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屠龍計劃已開始

　　在莫時他們慶祝時光會成立的同時，尋龍計劃——“夔門”也開始了。

　　因為時差的緣故，中國現(xiàn)在是中午，但天空一片漆黑，和深夜并無區(qū)別。

　　一艘改裝過的拖船，“摩尼亞赫”號在長江上游的暴風雨中飄搖。至于為什么要在暴風雨中行動，據(jù)分析“青銅與火之王”在暴風雨中會遭到些許削弱。

　　這是秋季罕見的暴風雨，雨水如同冰雹一般砸落，風速更是達到了五級，所有船只都已靠岸避險，動蕩的江面上只有摩尼亞赫號的燈光在雨幕中閃爍。

　　一個魁梧的中年人站在駕駛室窗前，戴著墨鏡，神情堅毅。他正是曼斯·龍德施泰特教授，“夔門”計劃的負責人，同時也是這艘船的船長。

　　一潑潑雨水砸在前窗上，而后爆開，風在狂嘯，船在搖晃。曼斯穩(wěn)穩(wěn)地站著，抽著雪茄，似乎在等待著什么消息。

　　“見鬼！我想起我的‘魔動機械設(shè)計學一級’明天就要開課了，而我還在暴風雨中的長江上飄著?！甭沟吐曋淞R，“這讓我想起10年前，在格陵蘭的冰海……越是接近目標，越是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p>　　后艙隱約傳來嬰兒的哭聲，曼斯皺眉：“有懂得怎么照顧孩子的么？去看看那個小寶貝兒怎么了，老是哭?！?p>　　“教授，執(zhí)行部目前的主力成員都沒結(jié)婚，你指望我們從哪里學會照顧嬰兒？”端坐在顯示屏前的女子頭也不抬地說。

　　她大概二十三四歲，有著一頭黑發(fā)，典型的拉丁美人長相，身上穿著卡塞爾學院專門訂制的作戰(zhàn)服。

　　“是船長，現(xiàn)在我的身份是摩尼亞赫號的船長，不是你的代課教授?！甭雇鲁鲆豢跓熿F，“既然只有我一個已婚男人，那我去看一下我們親愛的寶寶?！?p>　　“其他人不要離開自己的位置。塞爾瑪，注意葉勝和亞紀兩人的生命信號，如有任何異常，立刻收線！”曼斯邊走邊吩咐道。

　　“明白！船長！”拉丁女孩塞爾瑪敬禮。

　　她耳機里回蕩著兩個有力的心跳聲。心跳監(jiān)控屏幕上，有節(jié)奏地起落的心電圖表示那兩顆年輕強健的心臟在正常跳動。

　　水面下五十米。

　　與水面上的喧囂相反，這里是如同深淵一般寂靜、漆黑、與世隔絕、令人感到窒息。

　　兩條青灰色的光帶，將酒德亞紀和葉勝兩人的身體與拖船連接。他們靠得很近，只要伸手就能互相觸碰到彼此。

　　這是他們兩人的第二十七次水下協(xié)同作業(yè)。作為卡塞爾學院的同班同學，它們同期進入執(zhí)行部，已經(jīng)搭檔了五年之久，能夠從一個眼神讀出彼此的內(nèi)心。

　　“聽說那個‘S’級新生莫時剛?cè)雽W就在“自由一日”里擊敗了愷撒和楚子航?！比~勝說，“我們面試的時候果然沒有看錯他?！?p>　　他們可以通過特別定制的深潛服所裝載的通話系統(tǒng)進行交流。

　　“嗯，他表現(xiàn)得確實非同一般?！眮喖o輕輕地笑，“聽說諾諾都拿他沒轍。”

　　諾諾曾問葉勝和酒德亞紀為什么不原地結(jié)婚，但其實兩人并不是情侶關(guān)系。因為深潛隊友之間談戀愛是明令禁止的，感情用事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比如十年前的格陵蘭冰海事件。

　　十年前的行動到底是什么如今已無從得知，只知道十年前那隊人大概都死了。

　　“這里被淹沒之前是片山地，石頭在水流的沖刷下變得圓滑，讓人沒有落腳的地方?！比~勝從腳蹼中彈出鋼爪，扣在在巖石上站住，伸手在泥沙里摸索著。

　　“這是在石縫中發(fā)現(xiàn)的陶片。”他向亞紀亮出摸到的東西。

　　“我看看。”亞紀接過，“至少有千年以上的歷史，像是白帝城的遺物，但我看不到附近有白帝城的遺跡，這里會是目標地點嗎？氧氣存量也不太夠了?！?p>　　她環(huán)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任何可以稱作“城”的建筑，有的只是許多奇形怪狀的巨大礁石。

　　“諾瑪，我需要用聲納掃描地形?！比~勝呼叫。

　　“明白，聲納掃描準備?！边h在美國的中央處理器響起。

　　深綠色等高線勾勒的三維聲納圖顯示在他們的頭盔屏幕上。

　　通過屏幕上的圖像，他們得知東北和東南面都是山，露出水面的是白帝山，水下的是赤甲山，形成一個‘門’的結(jié)構(gòu)，對面是原來的草堂河，經(jīng)過一片谷地。

　　“按照中國的風水學，這里是山龍水龍陰陽交匯之處，是建城的寶地。白帝城的遺址可能就附近，但我們得找到入口?！比~勝分析道。為了尋找龍，卡塞爾學院甚至設(shè)有風水學的選修課。

　　“但我們毫無頭緒，既然是尋找……”亞紀輕笑，“還是麻煩一下你使用‘蛇’吧，為了節(jié)省時間，拜托了～”

　　“我每次都累得要虛脫。”葉勝抱怨，“我需要一個固定點?！?p>　　“我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固定點么？”亞紀游到他背后，腳蹼中彈出鋼爪，緊緊扣住巖縫，雙手從后而前環(huán)抱葉勝的腰。

　　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葉勝驅(qū)動“蛇”時像嬰兒般脆弱，可能被水流沖走，救生索也可能變成索命繩將他纏住。所以每一次亞紀都會這樣抱住他。

　　葉勝閉上了眼睛，“靈視”中，躁動不安的蛇在他的思維深處蠢蠢欲動，鱗片泛著冷冽的白光。葉勝的身體微顫。

　　“言靈·蛇?！?p>　　葉勝猛地睜開深邃的淡金瞳孔，思維深處的蛇群解放，它們在葉勝四肢百骸歡快地游蕩，最后如同捕食獵物般洶涌而出，消失在了漆黑的水域中。

　　葉勝的意識隨著“蛇”進入水底的每個縫隙，一直向下，再向下……

　　水面上的摩尼亞赫號監(jiān)控到了強大的生物電流，在水下的某一點爆發(fā)出來。

　　“多么強大的生物電流！這就是葉勝的言靈能力‘蛇’。”曼斯船長贊嘆，“平時‘蛇’沉睡在他思維深處，他的言靈將它們喚醒，驅(qū)使它們暫時離開他的身體去探索周圍?！?p>　　“在優(yōu)良的導體中“蛇”的速度和探索范圍都會得到加強，龐大的水體就是十分優(yōu)良的導體，五公里半徑的“領(lǐng)域”都在葉勝的監(jiān)視之下?！?p>　　“使用‘蛇’時，葉勝的心率會極速減慢，我們必須認真監(jiān)測?！甭勾L表情肅然地叮囑。

　　“是，船長！”塞爾瑪大聲回應。

　　“船長！收到航道救援機構(gòu)的信號，下午暴風雨會繼續(xù)，風力會增大到十級，罕見的暴雨，可能伴有雷暴的現(xiàn)象。他們要向我們派出救援直升機?！比闭露鷻C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