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姐有意往外謹慎看了看,湊近了壓低嗓音開口,“誰知道呢,我也沒敢打聽,就看見有人送了衣服進去?!?p> 白奕勾唇,若有所思。
“那天不是霍先生讓你辦的事?都沒跟你說點什么?”崔姐在她臉上小心看著,猶豫著問。
“面兒都沒見著,這事還是他手下雷哥交代我的?!迸藢⒍h(huán)取下,拿起一只高奢閃光的耳墜,熟練地戴上。
“待會兒不就見到了,好好表現(xiàn)?!?p> 說著,崔姐在白奕肩上輕輕一搭,接著去給她拿另一只耳墜。
承嘉會所名義上是陳氏在經(jīng)營,但實際控股權(quán)早已落到了盛羽集團手中。
每月兩次的特別例會,從盛羽上市之初,就設(shè)立在這里,從一定意義上來說,這是盛羽集團見不得光的一片領(lǐng)域。
“雷哥,人齊了。”
偌大的房間被分割成兩個部分,進門靠左是會議區(qū),右側(cè)則是規(guī)格相應(yīng)的娛樂區(qū),茶幾上照例擺滿了各色名酒、香煙。
沒人會知道,這里會是一家大型上市公司所用到的會議室,到處充斥著昏暗的不可告人的壓抑氣氛。
幾人簇擁著霍資昭到達會議室,他身著一件長款深色大衣,內(nèi)襯黑色襯衫,進門之后,將外套脫下來,揚手遞給了雷哥。
他眸色一沉,“開始吧?!?p> 參會人數(shù)共六人,一個比一個精明,翻著自己面前的文件,開始匯報業(yè)績。
臨了,靠近主座一方的男人咧嘴一笑,“哥幾個都還算不錯?!?p> 說完,他看向霍資昭,“昭哥,您知道的,我跑的那貨警察查得緊,上個月在那關(guān)口,差點沒給我直接扣了……”
“行了,志哥,誰不知道你那次是栽給一個女人,才耽誤了正事?!睂γ婺侨诵Τ雎暎瑔问謸卧谧畏鍪稚稀?p> “你小子再擱這兒胡說!”
“別什么事都怪到人警察身上,大家都心知肚明?!?p> 雷哥在霍資昭身后,站得挺直,聽兩人越說越冒失,忙朝兩人使眼色。
霍資昭眼簾下斂,取了支煙出來。
他叼著煙,吸了一口,再抬起頭來,深邃的眸色漸漸沉下去。
“什么女人?!闭f完,幽幽吐出一縷煙氣。
他們都知道,霍先生最忌諱因為女人耽誤事,那志哥理虧,漲紅了臉,不敢看他。
“下次不會了,昭哥。”
此時,房間一角的白奕,紅唇緊抿,試探地往那邊看去,從她的視角,只能看見雷哥。
下意識地,她踮起腳,想看清楚主座上男人的臉。
“誰在那兒?”
志哥發(fā)現(xiàn)了她,尤其積極,伸直了脖子看向茶幾邊的女人。
霍資昭側(cè)過臉去,淡淡看了她一眼。
雷哥遲疑片刻,頷首開口,“昭哥,她就是白奕,上次帶江小姐過來的,您可以放心?!?p> 他視線已經(jīng)收了回來,抬手去將煙灰缸挪近了些,抖了抖煙灰。
“讓她過來?!?p> 白奕抿唇笑,目光直直地在霍資昭臉上看。
“霍……霍先生好?!?p> 霍資昭并不看她,微微擰眉,“干什么來了?!?p> 白奕滿臉笑,耳環(huán)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晃眼得厲害。
“您這是什么意思?”
霍先生陰晴不定,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他問出的這個問題,讓房間內(nèi)所有人都收緊了一口氣。
她話音還未落,霍資昭身后的幾人被授了意,兩人一左一右,立馬將她控制住。
見勢,雷哥不敢再發(fā)話。
但見情況有些不對,靈機一動,想到方才黎放發(fā)了條消息給他。
趕緊湊上前去,看著霍資昭。
“昭哥,黎放那小子說,江小姐和蘇鶴那兒子成了?!?p> 雷哥還是知道,霍先生最近對這件事比較上心,現(xiàn)在聽到這好消息,該是會放了白奕一馬。
畢竟現(xiàn)在是草木皆兵,白奕活脫脫撞槍口了。
霍資昭深吸了一口煙,沉默許久,“消息準確嗎?”
“準確?!崩赘缵s緊接話,“眼下,離咱們的目標不遠了?!?p> 白奕在一旁,聽得云里霧里,剛好,疑惑的眸子撞上霍資昭看過來的目光。
空氣凝滯,好半會兒。
男人眼眸微轉(zhuǎn),垂下眼簾,淡淡吩咐,“把它拿過來。”
白奕深呼一口氣,顫巍巍去拿桌上的煙灰缸,送到霍資昭面前。
男人眸色如墨,越沉越深,他瞇了瞇眼,又是深吸一口煙。
長指一收,垂下去滅煙,誰知,那尚燃著紅光的煙頭,直直往白奕細嫩的手背杵下去。
她吃痛一叫,下意識要收手,卻不知,早已被后面的男人緊緊控制住,動彈不得。
“昭哥!”
身后的雷哥也不由一驚,眼睜睜看著白奕一個勁兒掙扎。
“還不說嗎?”
霍資昭終是看向她,目光冷冽。
“霍……霍先生,我要說什么……我做錯什么了嗎?”她不由抽泣起來,托著那只手,冷汗直冒。
其余人看傻了,頭次見霍資昭這樣審問一個女人。
而且,白奕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她還是雷哥的信任的人。
他收回了審視似的目光,閉了閉眼,沉下一口氣,“阿雷,帶人去醫(yī)院?!?p> 女人的抽泣聲,男人的驚異后的嘆息聲,都不及窗外呼呼直吹的寒風,蓋過一聲又一聲,黑夜里的悲鳴。
“救命!別過來……別過來……”
臥房內(nèi),江荔滿頭大汗,緊閉雙眼,卻一直在掙扎。
俞楚音趕緊去開床頭燈,連連喚她,“荔子!荔子!”
她知道最近江荔狀況不對,不放心她,加上蘇懷清也拜托她晚上去陪陪她,因為比較晚,就索性在她家睡下了。
江荔猛地醒了,瞪著一雙淚眼一時難以平復(fù)。
“做噩夢了?”
俞楚音看她滿頭汗,伸手去拿了紙巾過來,給她擦。
她搖搖頭,接過紙巾自己擦,“沒事沒事?!?p> 做噩夢已經(jīng)是常有的事,整晚整晚睡不著,最近幾天,才漸漸有了好轉(zhuǎn)。
“荔子,你不對。”
她在江荔臉上看了許久,道出這么一句。
以俞楚音的了解,她最近的行為實在讓她費解,時好時壞,做事風格也越來越不像當初認識的那個江荔。
她眸色微頓,卻是虛弱地一笑,“怎么了?”
“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