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枸的表情被陸巡盡收眼底,冷聲道:“我們?nèi)羰鞘裁炊疾恢溃匀灰膊粫磉@里。”
“你為楊林背了這么大的鍋,他到現(xiàn)在都沒想起你?!?p> “你該不會覺得,這很值得吧?”
“在他眼里,你不過是螻蟻,可有可無,還可殺?!?p> “所以,你要賭一把嗎?”
“我……”王枸臉色黯然,他現(xiàn)在丟了官,還要養(yǎng)家糊口,惹不起那些當官的。
失落道:“是楊林讓我找你的?!?p> “他當時只是說,讓我注意一下你家,其實意思也就是讓我收拾你?!?p> “只不過他沒有明說,所以我不敢肯定?!?p> 楊林。
陸巡瞇著眼睛。
他跟楊林根本沒有什么交集,甚至,楊林都不會去南陵巷那種地方,又怎么會注意到他家?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并不是巧合。
旁邊吳禮沉思一番:“我想起來了,楊林跟吏部侍郎林泰好友。”
“也就是林云的老子。”
陸巡依舊沒說話。
這樣說,就一切都通了。
工部王枸查他家,不是巧合。
戶部陳安為難他,也是有意為之。
而他跟林泰沒有什么過節(jié)。
這一切,都是因為上次在醉月樓搶姑娘,他打了林云一頓。
報仇出氣,也合情合理。
只是,這林云的手段太過陰險。
吳禮憤憤道:“走,現(xiàn)在就去打那個草包一頓,給你出氣。”
陸巡搖頭:“他畢竟是吏部侍郎的兒子,真的急了眼,也會咬人的。”
“我也是四品,怕他做什么?”吳禮不服。
陸巡輕笑:“你是四品大員,他們自然不能把你怎么樣?!?p> “可是他會為難我們這些小的啊?!?p> “大家晉升調(diào)職,都需要經(jīng)過吏部審核,沒必要這樣撕破臉?!?p> 吳禮覺得憋屈:“難道你打算咽下這口氣?”
陸巡沒回答,轉身道:“我們大唐,一向是禮儀之邦。”
“先禮后兵?!?p> “若是真的無法化解,那就你死我活?!?p> “走,去找林云。”
陸巡不是不想動手,而是沒必要。
若是此事就此了結,以后林云不找他麻煩,忍一忍也沒什么。
可若是……
醉月樓,林云帶著狐朋狗友在瀟灑。
陸巡和吳禮走了進去。
吳禮本想直接沖進去。
被陸巡拉?。骸傲衷埔彩莻€要面子的人,貿(mào)然沖進去,只會讓他記恨?!?p> “你不是認識這的姑娘么,讓她幫忙喊一聲?!?p> 吳禮憤憤不平。
但陸巡有自己的行事風格,也就沒說了。
“林公子。”那姑娘認識林云,一臉賠笑的走了進去:“外面來了個叫陸巡的,說是有事找你?!?p> 陸巡?
林云表情微冷。
最后起身:“你們玩著,我出去一趟?!?p> 出了房間就看到陸巡和吳禮,冷笑著走上前:“怎么,想找打?”
“我……”吳禮頓時挽袖子。
他生平最見不得這種囂張跋扈之人。
只是被陸巡拉住。
陸巡客氣一笑:“林公子,我承認我們之間確實有點誤會?!?p> “本來呢,應該是我給你道歉的。”
“可是你讓工部和戶部為難我,也算是扯平了?!?p> “今日來,沒別的意思,大家各退一步,如何?”
林云掏了掏耳朵:“你腦子有問題吧?說些什么風言風語?!?p> “林公子?!标懷舱Z氣沉了幾分:“我是個講禮之人,事不過三。”
“話呢,我已經(jīng)說了,若是再用些下三濫手段,我雖然只是個小捕快,也會做一些事的?!?p> “哦?!绷衷茲M是不屑的答應一聲:“所以,你就是來跟我說廢話的?”
“沒興趣?!闭f完轉身回了房間,還喊了一聲:“什么東西?!?p> “我忍不了了?!眳嵌Y咬牙切齒:“你怕他,我可不怕,我要去打他一頓?!?p> 陸巡沒阻攔。
以吳禮的身手,打林云一頓肯定沒問題。
畢竟林云那語氣已經(jīng)很明顯,此事沒完。
只聽房間內(nèi)一陣慘叫。
不一會吳禮才心滿意足的走出來:“舒服多了?!?p> “不過你打算怎么辦,這草包被我打了,肯定是要報復你的?!?p> 陸巡翻個白眼:“你沖進去的時候怎么不為我考慮?”
簡直就是馬后炮。
朝著門外走去:“四品大員,也不是不能對付?!?p> 心中下了決定,大不了找吳宣世,找程咬金幫忙和解。
不行的話,找十二坊幫忙。
醉月樓中,林云鼻青臉腫:“吳禮,我一定要弄死你,還有陸巡,我要你全家都死。”
說完看向一個手下:“去,把那個叫陳安的狗東西給我抓來。”
夜幕下,陸巡回了小院。
小院墻邊,白天的乞丐在那靠著。
他總覺得,這乞丐有點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又說不上來。
深夜。
陳安哭喪著臉,他的兩座院子都被朝夕坊收了,可謂是傾家蕩產(chǎn)。
此時就要露宿街頭。
轟隆。
天空一聲驚雷,就要下雨。
“哎……”陳安抬頭嘆氣,屋漏偏逢連夜雨。
“陳安?!眹@氣之余,前面跑出來幾個大漢。
陳安定眼一看,面色大驚。
這是林云的人。
定是找他問罪來了。
嚇得轉身就跑。
只是他一聲肥肉,豈是幾個大漢的對手,被一腳踹翻:“你還想跑?”
“我們家公子要見你?!?p> 一座小院內(nèi)。
林云疼得直流淚,怒視著陳安:“你個狗東西,讓你辦點事都辦不好,還把老子供出來?!?p> “我什么都沒說啊林少?!标惏补虻厍箴垺?p> 林云眼中只有無盡怒火:“你什么都沒說,陸巡會找上門來打我一頓?”
“難道這一切,是我告訴他們的?”
“你這個狗東西,去死吧。”
說完看向手下:“給我殺了,丟出城去?!?p> “林少饒命……”
小院中,一聲慘叫。
小人罪有應得。
嘩啦啦。
長安城又下起了雨,讓陸巡沒了什么睡意。
“這么大的雨,門口那個乞丐應該走了吧?”不知為何,陸巡想起了外面的乞丐。
“不對,一個乞丐關我什么事?”
自言自語起來。
“算了,我孤身一人在這大唐,和乞丐差不多。”
念著念著,起身去開門。
“賊老天欺人太甚?!痹和?,李太白起身指天直罵:“你下雨我怎么辦?”
“看來得找個地方避雨去?!?p> “絕世高人給我銀子,挺有同情心的,若是這時候能想起我就好了?!?p> “不過這時候高人應該睡了吧?”
和陸巡一樣,李太白也在自言自語,正要轉身,聽見腳步聲。
頓時身子一趟,恢復了乞丐模樣,卷縮在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