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塔
在這種時候,小女娃的思緒卻更快。
“再這樣會被切成兩半的?!?p> 她有些委屈地笑了笑,笑容極為勉強。
“我相信哥哥肯定會救我的,我等你?!?p> 說完,她就一瞬松開手,掉回屏障之內(nèi),我徒勞地抓了兩下,甚至還想伸手進去,但當我的手臂探進去的時候,面前的屏障卻只有我手臂那點缺口,壓得我手臂劇痛,連帶著肉都凹陷下去,鮮血從手臂上溢出。
女娃看了我一眼,倒用盡全力,將我往外面推。
我的手臂在洞口上摩擦,無數(shù)的刺痛感和剮蹭讓我的手臂溢滿鮮血,順著藍色的屏障淌了滿地。
左手幾乎殘廢了。
根本用不上勁。
里面的東西也沒打算給我留下什么喘氣的時間,巨大的身體朝著屏障前進,腳步震得整片地面都在顫抖。
牠抬手,徑直地將女娃拽在手心,走向廟宇之中。
我抬起右手,用力地敲擊著屏障,企圖在屏障上打出一個洞口。
女娃是我?guī)нM這個廟里的!
她原本可以活下來!
我救她,是為了讓她活,不是讓她提升我一點力量之后就喪命!
我手掌上的血在屏障上沾得到處都是。
但對屏障卻沒有絲毫的撼動。
甚至連條裂縫也看不見。
“楊哥你在做什么?我們出來了?”
張胖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他似乎醒過來了,站在我身后緊張地問道。
緊接著他聲音就變得歡喜起來。
“既然逃出來了,那我們快點離開這里!”
聽他話里的急切程度,明顯是在廟宇中嚇壞了。
對了……
還有張胖。
我停下我的舉動,僵硬地回過頭去看張胖。
和小女娃一樣,我也沒辦法無視張胖的安全,繼續(xù)留在這個地方,說不定不僅救不出女娃,甚至還會害了張胖。
尤其是這家伙不知道為什么對這群怪物還有種吸引力。
像是這森林里的食物。
我停下捶打屏障的動作,心底發(fā)涼。
就在我陷入兩難之時,我的手心微微發(fā)燙。
一道黑紫色的烙印漸漸在我的手掌浮現(xiàn)。
和廟宇里面的雕像一模一樣。
標記。
我對這種東西不是一般的了解,畢竟也遇上過好幾次。
被打上標記的話,那和沒逃出來的區(qū)別也不大。
只是延長了去世的時間而已。
“張胖子,把你的手給我看看?!蔽一仡^示意張胖伸手。
張胖警惕地看著我,雖然他傻不拉幾的,但被我釣過一回魚后警惕心也或多或少地長出來點。
“楊哥,你不會又整我吧?”
話是這么說,但他還是小心靠過來,伸出手掌。
果然,這家伙的手掌上也被留下了標記,甚至比我的顏色還要更深,更接近黑色。
這樣一來,就沒得選了。
我從手掌標記的地方伸出絲線,瞬間就被染上黑紫色,沾上了標記的氣息,我放縱絲線在空中搖曳,最終它慢慢停下來,上方冒出一條半散落的黑紫色氣息,朝著遠處塔尖的方向飄去。
標記的主人就在塔里。
我還記得在之前張胖子還提過這個地方,張胖子特么的是真的挺會選的。
他的錦鯉體質(zhì)是不管用了吧!
“整你還不是為了活命,你想活命就老實點聽我的。”
“跟著我?!?p> 我毛毛躁躁地用衣袖把左手手臂裹住,朝著塔的位置前行。
既然標記的主人是在塔里,那雕像就不會是最終受益者,被抓住的女娃不一定還留在廟宇里面。
反正我沒有親眼看見女娃死,我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張胖或許有些猶疑。
我走了好幾步,都沒有聽見這個家伙的腳步聲,回過頭的時候這家伙還留在原地。
“楊哥,要不然咱們出去吧?!?p> 張胖摳了摳腦袋,但說出來的話卻讓我覺得離了大譜:“我有點餓了?!?p> “一頓不吃你餓不死,不跟著我走,你等下就銷號,你自己選。”
我不想浪費時間。
畢竟女娃的生死還不確定,得抓緊時間才行。
在這種時候,森林居然超乎想象的配合。
林子深處里面?zhèn)鱽硪黄拷新暋?p> 嚇得張胖一個彈起,飛快地沖到我的身后,是一步也不肯離開。
也不知道該說張胖的運氣好還是不好,在前往冒出來的塔尖的路上,居然也沒出現(xiàn)什么怪事,順暢得很。
但我依舊不敢放下心中的緊張。
抓緊時間對我的左手進行緊急搶救。
塔里面的東西,勢必會比雕像更難對付。
我如果頂著這半殘的軀體,去了就是送菜。
張胖也緊張兮兮地樣子,他張望了半天,頭一次離開了我的身后。
我忙著用絲線牽連上破碎的血肉,壓根就沒注意到他跑哪去了。
更別提他冒出來的時候差點就壓到我的手,氣得我直接給他一腳。
“不是啊楊哥,我發(fā)現(xiàn)了可以止血的藥!”
他手里面舉著個怪模怪樣的草,揉碎了就要往我胳膊上拍。
我嘴角抽搐兩下,疼得齜牙咧嘴。
“你怎么知道這是止血用的?宋姨給你說的?”
張胖的動作是真的快,我問話這會,手上都給糊滿了。
“不知道啊,就是直覺覺得是?!?p> 張胖扣著自己的后腦勺,傻笑兩聲。
我特么的——
不知道還敢往我手上呼,要不是已經(jīng)被他全部用在我胳膊上了,我肯定塞他一嘴讓他試毒。
我本來都打算直接擦掉這些玩意,但是手臂上傳來的溫熱感和皮肉發(fā)癢的感覺卻提醒著我傷口正在飛速的愈合。
難道因為張胖是張家村的人,這個林子給張胖開掛了?
我壓下心里的詫異,繼續(xù)朝著塔前前進。
大約又走了半個小時的路程,我的眼前再一次慢慢空曠。
一座巨大的白塔矗立在我們兩人面前。
靜謐。
周圍似乎連風聲也停止了。
塔底只有一處木門,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脆弱得仿佛我伸出腳就可以將其踢碎。
“走吧?!?p> 在這種地方,出現(xiàn)這么脆弱的東西。
不用說都知道不對勁。
可惜,我必須要進去。
我輕輕踢開門。
卻見一個四四方方的房間,根本沒有上樓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