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鑰匙,是屬于我們的
張胖倒是對我的脾氣接受良好,還嚷嚷著要跟著一起去。
我沒答應。
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不打算將他牽扯進來。
好在這家伙好糊弄,聽我說去后山拿點東西就信了。
我到后山的時候,天空還沒大亮,周圍霧蒙蒙的一片,隱約還可以聽見猴子的叫聲和鈴鐺聲,和我上次來的時候區(qū)別不大。
但這一次我明顯要輕松不少,路上也沒遇見什么困難,可能是察覺到了我同以前的不一樣,雖然人面猴都在周圍不遠的地方圍著,卻沒有一個真正靠近過來。
也算是省了大麻煩了。
走到村子的時候,天色蒙蒙亮,不少農戶門口已經熄開一條小縫,但依舊沒人走出,我估計這群人不等到天亮是不會出來的。
不過也對,為了安全嘛。
我順著記憶里的位置走去,之前老樓帶我來的時候曾經在這里落過腳,雖說現在是有了點實力,但是我也沒有自信可以直接沖進那個洞窟里面全身而退。
至少不要挑在危險的晚上吧,我又不是傻子,等到天亮要不了幾個小時。
只是在到達門前的時候,我卻有些傻眼。
門上積累著的灰塵和蜘蛛網說明這地方已經很長時間沒人過來了,說不定從我離開的那天起這里就再也沒人來過了。
奇怪。
我圍著門轉了兩圈。
旁邊的農戶好奇地將門稍稍推開,露出個腦袋瞅我。
“你是來找大嬸的嗎?”
可能是快天亮了,也有可能是覺得我沒什么危險性,他還是主動和我搭話。
我微微點頭:“你知道住在這里那個阿姨和她女兒去哪里了嗎?”
說實話時間隔得太久,我已經有些記不清這人的名字,但那女兒給我留下的印象可不是一般的深啊……
“你是什么人?”
鄰居的臉上格外的警惕,我知道這里人面猴的來源,倒也沒有和他計較什么,只是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簡單地解釋了下自己的屬性。
起碼是個活人是吧。
正在交談的時候,我也終于注意到了門邊的血跡,和屋內不斷傳出的惡臭。
“這里的人已經死了,你也早點走吧,早就和她說了那不是她女兒,非要養(yǎng),瘋子!”
鄰居說完,又啪地一下關上了門。
我看著門邊已經干涸發(fā)黑的血跡,口中長長嘆氣。
當時那個女孩半夜敲門的時候,就已經窺見這家伙不是人類了,沒想到連養(yǎng)母也吃……
我不由得想起了在之前的森林里看見的一切。
這種時候,就連我也懷疑宋國安說的話到底是對是錯了。
非我同族其心必異——嗎?
反正也不能在這歇腳了,我只能慢吞吞朝著記憶中的位置走去,渾身上下都不自覺地緊繃著。
周遭有寒風吹過,風聲里面有含含糊糊的人聲。
我聽不太清楚。
說不定又是那群人面猴在學人說話。
我大可以不用管,那個大嬸的結局擺在那里,我要是再對人面猴心軟,那就是我腦子不好使。
但萬一是活人。
我長吐胸口郁氣。
朝著聲音發(fā)出的地方走去。
周圍鈴鐺聲陣陣。
唰!
灌木叢里發(fā)出雜響,突地有無數腦袋從里面伸出來,全部都是那個小女孩的臉,在灌木叢的掩飾下像是沒有下半身,在灌木叢里長出來的一個個圓潤的腦袋。
讓人有點起雞皮疙瘩啊。
我手指中間拉出絲線。
在他們還沒有起身的一瞬間,將這群腦袋全部切下!
或許是因為經過了太多的事情,我覺得自己都有些麻木了,面對現在這種場景,心里面居然沒有半點波動。
換成以前,把這么多像人腦袋的東西切下來,我心里面早就慌神了。
我活動著手指,無奈地搖搖頭。
果然是這群人面猴在鬧事嗎。
“救……”
旁邊依舊有小聲的求救聲。
我沒敢將絲線收回去,而是小心地用絲線切開擋在面前的幾處高大灌木。
一個頹喪坐在地上的年輕男人出現在我的面前。
衣裝完好,沒有猴毛,身上流出來的血也是純紅色的,是人類沒錯。
被人面猴襲擊了嗎?
我收回手里面的絲線,小心來到他的面前,他身上的衣服還有些眼熟,胸前掛著個牌子寫著一連串的數字。
A基地第一探索隊0231號成員。
“你還好嗎?”
我蹲在他身邊,才出口問話,手臂上就突然傳來劇痛,他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抓住了我的胳膊,紅色的血漬不斷蹭在我的衣服上。
“新世界——新世界的鑰匙——”
他形如枯槁,兩頰全部凹陷下去,面色蠟黃,只剩下一雙眼球突出在外面,正在死死地盯著我。
“會是你嗎?”
“他來找你了,一定會找到的……”
老子是真沒想到,都虛弱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還有力氣把我抓得這么緊。
盡管有些痛,但我對他口中說的新世界實在是很在意。
這個稱呼,我在父母的傳訊之中也聽過。
到底是什么地方?
“什么新世界,什么新世界的鑰匙?”
我追問,而這個人的狀態(tài)明顯是糟糕透頂,口中不斷地重復著這三句話。
想必從這個人的嘴里是什么也問不出來了。
不管是新世界也好,還是那個“他”。
只能說起碼可以說明這家伙不是被人面猴搞成這個樣子的。
“麻煩了,我又不能留在這里?!?p> 如果把這個人放在這里的話,一定會被人面猴分吃的。
但我還有正事要做,而且把這個人帶去地下也就是讓他死得更快一些,我可不敢保證在那種詭異的地方還可以保護好這么大個目標。
更何況他自己都沒什么知覺了。
“研究所……”
我聽見他有氣無力地說道。
眼睛依舊是無比空洞的樣子。
我摸了下鼻子,難怪覺得有些眼熟,這衣服和宋國安身上的衣服的確有點像。
“給研究所傳話——”
他扭頭看我,眼神空虛。
“鑰匙,是屬于我們的,不管用多少辦法,你們護不住他。”
啥玩意啊,聽著怪滲牙的。
而且鑰匙這東西。
我吞了下口水。
我是不是被稱呼過鑰匙來著?
被那群奇奇怪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