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入林
張胖不想活,我還想活呢。
這不就是日記里面寫的第一天的征兆嗎?
而且日記的后半部分并沒有寫明之后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根據(jù)筆跡看對方已經(jīng)崩潰,我自然是不能指望對方對我還能有什么幫助。
但這么一來的話。
也就無法事先做好防備了。
“這是啥啊,我媽擱家毒老鼠呢?”
我啞口無言。
這是得和老鼠有多大的仇恨,都稱得上是開膛破肚了吧,宋姨閑得慌挨個捅刀子做手術(shù)啊。
“媽,媽?”
張胖子壓根不覺得自己的想法哪里有問題,大喊大叫地往里面跑。
但是這一次宋姨卻沒有守在大廳里。
我和張胖圍著屋子找了大半圈也沒有找到宋姨的身影。
“你媽人呢?她可以曬太陽嗎?”骷髏曬太陽,怎么聽都有些奇怪吧。
張胖也一個勁搖頭。
明顯對自己的媽沒啥了解。
“以前有這種時候嗎?”
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失蹤了,可不是什么好現(xiàn)象。
“反正我在家的時候我媽都在家,平時就不知道了?!?p> 當我白問,張胖這個人就是單純的傻子,要真是知道點什么就奇怪了。
“得把宋姨找回來?!?p> 我父母消失的事情在我心里簡直就是個陰影,要是宋姨也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什么怪物(雖然宋姨本身也不是什么正常人,起碼對我夠溫和)弄走。
我怎么和張胖交代?
人家?guī)臀颐?,我把人家媽害丟了。
“說不定在后山區(qū)?!?p> 張胖子摳了摳腦袋,指著后面密密麻麻的樹林,示意我跟著他走。
禁令上可是明確寫了不要進入森林……
算了。
我下意識的擼起袖子,管他里面有什么東西,不服就是干!
之前走山路進入張家村的時候,雖然感覺張家村被群山包裹,卻也沒有見到這么多的樹林,明明在來路的時候,還感覺山上有點禿。
我仰頭看著面前十幾米高的大樹,以及黑漆漆的森林入口,有些不爽地皺眉。
總感覺里面會冒出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哇,這里的樹都這么高了?我前幾天回來不都是小樹苗嗎?”
張胖的語氣天真到我頭疼。
所以說這才是問題??!
我長長嘆口氣,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率先走進森林入口。
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腳下踩著的黑色紙張。
上面隱隱約約還寫著口口研究所口口禁入。
張胖倒是撿起來興沖沖往我面前湊過來,不過我一心找人,外加對張胖這個憨傻的家伙沒什么指望,自然更看不上他手里的東西,推開就拽著人往里竄。
空氣里不斷響起奇怪的笑聲。
我掏了掏耳朵,打量四周,并沒有發(fā)現(xiàn)昨天晚上看見的氣球小孩,但笑聲依舊沒有停止。
反而更接近了。
好像就在我的耳后。
我猛地回過頭,一支奇怪的張著大嘴的怪花正在沖我滴著涎水。
足足有我一個腦袋大,獠牙叢生,要真是把我啃著了,我就離死不遠了。
“楊哥!你看這玩意,它會笑哎!”
張胖還吃力地舉著那玩意在我身后晃悠。
我一拳砸在這家伙的腦袋上,趕忙把這東西丟出去。
但是卻好像起了反作用,周圍的笑聲更大了,還伴隨著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
草叢里面好像有什么在不斷蠕動。
我腳腕一緊。
綠色的藤蔓緊緊地束縛在了我的腳跟上。
“什么玩意?”
我抖了抖腳,那東西發(fā)出“?!钡匾宦?,藤蔓上冒出個圓溜溜的眼睛,伸長在我的眼前,肉球一樣的眼睛被黑色充斥,底下連著肉粉色的根系和黏液焊接在藤蔓上。
牠離我的距離很近,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拉著我猛地往后一退,就將我拉倒在地上,一路拖拽。
我背后都火辣辣地痛,絲線都來不及放出來就被拖到了一株巨大的怪花面前。
那花周圍可以說是寸草不生,和周圍的樹齊高,涎水滴在地上化成怪異的黑土,垂頭看我的時候,一條巨大的舌頭從里面升出來懸在我的頭頂上。
涎水落在身上的時候,有一種被腐蝕的疼痛感。
“嗚嗚嗚嗚?!?p> 在怪花的詭異笑聲中,我又聽見了另一個聲音。
“真可憐吶,真可憐吶。”
我稍微偏過頭,花樹下,黃色氣球小孩正盯著我,盯著一張哭臉,比藍氣球還讓人不爽。
都到這種程度了,我還管他們誰好誰壞?
大不了一鍋端!
我學著之前那個白衣女人那樣操縱著自己的絲線從指尖冒出,然后將絲線繃得死緊,直接劃向花樹的根系。
怪花的根比我想象的要粗壯太多,盡管我已經(jīng)盡可能地將絲線操作到極硬的程度,但依舊沒有女人來得得心應手,甚至只是堪堪劃破怪花根系的一半。
我清楚地聽見怪花的嘴里發(fā)出清晰的嘶鳴,尖叫人性化到了極點。
周圍的藤蔓也徹底暴走,不斷在空中揮舞,破壞著周圍的一切,連帶著周圍的樹木都被瘋狂掃地。
我本來就被藤蔓抓住了腳腕,現(xiàn)在的情況自然也不好過,整個都差點倒懸過來。
捏媽……
這才進入森林就遇見這么大麻煩。
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嗚嗚嗚,真可憐——”
我聽著黃色氣球擱那叫個不停,心頭火氣,徑直地操作又一根絲線扎向黃氣球。
但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黃氣球居然好對付得不像話。
輕而易舉就被戳破。
連最后的嗚嗚聲都沒發(fā)出來。
旁邊的怪花似乎也被我激怒了,藤蔓直接將我送向怪花的嘴里。
根太粗的話——
反正我不想死在這里。
我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怪花嘴上,在被丟下去的一瞬間展開絲線,從嘴部的位置一路下滑。
我聞到一股強烈的惡臭味,古怪的液體潑灑了我滿身。
怪花也從中被我劃成兩半!
周圍一切都平靜下來了。
我從黏液里費力地脫身,這才意識到了更嚴重的問題。
特么的。
我都被抓起來了。
張胖子呢?
張胖還活著嗎?
“楊哥!楊哥救命啊楊哥!”
和張胖認識這么久,我頭一次聽見張胖子喊得像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