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漢武出發(fā),并不像慶城一般,需要坐綠皮火車,三人乘坐動車去往黃陂,要比綠皮舒服的多,也比綠皮快的多,行動地點是黃陂的煤電水庫。
這個水域面積有22平方公里的大型戰(zhàn)備水庫,被告知有水生物傷人事件,本身大型水庫有些大魚,并不稀奇,但主動的三番五次的攻擊人類,就有些不正常了,這種事被上報到消防部門,被玄學(xué)院的院長拿過來給孩子們練手。
不是危險的邪派炁士,只是個不明水怪,校長每年都會去爭取一些外勤機(jī)會,讓學(xué)員們獲得一些歷練機(jī)會。況且日本在炁士界與華夏摩擦越發(fā)頻繁,學(xué)員們也都或多或少的盡早接觸了戰(zhàn)斗任務(wù)。
來接待他們的是余傳停教官,漢武大學(xué)馬克思學(xué)院余家頭分院的院長,這位院長負(fù)責(zé)著整個黃陂煤電水庫的全權(quán)指揮權(quán)。
分院院長渾身酒氣,開著一輛別克GL8,來接江南三人,常見的商務(wù)用車,整個馬克思主義學(xué)院,這個全部由炁士組成的思導(dǎo)一班,每年會有到黃陂實訓(xùn)的一個假期,這里幾十里內(nèi)蒼蠅比人多,地廣人稀,正適合這些非人類進(jìn)行實訓(xùn),學(xué)院往往會安排一些低階炁獸,來讓大家實戰(zhàn),這里原始林木,天然水庫多如牛毛,常有未被軍方粉碎的低階炁獸與紛雜勢力炁士流竄,雖說建國后妖精不允許成精,但是天高皇帝遠(yuǎn),這里仍保留著原始的味道。
江南張元璞蘇燦三人,對一身酒氣的院長還開著車,有些遲疑。但也不敢多說些什么。于蘇燦而言,這位分院院長,手里掌握著大量學(xué)分,正是巴結(jié)的對象.
余院長,開著老GL8,在鄉(xiāng)道上,仍保持著高達(dá)90左右的時速,砂石和土,在后端拉成長長的線,像分離追趕車輛的土龍。
轉(zhuǎn)身道“同學(xué),蘇燦我倒是認(rèn)識,去年實訓(xùn)他來過,這小雜種闖了大禍,至于你們兩個,面生嘛,新生?”
蘇燦從上車開始從來沒敢正眼瞧過余院長,這會聽了這話,更是把頭別向一邊,咳了兩聲,看著幾十公里都沒什么變化的農(nóng)田。
張元璞真是好學(xué)生代表,話從來不掉地上“是的,我們倆今年才入學(xué)的,他叫江南,我叫張元璞”
“嗯嗯,余院長好,我叫江南?!苯辖恿嗽挷?,他在此前并不擅長交際,張元璞確實是好老師。
“你們兩個小輩,大一唄?!庇嘣洪L點了一根煙,搖下了車窗,這個老款GL8甚至沒有電動搖窗,應(yīng)該是08年前的貨色,看來學(xué)院確實沒錢為這位分院院長置備新車。
“嘿嘿,是的,院長,大一,剛?cè)雽W(xué)?!睆堅辟v笑著。
江南其實一直很奇怪,以張元璞的家世,他這東北三省的大少爺,炁士界的少年天才,不僅不跋扈,還會讓所有人都很舒服,這就有些奇怪了。
“誒,這個炁獸,少說也有四階,也就是我們?nèi)祟惖乃木承逓?,侯啟班長,放心將這個任務(wù)交給你們這些大一小崽子啊。還有,我看著任務(wù)名單里,可沒有你蘇燦哈,你怎么回事,自己蹭過來的?”余院長,猛吸一口煙,打開車窗,狠狠的吐了一口,因為蘇燦開著后窗,串了風(fēng),這些煙霧基本又被吹到院長臉上,熏得院長直瞇眼睛,咳了兩聲,四五十歲的老臉,皺紋直抖。因為喝酒蓄起來的啤酒肚也直哆嗦,顫的安全帶直嘞肚子。
蘇燦看在眼中,稍微松了口氣。這位院長,雖然酒后駕駛,但是好歹系了安全帶,也就是說,雖然面色紅撲撲,但還沒有神志不清?!坝嘣洪L,我不是想您了么,過來看看您?!?p> “你他嗎少來,蘇燦,我斷掉的潛艇怎么算,打一個小水怪,你至于搞那么大,你小子拍拍屁股走了,那潛艇,我能粘起來是怎么的。?。俊庇嘣洪L,說這話時,忽然激動,回過頭來,怒目圓睜,看著蘇燦。
蘇燦頭更低了,院長的酒氣好像抽在他的臉上,讓惜命的蘇燦,害怕下一秒院長會開著車和他同歸于盡。
“院長,看路,看路”蘇燦聲音像蚊子一樣。
余院長,回過頭,恰好前頭一個急彎,猛打了一把方向?!八麐尩?,死了好,你小子和老子一起死?!庇嘣洪L一口的漢武話,江南有些聽不懂。
“院長,我們實力不弱的,一定可以為院長解決這個炁獸?!睆堅眾A子音甜甜的道。
余院長這才仔細(xì)打量張元璞和江南。
“哦?四境,小小年紀(jì)不容易啊?!庇鄠魍s@訝道,對張元璞刮目相看,打量到江南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察覺到江南的炁,有些吃驚,自己是四境巔峰,難道,這位年輕人在四境之上,現(xiàn)在的年輕人雖然說吃的好,但是都這么夸張么。
江南這會識趣的悄悄稍稍運起九轉(zhuǎn)煉心圖,紅色的炁輕輕的流轉(zhuǎn)在身體表面。
余院長這才探查到江南的炁,心里默道?!岸硯p峰,這個倒是正常些?!?p> “院長,咱們還沒到么,我有點暈車?!碧K燦角落里猥瑣的出聲。
“暈車,暈?zāi)銌?,就你事多?!庇嘣洪L可能有些耐心,但是不多,起碼對蘇燦是一點耐心沒有。從九十幾碼,直接剎停,一個側(cè)飄,停在了土路旁邊?!暗搅?,就這?!?p> 江南定睛瞧看,面前一望無際的湖面,大到甚至可以叫做海面,讓他區(qū)別的開湖和海的是,湖面對面,潔白的黃陂學(xué)院實習(xí)宿舍樓。
“院長,我們還沒吃早飯,讓去食堂吃一點飯吧?!碧K燦委委屈屈的像個大姑娘。
余院長酒氣未散,白眼一翻,放下手剎,惡狠狠地踩下油門,又開了一公里多路,停在了一叢小樓旁,時至中午,正是食堂開飯時間,屢屢飯香從食堂飄出來。余院長嘴上不饒人,但還是舍不得這群孩子餓著肚子去打妖怪。
黃陂食堂,對比漢武餐食,更重油重鹽,這樣的餐食,在早年時候,可以讓纖夫最快的回復(fù)體力,從而快速的從事體力勞動,這樣的飲食習(xí)慣,從漢武傳承,但比之漢武更盛。
江南雖然出自一個重口味北方地區(qū),但還是被這里的菜咸的直咧嘴,鹽粒子多到結(jié)晶,一個蒸蛋,咸到像咸鴨蛋。食堂里一起的還有百十號基地維護(hù)人員,江南張元璞探查過去,除了幾位老師模樣打扮外,多數(shù)是普通人氣息。
余院長對蘇燦的恨,應(yīng)該是蔓延到了江南張元璞二人身上,三人剛吃完飯,就被余院長,推著蘇燦,讓蘇燦操著橡皮艇,來到了煤電湖中央。
三個人曬著烈日,在這樣的陽光直射下,江南皮膚被烤的滋滋冒油,他有些懷疑,這個炁獸,在這樣的熱天里,會不會出動。
如果是自己的話,一定會在湖底避暑。江南看過一本很小眾的書,法國儒勒凡爾納的鸚鵡螺。在華夏東北教材里,他本該是高中課外讀物。但是與蘇維埃及西方交惡,這本好書,在教育改制時,淪為三流讀物,鮮有人知。書里的幾萬米海底的怪物,在暗不見天日的深海,都是一方親王,稍稍一動,都會掀起巨浪。
他喜歡這種探索未知的科幻書籍,也喜歡這種不確定性帶來的刺激,更多時候,江南以乖學(xué)生身份,展示眾人,但他自己知道自己心底的波濤。
這次一樣,他對這湖底的東西,并不恐懼,甚至期待,他有奇怪的,超乎生死的瘋狂。
與他完全不同,蘇燦緊張且惜命,他抓著橡皮閥側(cè)邊,這種橡皮艇,他受過訓(xùn)練,除了帶纜系住鐵柱,時時刻刻都是不安全的,他緊緊的拽著邊緣細(xì)帶,確認(rèn)著救生衣的袋子和救生口哨完備,如果艇閥翻轉(zhuǎn),湖水倒灌,他可以第一時間,挺閥翻轉(zhuǎn)即使是他自己,他也可以用強(qiáng)有力的大腿,將整個艇完全翻轉(zhuǎn)回來。
張元璞輕松的多,他是三人中紙面實力最強(qiáng)。他搖櫓前行,不時放下院長給的注炁的符餌,等待這死湖中怪物上鉤。
沒有讓他失望,平靜的湖面,在炙熱陽光下,忽現(xiàn)數(shù)米巨浪,一個巨大的浪頭憑空而生,張元璞確認(rèn),這不是自然生成。
也就是,它來了。
浪并未到閥的首尾,巨大力道從閥中心帶起。
三人被巨大的加速度,牢牢壓在閥中,橡皮閥以極快的速度,飛到了幾十米高空。
一個巨大的魚尾,抵在閥下,硬生生將閥打起幾十米有余。旋即又收回魚尾。閥從空中無依而落,重重翻轉(zhuǎn),摔入湖面。
整個橡皮閥倒扣在湖面上,將江南三人壓在湖底。蘇燦兩三個挺身,也沒有翻起閥面。
張元璞撲騰間,頭腦并沒有宕機(jī),陳念掐訣,一個直徑三米大小的球體,推開湖水,將三人護(hù)在中心。
定睛瞧看,三人才看出,是一頭巨大的座頭鯨,高高的額頭,正身上頜廣闊,由呼吸孔至吻端沿中央線,和上下頜兩側(cè)都有瘤狀突起;背鰭相對小,鰭肢非常大,整身有十幾米有余。
馬上江南就意識到不對,這種海獸,斷不能存活在湖中。
江南感知遠(yuǎn)超常人,他聽到,這座頭鯨,巨大蒙皮下,有機(jī)械傳動的吱呀聲傳出。
這并不是生物或是炁獸,而是一個巨大的機(jī)械座頭鯨。蒙皮底下甚至有機(jī)械關(guān)節(jié)不自然的凸起。
疑惑間,就見班長侯啟,赫然坐在那機(jī)械座頭鯨額頭,湖底陰笑,閃閃的波光打在臉上,讓人極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