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天驕看著白士及喝完整一壺酒也沒有出聲阻止，諷刺道：“白樓主果真是不吃虧，賠禮道歉都能白賺一瓶美酒喝?！?p> 白士及打了個響亮的酒嗝，嬉皮笑臉地坐到司馬天驕的身邊，討好道：“天驕少爺就知道拿小老兒尋開心。小老兒只是覺得這酒太差，配不上少爺?shù)纳矸荩@才把它給處理嘍！”
“呵呵～白樓主還真夠奢侈的，閑樓的招牌清歡都成了劣質(zhì)酒，本少爺好奇你眼中的好酒是什么樣子？”
司馬天驕的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拿起筷子夾了兩塊素菜送進(jìn)嘴里。
“這個嘛……”
白士及老臉一苦，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靈光乍現(xiàn)，胸有成竹道：“能夠配得上天驕少爺?shù)模匀皇乔Ы痣y買的大箐國酒，四季佳釀！”
司馬天驕嘴巴一頓，眼睛微微瞇起，淡淡道：“白樓主是想捧殺本公子？這等不知死活的言論還是少說為妙，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
一旁錢友至的腦袋埋得更深，眼睛死死盯著杯中酒水，比方才看美女跳舞還要認(rèn)真，大氣都不管喘。
白士及翻然醒悟，臉上露出一絲后怕的神情。
“是小老兒莽撞了，真是該死，該死！”
說著，抬手不斷拍打自己的嘴巴，當(dāng)然，只是做做樣子，并沒有用上多大氣力。
司馬天驕冷冷看著他作秀，突然道：“話雖然不能這么說，可既然白樓主提了，這四季佳釀……本少爺還真想嘗上一嘗！”
啪！
被司馬天驕最后這句話給嚇到，白士及最后一巴掌沒能控制住力道，打得極為響亮！
“咳咳～那什么，天驕少爺～要不今天咱們先換一壺其它的，改天小老兒再想辦法把酒送到您府上，如何？”
“不如何！”司馬天驕重重放下筷子，冷哼道：“看樣子……白樓主是沒什么誠意了?！?p> “友至，咱們走，去快活樓看看有沒有什么好酒喝！”
錢有至趕忙起身，替司馬天驕拉開座椅，乖巧的像個貼身仆從，大胖丫鬟！
白士及哪里敢讓司馬天驕帶著一肚子火氣離開半日閑，慌忙起身將他拉住，可憐兮兮道：“天驕少爺您別急啊，有話好好說嘛～”
“你白士及好歹也是個樓主，就是這么辦事的？”
司馬天驕一甩衣袖，絲毫不給面子，這讓白士及一陣頭疼。
這位司馬家的大少爺平日里溫和，很好說話。突然處處為難于他，恐怕是對自己同洪家人私下會面而感到不滿，起了疑心。今天要是不能把這位少爺給安撫好，他白士及別說更上一層樓，樓主的頭銜怕是都要不保！
心思電轉(zhuǎn)之下很快有了主意。
“還！必須還！今個兒要是不能讓天驕少爺心滿意足地離開半日閑，我還做什么樓主，直接跳樓算了！”
司馬天驕挑眉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這是自己把脖子搓干凈了伸出來讓他宰，不下點(diǎn)狠手豈不是對不起這份心意。
“很好，既然樓主拿不出四季佳釀，本少爺也不為難你，只要你把手下藝伎們?nèi)嫁D(zhuǎn)交于我，那今天白樓主的怠慢之責(zé)，便一筆勾銷，如何？”
白士及臉色一變，眼角微微抽搐，沉默許久才擠出一副喪臉，可憐道：“天驕少爺！她們可都是老夫的親閨女，心頭肉，怎能當(dāng)成物件說送走就送走呢？小老兒年事已高，還指望著她們給我養(yǎng)老，還請少爺大發(fā)慈悲，饒就她們，也饒了小老兒我?！?p> “哼！”司馬天驕狠狠一拍桌子，厲聲道：“酒拿不出手，藝伎你也不愿意讓，這是誠心要跟本少爺過不去！看來，我得回去好好與爹爹商量白樓主的養(yǎng)老安排了?！?p> 白士及面色難看，似在猶豫掙扎。
見他動搖，司馬天驕面色一喜，不動聲色地朝一旁努力扮演空氣的錢友至使了個眼色。后者微微一愣，立馬反應(yīng)過來，將桌上酒杯遞了過去，獰笑道：“白樓主，別不識抬舉，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還有幾年可活？到時候兩腿一蹬辮子一翹，別說是那些個藝伎，整座閑樓都?xì)w咱天驕哥掌管?，F(xiàn)在好言好語與你商量，不過是天驕哥心善，別不知道珍惜，換了公子我，呵呵～”
“你！在威脅我？”
白士及突然冷冷盯著錢友至，略微有些渾濁的眼睛迸發(fā)出一股強(qiáng)烈的殺意，似乎下一秒便會化成兇獸將其生吞活剝。
錢友至嚇得呆滯當(dāng)場，渾身顫抖。這個上一秒還和藹隨意的老頭，一瞬間爆發(fā)出來的氣勢過于強(qiáng)大，讓他動彈不得。想要求情，可平日里伶俐的嘴巴現(xiàn)在怎么都張不開，說不出話來，只好轉(zhuǎn)動小眼珠向一旁投去求助目光。
司馬天驕也是嚇了一跳，不過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仔細(xì)打量著白士及，突然驚訝道：“武斗大師！”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把錢友至嚇得眼白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司馬天驕深深看了白士及一眼，無數(shù)念頭在腦海中浮現(xiàn)。很明顯，白士及這是故意在向自己展露實力，想逼他退步。
“白樓主在這個年紀(jì)還能成功突破至大師境實在是不容易，可喜可賀！”
白士及轉(zhuǎn)過頭來，殺氣騰騰的目光轉(zhuǎn)移到司馬天驕的身上，他沒有說話，氣勢卻在迅速攀升。
“可白樓主要是天真的以為成就大師便可以挑戰(zhàn)我司馬天驕，挑釁我司馬家的威嚴(yán)，那可真是自不量力，貽笑大方了！”
直視白士及赤裸裸的目光，司馬天驕絲毫沒有驚慌，他重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鵝肝放進(jìn)里嘴里，輕輕咀嚼，仔細(xì)品味。
雙方沉默了許久，白士及突然一步踏出，將地上已經(jīng)昏迷的錢友至扶坐到椅子上，隨后對司馬天驕露出笑容，樂呵呵道：“天驕少爺說笑了，僥幸突破而已，別說是大師境，就算是武道宗師，小老兒也不敢在天驕少爺面前丟人現(xiàn)眼?。 ?p> 狂暴澎湃的氣勢隨著他的笑容瞬間消散，恢復(fù)成那個圓滑世故的精明老頭。
“所以呢！”
咽下嘴里的鵝肝，司馬天驕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淡淡地望著笑容滿面的白士及，眼神凌厲，顯然依就不想放過他。
“所以……小老兒妥協(xié)！”
白士及突然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
司馬天驕的臉上立馬綻放出笑容，后仰靠在座椅上，開心道：“白樓主果然識大體，放心吧，本少爺不會虧待她們的?！?p> 白士及也跟著笑了起來，只不過他的笑容十分玩味兒，再次往前跨出一步。
“天驕少爺誤會了，小老兒可沒打算把女兒們送出去?！?p> 司馬天驕臉色一沉，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右手悄悄探進(jìn)衣袖，瞇眼冷冷道：“白樓主是在拿本少爺尋開心？”
白士及最后一步跨出，人已經(jīng)近在咫尺，他突然把手伸進(jìn)衣袍，掏出一個物件懟到司馬天驕眼前，神秘兮兮道：“天驕少爺請看！”
司馬天驕不動聲色地把手中物件兒重新塞了回去，卻還是被眼尖的老人看到了一個圓不溜秋，黑乎乎的玩意兒。
白士及手中拿著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酒壺，看起來和桌上的普通酒壺沒什么區(qū)別。
“這是……”
“天驕少爺要的四季佳釀！”
說著，白士及拇指輕輕一彈將酒壺上的軟塞彈飛，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瞬間彌漫開來，在飄散的過程中香氣還在不停地轉(zhuǎn)換，時而如春雨般清新，時而如夏日般灼烈，時而如秋風(fēng)般涼爽，時而如冬雪般冷厲！
桌上昏迷不醒的錢友至突然抬起來頭，努力收縮鼻孔，瞪大一雙小眼睛四處搜尋，鎖定酒壺后臉上立刻露出貪婪之色，可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酒壺在白士及手上后又不禁打了個哆嗦，貪婪表情被恐懼取代。
果真是四季佳釀！
四季佳釀雖然珍貴，卻還比不上云魚，司馬天驕也是喝過幾次，獨(dú)有的四季酒香無可替代，做不得假！
他把目光從酒壺轉(zhuǎn)移到白士及的身上，發(fā)現(xiàn)老頭正盯著自己。
對視許久，二人突然同時綻放出笑容。
“白樓主人老心不老，還是那么幽默，頑皮！”
“天驕少爺寵辱不驚，還是那么穩(wěn)重，佩服！”
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實在是看蒙了毫無存在感的錢大公子，忍不住以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嘀咕了句。
“什么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