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爺,我也想去!”
洪福抬頭認真道。
五爺搖頭,突然問道:“福兒,你真的打算留在封妖城?”
少年毫不猶豫地點頭,眼神堅定。
“我要留下,跟洪旗大哥,濤哥,柔姐他們一起守城殺妖!”
五爺笑了笑,嘆息道:“也罷,那你就暫且留下吧,等我回來再做打算!”
就算這小子是自愿,又有二哥撐腰,是回是留他還是不敢輕易做決定,一個處理不好就要面對三姐的怒火,分筋錯骨手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嘗的!
“封妖城的規(guī)矩自然會有人跟你說明,我不在的時候一定要聽你二爺爺?shù)脑?,特別是小黑,一定要看好!”
少年還好,憨傻老實,但小黑是個暴脾氣,五爺不是很放心,怕它出亂子。
洪福使勁點頭,又問道:“那我待會可以去見濤哥嗎?”
與方濤分別雖然只過去了幾個月,卻像是隔開了好幾個春夏秋冬,恨不能現(xiàn)在就去找他。
抬頭看了眼頭頂高懸的明月,五爺搖頭拒絕。
“夜深了,明天吧,你記住,白天在封妖城你去哪都可以,但是晚上一定要回到王府,聽到了沒有?”
洪福愣了愣,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頭應(yīng)是。五爺滿意點頭,繼續(xù)朝王府走去,他還有要事同二哥商量。
洪福體內(nèi)的存在雖然已經(jīng)確認不是邪祟,卻能難住二哥,是個不小的麻煩,在沒有相出完全有效的方法之前,只能暫時先把他安排在二哥身邊,以免出現(xiàn)問題。
“五爺爺,我是不是生病了?”
他剛走了兩步,身后再次響起了洪福的不自信的聲音,語氣中帶有強烈的自我懷疑。
之前在練功房,五爺和二爺之間的對話并未避諱他,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對二老口中的另一個存在雖然好奇,卻本能的排斥,當成是惡疾。
五爺轉(zhuǎn)過身,看著垂頭喪氣的少年,突然一巴掌甩在他腦殼上,隨后收回手用力甩了甩,低罵道:“這腦袋瓜比石頭都硬,說這話也不嫌害臊!”
洪福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委屈道:“可是......”
“沒有可是,或許只是玄果留下的后遺癥,等你長大了或者實力高了自然迎刃而解,有那功夫多練練腿法,別一天天凈想些有用沒用的!”
被五爺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洪福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么個道理,也就放下心來,重新露出憨傻笑容,反手一巴掌拍在小黑的腦袋上,后者瞪大眼睛匪夷所思地盯著他,二話不說撲咬了上來,一狼一人瞬間打成一團。
五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忍不住吐槽。
“小屁孩!”
嘴角胡須卻忍不住上揚。
“五爺,我正要要去找您呢!”
五爺下意識板住臉,扭頭見嚴鐵良神色焦急,沉聲問道:“找我作甚?旗兒毒發(fā)了?”
“不是!”嚴鐵良搖頭,有些焦急道:“是方濤!”
“方濤?他怎么了?”
五爺臉色一沉,心底涌出一絲不祥的預(yù)感。
“那小子聽說苗柔被妖怪抓走,一個人偷偷跑了出去!”
嚴城主沉著臉,看得出來是憋了一肚子火氣。
“胡鬧!”
五爺怒罵一聲,直接消失在原地。
“五爺爺?shù)鹊龋乙惨?!?p> 聽到方濤和苗柔都出了事,洪福哪里還忍得了,抬腿就要跟上。
“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這里,哪都不準去!鐵良,替我看住他,要是出了事,我唯你是問!”
五爺嚴厲的聲音在洪福耳邊想起,可他根本聽不進去,跟在小黑身后沖了出去,速度很快,引來路人側(cè)目。
“小兄弟,五爺吩咐了,你還是留在王府吧!”
嚴鐵良一個閃身就出現(xiàn)在了洪福身邊,一手刀切在后頸,可少年只是一個趔趄,腳步不停,繼續(xù)追趕小黑而去。這讓嚴鐵良很是驚訝,方才那一下的力道足以拿下尋常走脈境的武者,這小子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說是武斗大師打死他也不信,資質(zhì)再好頂破天了也就走脈境,可走脈的肉身強度能接下他武斗大師的一記偷襲!
只能感慨玄果神奇!
說不羨慕那是假的,換了誰都能嫉妒得眼冒綠光,但現(xiàn)在可不是眼紅的時候。
愣神的這么會功夫,這倆小子就已經(jīng)只剩下模糊的黑影。嚴鐵良趕緊追了出去,沒一會兒就一手一個把洪福和小黑給提了回來關(guān)進了王府內(nèi)早就準備好的客房!
古井下方的洞穴。
洪旗已經(jīng)清醒,只是他的身體無比虛弱,正躺在寒冰石臺上等待著自己親爺爺?shù)耐段埂?p> 洪烈吹了一口手中滾燙的肉粥,也不管是不是已經(jīng)吹涼,直接遞送進洪旗的嘴里,燙得后者齜牙咧嘴。
“小影追出去了?”
方才感應(yīng)到了老五的氣息,可很快又消失在王府周圍,猜他是心急之下已經(jīng)追了出去。
“正是。”
嚴鐵良走到臺前,見洪旗可憐巴巴的模樣實在不忍心,主動請纓道:“王爺,還是我來吧!”
洪烈沒有拒絕,把粥碗遞給了他,瞥到自家孫兒臉上劫后余生的笑容,不由冷哼出聲,鼻孔中躥出了兩條肉眼可見的赤色火苗,嚇得洪旗忍不住一陣哆嗦。
這段時日飽受烈焰焚身之苦,他屬實是怕了。
“原本還有些細節(jié)要叮囑于他,現(xiàn)在看來,只能任憑手段了!”
妖林不好闖,境界越高實力越強越容易招來大妖的注意。若是換做其他宗師強者,洪烈決計不會放其進入妖林,以那頭黑貓的機警,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感應(yīng)到。但是洪影不同,他長于速度,善于隱匿,只要足夠低調(diào)收斂,大概率不會出問題,但并不能完全排除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妖林深處有幾處禁忌之地,危機四伏,就算是洪烈自己也不敢輕易亂闖,要是洪影失足犯了禁忌,也是九死一生。
“五爺實力高強,又大有精進,定能逢兇化吉!”
別看嚴城主面相可憎,照顧起人來卻是很細心,吹了許久才把粥勺送到洪旗嘴邊,可后者卻沒有吃下,反而掙扎著想要坐起身,焦急道:“爺爺,讓五爺爺救回苗柔和方濤即可,三足金蟾不必強求,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不能讓五爺爺為我犯險!”
洪烈冷哼一聲,鼻孔中再次竄出火苗。
“你以為去抓三足金蟾只是為了解你的毒?你可知那只癩蛤蟆對封妖城,對整個云州來說是多大的威脅?”
洪旗頓時啞口無言,老老實實地低下頭吃下早已涼透的肉粥。
“三足金蟾不死,我心不安。若不是因為你出事,出手的本該是我!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你中了它的毒,我甚至都不知道它還活著!”
說來也古怪,洪烈當年那一掌雖然不能說是竭盡全力,卻也沒有手下留情,按理講,區(qū)區(qū)一頭小妖絕對沒有在他掌下存活的可能。
難不成黑貓看中了它的潛力,舍得花代價把它給救了下來?
洪烈想不通,無論如何,三足金蟾都必須死,黑貓越是看中它,它就越不能活!
“那個小娃娃呢?”
“那小子膽大包天,竟也想追去妖林,被我關(guān)在房間里!”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正常人哪怕是他自己都對妖林敬而遠之,那小子倒好,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鉚足了勁想往里闖,當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洪烈笑了笑,倒是沒覺得驚訝,吩咐道:“本王需要休整,有事喚我即可!”
他剛剛進補完,需要好好消化一番。
兩朵火苗突然熄滅,洞內(nèi)陷入黑暗。
嚴鐵良應(yīng)了聲是,隨即放下碗勺從懷中掏出了火折子地將火盆點燃,洞內(nèi)再次恢復(fù)光明,可奇怪的是,火盆散發(fā)出來的光亮比起洪烈的眼中的兩朵火苗是遠遠不如!
“嚴叔,你們說的是誰?”
洪旗一邊喝著喂到嘴邊的肉粥,一邊好奇詢問。
“洪福!”
“咳咳咳……誰?”
洪旗被一口肉粥嗆到,忍不住一陣咳嗽,肌肉拉扯之下,疼得他齜牙咧嘴。
他其實并不知道洪福已經(jīng)來過,也不知道是洪福幫他壓制住了毒性,還以為是爺爺洪烈將他救醒。中毒狀態(tài)下,他一直處于重度昏迷狀態(tài),期間所有的舉止都是無意識的,也不記得任何事情。
“一個高大強壯的肌肉小伙,他是五爺?shù)耐降?,你不認識嗎?”
嚴鐵良也好奇,洪旗的反應(yīng)該是知道這個人,但他的表情卻像是見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