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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適無語。
楚靈兒覺得現(xiàn)在的楚湘竹不是她親姐姐,而是那位死了十幾年的禹英奇,這種說法李適不是不信。
他前世閱覽仙俠奇幻不知多少,奪舍之事當(dāng)然清楚,這個世界又有兩種修煉體系,雖未攀至頂峰,不知其威勢,卻也能短暫信服。
可楚靈兒從出生起,就遭遇這等大變,與父母與楚湘竹都不甚熟悉。
如何能有此判斷?
二來,李適估摸著楚靈兒手里的赤血丹都是楚湘竹給的,如此待她,又何曾言壞?
上次見時,賞月詩會表演的群舞更是一絕,一瞥一笑都能攝人心魂,如果當(dāng)真是視人命如草芥的禹英奇。
又如何能安然對待眾多欣賞她表演的普通人,混子出言不遜的調(diào)侃,又怎能溫和已對?
其性情和卷宗里嗜殺殘忍的禹英奇,簡直風(fēng)馬不相及。
綜上所述,李適這才覺得楚靈兒有點夸張了。
“就知道你不信,我跟秦爺爺也說過,他也不信,還說什么吞魂奪舍是仙人手段,凡間早就沒了?!?p> “那你還不甘心?”
楚靈兒倔犟,一一指出一些字句來說道。
“看這里,卷宗說禹英奇背叛玄女教,濫用玄女圣法,行魔鬼之事。”
“楚湘竹就是這么干的!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最多三歲不到,從她房間里見到過一副男童衣物,她七歲就開始放縱自己吸人元陽至死?!?p> “后來至今,我都沒再發(fā)現(xiàn)過,卻給我留下了很深的陰影?!?p> 李適將信將疑,指出言語中的漏洞。
“你姐姐算是七歲多回來的,你那時候不應(yīng)該寄養(yǎng)在平民家里嗎?”
“我知道,就是因為她回來了,我被送了過去,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然后就……再也不敢靠近她……”
說實話,人最忌諱交淺言深。
李適性格多疑,如果楚靈兒讓他幫忙分析一下案情,這是交易沒什么好說的。
但因為一些簡單的質(zhì)疑,就說出有關(guān)楚湘竹的大秘密,顯然交淺言深了。
要不是真憨,要不就是對他有所圖謀。
想到這里,李適也不跟她爭了,表現(xiàn)出一副姑且相信的神情。
“所以……你要我怎么幫你分析?”
楚靈兒指了指兩處被抹掉的大量篇幅。
“隱藏的所有信息,都要!”
李適頜首。
直接以楚靈兒的猜測成立的基礎(chǔ)上,幫她推演。
比如她父親,雖然年紀(jì)已大,但身懷練氣天賦,對禹英奇那種人來說應(yīng)當(dāng)是不錯的資源。
得知他有兩個女兒,順理成章被吸引到紫陽山,帶走擁有天賦的楚湘竹。
再然后,玄女教暗中指使官府的人來抓禹英奇,必然從教派中拿了或者偷學(xué)了某種秘術(shù),為了保證傳承不外流,便想辦法抓到人,或者當(dāng)場斬殺。
又或者禹英奇在教派內(nèi)得罪背景深厚的人,不得已背叛,為了自保只能徒快,以殺人成就短暫的力量。
總之,類似的情況,李適起碼說了十多種,他看的小說太多了,知道的套路也太多,稍微分析加腦補,忽得楚靈兒不要不要的。
當(dāng)然,他也不是信口胡說。
就這么多信息,只能往這方面推測。
得罪了人,或者獲得了不得的傳承被高層覬覦,這兩個可能最大。
因為一切都是建立在楚靈兒奪舍言論成立的基礎(chǔ)上分析。
禹英奇以前平平無奇,何德何能可以奪舍他人。
要不是寶物,要不就是傳承。
結(jié)合如今楚湘竹圣女的地位,亦有兩種可能。
第一,她把收獲和隱秘全部坦白,上交!以獲取玄女教的修煉資源。
第二,演得好!玄女教相信了她的說辭,把她當(dāng)真·圣女培養(yǎng)。
聽完李適的分析后。
楚靈兒眼睛都锃亮锃亮,她這種一輩子沒出過南業(yè)的人,如何有李適的腦洞和見識。
被他這么一梳理,只覺得上下通透,飄飄欲仙,如坐云端,上下晃悠的她好不自在。
一個字“爽!”
甚至越發(fā)肯定自己的猜測,覺得就是這樣才合理。
“妖女!”
楚靈兒冷哼一聲,這才想起李適的“功勞”,隨手把一整瓶赤血丹丟給了他。
“你叫什么,下次遇到問題我再來找你。”
“……”李適。
天見可憐,他原則上是不信的。
但楚靈兒給的多,全當(dāng)在挖腦洞了……反正有報酬,不要白不要。
“李適?!?p> “行,我楚靈兒記住你了,若我能解決那個妖女,來世定當(dāng)結(jié)草銜環(huán)以作報答。”
說完,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唉……”
李適沒來得及叫住,心里卻不太舒服,摸了摸臉頰想起一個說法。
說法源自英雄救美這個故事,大致是說,你救了美女,如果美女看上了你,便愿與你結(jié)草銜環(huán)以作報答,但下輩子做牛做馬再報答,就是說你丑,不愿意跟著你。
一種高情商的表現(xiàn)……
但他這個下輩子結(jié)草銜環(huán)是什么意思。
長得帥,又差點意思?
李適搖搖頭,朝王通判辦公的地方走去。
有一說一,他這一世的面容和前世一摸一樣的帥,穿上古裝,華服,束冠佩玉后更是一位俊秀的翩翩少年郎。
跟丑字可不沾邊。
片刻后。
李適走到王通判的辦公地點,其正坐在毯子上批改文件。
李適過來,自然有手下通報。
他這樣出入府衙如無人之境,就是料定了府衙才出事,正是如屢薄冰的時候,不敢表現(xiàn)的太過分。
親民的形象一旦設(shè)立,有助于新任府尊挽回官府在民間的形象。
雖然對世家這種大手子沒什么卵用。
但明面上要做。
李適敲了敲敞開的房門,似笑非笑的走了進去。
“王通判,我們又見面了?!?p> “李適啊,可是又有冤案要申報?”
王通判不痛不癢的刺了他一句,頭都不帶抬的。
這種情況和李適預(yù)想的截然不同,根據(jù)顧千的情報,此時他應(yīng)當(dāng)沒有底氣才對,這么勇,豈不是說又找到了靠山?
是害死父母的兇手么。
李適思考著,嘴里話亦不休。
“王通判料事如神,我來還真有一件錯案想要問問。”
“哦???”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