地上,身型落地變成了人形。只看現(xiàn)在的外形,這個外來生命倒像是個儒雅青年。
陸言三人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儒雅少年,面對著已經(jīng)變成人形的外來生命,陸言三人的心中似乎沒有先前的那般害怕。
儒雅青年慢慢走來,看向三個呆若木雞的少年。儒雅青年倒是親和,用著熟練的人類語言,輕聲問道:“這里除了你們,還有其他什么人嗎?”
聽著人類的語言,陸言三人有些驚訝,面面相覷,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回答。沉默之中,還是楊帆先反應了過來,開口答道:“還有我們教官,他向那邊跑了!”
儒雅青年點點頭道:“我知道他跑了,我的意思是說,除了那個已經(jīng)跑了的,還有其他什么人嗎?”
楊帆搖頭道:“沒了!”
儒雅青年面色平靜,輕聲說道:“莫名其妙的被人耍來耍去,真是讓人很不開心?。 ?p> 儒雅青年輕輕嘆了口氣,似乎不準備刁難幾人,就這么簡單的問了幾句之后,便轉(zhuǎn)身向外走去。陸言三人看著離開的儒雅青年,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氣,可是這口氣還沒有完全送下來,就看到隨著儒雅少年的離開,這個房間里的所有東西竟然開始變成虛無。
無論是人的尸體,還是堆放尸體的桌子,又或是旁邊的貨架,都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灰燼。陸言三人驚恐想跑,但身體卻像是被鎖住了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恐懼漸漸的席卷陸言三人的內(nèi)心,活了十多年,這是他們除了出生那一刻起,第一次有了死亡的感覺。不過好在這一分恐懼并沒有持續(xù)太久,沒過多久,陸言三人就感覺有什么東西正從他們的身體中被抽離,同時他們的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
就在這陸言三人即將要失去自我之時,他們隱約的看到一個身影向他們走了過來。已經(jīng)意識迷離的他們,看不清這個人長什么樣子。
這個身影是誰,是那個外來者又回來了嗎?
他們不知道,他們只能猜測,難道他們的身體也要像這實驗室的其他人一樣,被無情的切開嗎?
陽關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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