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回來啦!快暖一暖!”夏溪忙侍候雁無傷收拾妥當。
雁無傷確實感到?jīng)鲆饬?。此時已經(jīng)亥時過半。她和戎淵一路走回來。
“二老爺不放心,一再的囑咐等您回去送個信兒。柴慶一直等著,您進門他就去報了。明天一早過來接姑娘去神廟?!倍秸f道。
“知道了?!?p> 雁無傷打發(fā)丫鬟們?nèi)バ菹⒘恕2盘稍诖采稀?p> 思前想后了一陣好不容易進入了夢鄉(xiāng)。
次日,雁天涯和洛義皆來送她。神廟在城外。車行一個多時辰才能到達。
昨夜只是選擇侍神的人。今日才是拜神會的正日子。這次是分設(shè)兩個地點。城中的祭神臺為一處。神廟為一處。愿意出城的,可到神廟去祭拜。不愿意出城,就近在神臺也可奉上香火。
雁無傷坐在馬車之上。路上遇見了好些的車同行。皆是趕往神廟。都想搶那第一爐香。
“姑娘,您這幾天千萬小心這金芝啊。準不會安好心?!倍降?。
“是啊,姑娘,奴婢看那金芝與那幾個有身份的走的近。別趁機害您!”秋湖也說道。
“你們放心。我不在這幾天你們也要小心些?!毖銦o傷道。
“姑娘放心吧,奴婢們在家繡花。沒事不會出去的?!毕南馈?p> 雁無傷點頭。有戎淵在,他們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早起沒見他出來。不知道傷怎么樣。
又一想他皮糙肉厚,昨晚回來的路上還會說笑氣人。應(yīng)當沒什么事了。她操心個什么勁兒啊。
車行的時辰不長不短。主仆在車中說笑過的很快。
在神廟的大門一里之外停了車。前面需步行進去。
雁無傷下了車。洛義和雁天涯也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等候前來領(lǐng)路的人。
他們到得不算早。有人家的馬車已經(jīng)停在這里。
礙于早起的清冷,人并沒有下車來。
雁無傷看了看?;仡^對洛義和雁天涯道:“兩位舅舅回去吧。寧兒會顧著自己。讓柴慶和丫鬟先等著就好?!?p> 雁天涯道:“且再等等。寧兒進入神廟之后,萬事小心。”
洛義也提醒?!笆前巸海駨R里的情形誰也不知。我和你大舅舅怎么能放心?!?p> “見過兩位雁爺!”張顯和他爹來了。
見他們到了忙打招呼。幾人寒暄見禮。
“雁無傷,到時候有什么事咱們可以商量?!睆堬@說道。
雁無傷點頭。她相信張顯說到做到。張顯的爹也叮囑他不可毛躁。此處切不可惹出事情來。尤其那個程飛鵬在其中。
他們正說著。入選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到齊了。程飛鵬一改飛揚跋扈的樣子。見到張顯居然如同久別重逢的朋友。金芝也一樣,和雁無傷好言好語的說話。
公主坐轎而來。陪同的只一個老嬤嬤。安雅和徐倩娘先后有丫鬟婆子送到。徐倩娘在看到雁無傷的時候善意的搭話。雁無傷客氣的應(yīng)答。就算認識了。
金芝則是圍在了李明珠的身邊。并不噪舌。
男孩子入選的人中,除了張顯和程飛鵬。雁無傷不認得其他的人。
吉振宇是一普通讀書人家的子弟。相貌清卓。看起來少言寡語。
林峰家是商戶。從穿著便看出錢財不薄。
最晚來的一個是姜浩。用蓬頭垢面來形容不為過。分明是個乞丐。
“乞丐被選中了???
“誰知道啊,少爺,您可小心了。別什么東西遭了竊?!绷址宓募叶≌f道。
被林峰斥責道:“少爺?shù)氖履愎懿恢?,還不給我回去!”
程飛鵬那邊沒人論說。只眼睛看了姜浩一眼。
姜浩渾不在意。離人群稍遠便站定。整了整衣衫。見沒有不遮體之處。便把小包袱往肩上收了收。等候神廟來人。
雁無傷看著他,仿佛看到了前幾個月的自己。裝神弄鬼的那些日子她就是這副模樣。他雖為乞丐,但所表現(xiàn)出來的卻比一般人要超然了。
聽聞別人不好的言說,面上沒有自若如常。不卑不惱,可見心性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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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廟依山而建。此地亦是玄月山一脈。只不過地勢與氣勢是皆為緩。
眾人沒等多久,遠處山門大開。一行人走了出來。
為首之人是個微胖的和尚。滿面的紅光。見到眾人口念佛號。“讓眾位施主久候了。侍神者請出,陪同的家人可離去。”言簡意賅,沒有多余的話。
“各位可放心。神廟有洪德大師在此。正在山門處迎接侍神者。三日后到此來接回便可。”一個方面和尚道。
相送的人沒有疑義。雁無傷他們都站了出來。男孩子和女孩子各站一邊。
其實雁無傷心里納悶。神廟里面住的都是和尚。她們女孩子雖說是侍神者,但住進去也是不方面。直到她進了神廟才知道她想左了。
迎他們的人有人點了名字。在看到姜浩的乞丐模樣也沒有一絲的厭惡。
送行的人看見著他們走遠。雁天涯和洛義也準備回去了。
這時候金四迎面走了過來。
“兩位雁爺,好久不見。金四有禮了。”金四笑著施了一禮。
雁天涯和洛義只略略點了點頭。于這等人沒必要客套。
金四也不惱。
“喲,金爺碰了一鼻子灰啊。呵呵,兩位雁爺不對了。所謂不打不相識,我程大邦不是那等記仇的人啊。如今我們孫少爺入選了。你們家的姑娘也入選,這可是緣分。我們少爺回來可沒少在老太爺面前替你們美言呢?!背檀蟀顝鸟R車上下來。剛剛沒有見著,是他一直在里面。
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才出來。
美言?讒言還差不多?!岸嘀x程大管家。相比之下我倒小氣了。”雁天涯淡淡的說道。
掀起車簾子登了上去。
“雁爺急著走啊。昨晚上我可是看了一樁戲。其中雁爺?shù)膽蚍菘墒歉腥四亍!背檀蟀钚χ馈?p> “沒污了程大管家的眼就好?!毖闾煅穆蕴痤^。直視著程大邦。
“哪能呢。只是沒想到雁爺好那一口。呵呵---紅春園里的姑娘可是一等一的?!背檀蟀钛劬γ悦灾疇睢?p> “不過是吃個花酒罷了。”雁天涯心中暗道。他當時并沒有看到他在場。
“也對,哈哈。見到兩位貴人也在。會那頭牌,不知雁爺可曾遇上?”
“并未在意?!?p> “哦?有人可是見雁爺從那頭牌的屋中出來呢。怎么樣?那滋味不一般吧!”程大邦越發(fā)說的難聽。
有沒走的人也聽見了。等待上香的人也聽見了。有人不禁暗想,那位雁姑娘的親戚居然是個流連`~煙花之地的人。那樣家庭出來的。品行怎會出眾。
“霏煙姑娘賣藝不賣身,想必程大管家必是知道的。雁某不過是道個謝。信與不信當然也不重要。雁南,走吧?!甭辶x也上了車。
車簾子隨即放下。
程大邦也不在意。回頭對金四道:“金爺,如今你女兒如了愿。該慶祝啊。不如咱們這就喝一杯。”
金四當即笑道:“正有此意。稍后再去給老太爺請安?!?p> 沒多久,神廟之外送行的人走了個干凈。只剩下等待朝拜的人。不得允許,他們暫時不得進入神廟。
此時雁無傷他們亦來到了神廟的大門前。
門前開闊。有石階通往。僧侶整齊的站列兩旁。
他們拾階而上。清涼的空氣令人呼吸順暢。雁無傷只覺得渾身說不出的清爽自在。
她于門前輕輕的微抬起頭。一眼便看見了門里那個清悠的不屬于凡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