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振振有詞
蘇挽秋好笑地看著自家二姐:“姐,這有什么可氣的?你妹妹我做了那么驚天動地的一件事,還不許人家議論議論?放寬心,咱不生氣啊,往后這種議論多得是,保管你聽得耳朵起繭子?!?p> 蘇挽夏:……“怎么我聽著你這語氣還挺自豪的?”
蘇挽秋哈哈一笑:“沒有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情,可謙虛呢,這才哪到哪兒?我怎么就敢翹尾巴?有數(shù)的,滿招損謙受益?!?p> 蘇挽夏:……
嘆了口氣,蘇挽夏搖頭道:“你啊,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咱娘都愁死了?!?p> “咱娘愁什么?”蘇挽秋納悶:柳氏在她面前情緒一直挺穩(wěn)定,難道都是裝的?這演技可以啊,怎么就沒用在正經(jīng)地方,倒活成了個包子呢。
蘇挽夏瞪她一眼:“愁什么?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兩天不到,你的名聲就傳遍了十里八村,你說,這樣下去,將來你還怎么嫁人?”
“那就不嫁唄?!碧K挽秋聳聳肩:“只要我能賺錢,嫁人干什么?熬到和大房三房分了家,咱們自己家里人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嗎?”
蘇挽夏瞪大眼睛:“你……你真這么想?我還以為你只是和大伯犟。秋啊,姐和你說,你可不能真走到歪道上,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自古以來皆是如此,我便也必須如此么?”蘇挽秋冷冷一笑,噎得蘇挽夏再說不出話。
“姐,我和你說……算了,這不單單要對你說,我覺著咱們二房所有人,爹,娘,包括二姐你,哥哥許是強些也有限,總之,你們都需要一次洗腦教育。眼看就要入冬,趁著大家都還清閑,這事我得抓緊了?!?p> “什么……教育?”
“你不用理解,等明天我和爹去城里將這一批甜菜賣掉,回來我就和你們說。”
“好吧。”
蘇挽夏知道妹妹是個有主意的,別說自己,就是爹娘也拗不過,只好隨她去了。
姐妹兩個回到家,在院子里就看到三房兄妹倆,蘇挽秋揮揮手:“四弟,四妹。我這里有山上現(xiàn)摘得酸棗,你們要不要拿點去吃?”
“謝謝三姐?!?p> 蘇云旭走過來,看見她筐里的甜菜,就是眼睛一亮:“你們又去挖牛皮菜了?”
蘇挽冬這兩天一直看見她就躲,蘇挽秋估計是自己第一天嗆三叔的時候,說得那一句“賣四妹妹”給小姑娘留下了心理陰影。沒想到此時也湊上前,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她背上的籮筐。
蘇挽秋就從筐里拿出兩個草編的籃子,黃綠相間的草中還有零星兩朵野花,配著里面紅彤彤的棗子,煞是好看。
兄妹倆接過籃子,蘇挽冬竟也細細說了一聲:“謝謝三姐。”
蘇挽秋一笑:“乖!明兒三姐進城賣甜菜,得了錢買些糖回來,分給你們吃啊。”
小孩子哪有不愛糖的?蘇挽冬眨巴著大眼睛,用力點頭。蘇云旭卻仍看著她的籮筐,期期艾艾道:“無功不受祿,我們……哪好意思就白吃三姐的糖?”
“好小子,你沒去過學(xué)堂,竟連無功不受祿都知道?!碧K挽秋哈哈一笑:“怎么?你不想白吃三姐的糖,難道想跟著我去挖甜菜,自己賺錢?”
“嗯嗯?!碧K云旭用力點頭:“我們跟著三姐挖菜,你帶著我們進城去賣,讓我們也逛逛,我們……我們要一半的錢就行了?!?p> “哪有這樣道理?”蘇挽秋都樂了:“周扒皮也不帶這么狠的,讓三嬸知道,我們家日子還過不過?”
她摸摸蘇云旭的頭:“你想賺錢,這是好事,明天三姐就帶你去山上。只是有一條,這個活兒可辛苦,你沒看你二哥那個懶骨頭,只干了昨兒一天,就叫苦不迭,今天天不亮就跑沒影了,你可受得了這份苦?”
“受得了,我和二哥不一樣,我喜歡挖菜。”
“我……我也喜歡。”蘇挽冬躲在哥哥身后,也細聲細氣地說。
“好。那就都跟三姐去?!?p> 蘇挽秋豪氣揮手,忽聽身旁蘇挽夏笑道:“論理,咱們也該抓緊些了,消息傳得快,昨天不是好幾家媳婦都在咱們周圍挖菜來的?”
“可不是?”蘇挽秋點頭:“今天家里出白菜蘿卜,沒有人手,明天咱們把爹娘也帶上山,還有二哥,必須抓他的壯丁,別想逃,再加上四弟四妹兩個幫手……對了,三叔三嬸喜歡的話,也可以讓他們一起啊。”
蘇云旭面色有些尷尬,小聲道:“我爹娘……他們說……這是小孩子的事,他們就不跟著湊熱鬧了?!?p>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樣一本萬利的買賣,我還以為三叔三嬸搶著要做,只是不好意思和我們說,才派你倆過來探路?!?p> 蘇挽夏又是納悶又是好笑,蘇云旭漲紅了臉,捧著酸棗吶吶說了句:“謝謝三姐,我們明天一早就來找你?!闭f完就跑了。
“搞什么鬼?”
蘇挽夏疑惑,卻見蘇挽秋笑道:“姐,這有什么不明白?你忘了咱們家規(guī)矩?小孩子賺錢可以自己留著,爹娘賺得錢,那都是要交到公中養(yǎng)家糊口的。”
蘇挽夏愣了好一會兒,方恨恨跺腳道:“真是,這什么人???公中多些錢,大家不也可以多吃點好的?怎么……怎么能自私成這個樣子?!?p> 蘇挽秋呵呵一笑:“不奇怪,大鍋飯就是這樣。所以啊,一家人若是不能齊心協(xié)力,真的不如分家算了,憑什么總讓勤快好人受委屈?!?p> “誰說不是呢?!?p> 蘇挽夏附和一句,姐妹倆將甜菜放好,轉(zhuǎn)身來到后院,卻見白菜蘿卜已經(jīng)出完了,在床上躺了兩天的大伯也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他的傷口還是包扎著的,但只要小心些,干活不影響。
平心而論,蘇義山渣是渣,但干活是肯賣力氣的,不然當日蘇明江也不會說他是家里頂梁柱,讓蘇挽秋和他以賺錢多少來爭奪話語權(quán)。此時看見姐妹倆,他也沒說什么,只是冷漠的看了眼,便和閆氏抬著一籮筐大白菜來到地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