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夕和方牧相繼進入會議室。屋子里的女人并沒有看他們,而是一直低頭看手機,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她的神情很專注。有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感覺。直到林晚夕、方牧在她對面坐下,她都沒有看他們。甚至連用余光瞟都沒有瞟一下。
女人出奇的冷靜,屋子里也有些壓抑的情緒彌漫開來,這讓林晚夕感覺不自然。
隨著壓抑情緒彌漫的,還有濃濃的香煙味。方牧是知道這種香煙的,是一種昂貴的女士香煙,既有煙草的味道,也有紅酒的甜味。
方牧并不排斥香煙的味道,甚至是很喜歡,只是苦了林晚夕。
“這神情、這狀態(tài),可一點也不像死了老公。沒有一絲傷心和驚慌。衣服妝容都保持著獨特的精致,散發(fā)著成熟女人的氣質(zhì)。但臉上的皺紋和發(fā)福的身材騙不了人,她上了年紀。不過,胸是真的大!挺性感的?!狈侥链蛄恐?,暗自思量。竟一時看的興起,他全然忘了保持儀態(tài)。
林晚夕留意到了,用胳膊碰了一下方牧,在引起他的注意后向他打了個眼色。方牧點頭回應(yīng)。
女人也沒有看他們。
林晚夕說話了,“楊女士,相信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yōu)槭裁赐ㄖ銇磉@里?”
“告訴我了?!闭f話間,女人抬眼看向林晚夕。手機被放在左手邊。
“你不傷心?”
“誰告訴你我不傷心的!傷心,傷的是心,不是臉。不是每個人都悲喜形于色。臉上看不出來,心里卻是痛的。生活就是這樣殘忍的過于真實!”說這話的時候,女人正視林晚夕,與林晚夕四目相對。
“那倒也是。還請你節(jié)哀。你丈夫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行為?”
“這是在審問我嗎?還是調(diào)查?我想知道你們叫我來這里的目的。倘若是叫我認尸,應(yīng)該是去市警局鑒定中心。我想,那個人的尸體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帶回市警局了吧。來這里,我個人覺得沒有必要。如果要我配合調(diào)查,也不應(yīng)該是這里?!?p> “這老女人還挺厲害!”方牧想,嘴上卻說:“楊小姐,我們只是了解情況,談不上審問。只是例行詢問?!?p>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別人在我姓氏后面加個小姐。要么叫我楊總,要么叫我楊老師?!?p> 聽女人說完,方牧暗自罵道:“草,裝處。還楊總,一看就時常折磨手底下的人。更年期吧!”
“楊老師,我想你也希望我們早點抓到兇手,以告慰你老公的在天之靈。”林晚夕趕忙道。
“老實說,那人最近沒有什么異常?!?p> “昨晚,他沒有回家,你有嘗試聯(lián)系他嗎?”
“沒有?!闭f這話的時候,女人依舊波瀾不驚,臉上和之前一樣,看不出情緒的波動。
“你和你老公感情不好?”
“一般。就那樣吧。年輕的時候,也轟轟烈烈愛過。時間久了,什么都淡了。你們還小,不懂。等你們到我這個年紀,就知道所謂愛情,都是荷爾蒙的作用,沒有錢來得實在。”
林晚夕并不和她探討關(guān)于愛情的問題,而是繼續(xù)追問:“他幾天沒有回家了?”
“這幾天,我也沒有回家,在外地出差。所以,你懂的?!?p> “期間,你們聯(lián)系過嗎?”
“沒有。”
“你什么時候出差的,什么時候回來的?”
“星期一就出差了,今天中午剛剛下飛機,吃過午飯,我就往這邊趕了。”
“四天多時間,你們一個電話都沒有打?”
“沒有。都忙,各忙各的。出差期間,我都和我公司市場部陳經(jīng)理、營銷員小吳在一起。”
“你老公平時得罪過什么人嗎?”
“我不清楚。”
問到這里,好像什么都問了,又好像什么答案都沒有獲得,對辦案毫無幫助。除了自證清白外,林晚夕沒有從女人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從女人的面部表情來看,林晚夕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煩躁的情緒。淡定,女人非常淡定。多問無益,林晚夕對女人道:“楊老師,今天我們就聊到這里。后面幾天,如果我們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再向你咨詢?!?p> “好。對了,談了這么久,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實在不好意思。我叫林晚夕,他叫方牧?!?p> “林晚夕,這個名字好。殘缺的美!”
聽到“殘缺”二字,方牧在心里又罵道:“殘缺你妹!”
“我知道今天的談話對你們幫助不大。最后,我送你們一段話吧。每個人的一生都是獨一無二的,我們只能拿著自己的劇本,扮演好自己,無論前方是刀山火海,還是幸??鞓罚家鎸?。我的人生,并不如你們所想,非你們能夠揣度的?!?p> “謝謝楊老師的提醒。我們送你出去?!?p> 林晚夕起身送女人,方牧沒有起身,還在整理談話記錄。
兩人到電梯口,女人從包里拿出紙巾,用紙巾遮住電梯控制鍵,按了下去。
稍等片刻后,電梯門打開,女人進入電梯后對林晚夕道:“我想你也知道我的名字。但我還是想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楊冰雁,輝煌建設(shè)公司的負責(zé)人。買房子可以找我,絕對便宜。”
見楊冰雁還在說話,林晚夕趕忙按住電梯控制鍵,讓電梯門開著。
“好,謝謝楊老師。你今天去鑒定中心嗎?”
“有點晚了,就不去了,明天再去。反正死都死了。再見,林警官?!?p> “再見?!绷滞硐λ砷_按著電梯控制鍵的手,電梯門緩緩關(guān)上。
電梯下行。這時,方牧走近林晚夕。
“怎么了?”
“有點不高興。什么叫殘缺的美?我就想問問她什么叫殘缺?我看她自己才是殘缺女人?!?p> “說說而已,當(dāng)不得真?!?p> “走?!?p> “去哪里?”
“回市警局。憲哥來電話了,叫我們回去研究案情??礃幼樱裢碛质遣幻咭?!”
“其他警員呢?”
“凡是今天出警的,都要回去加班,當(dāng)苦力?!?p> “那走吧。不知不覺都六點多了?!?p> 進電梯后,林晚夕問:“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那樣?”
“哪樣?”
“一看見女人,就上下打量?!?p> “這是正常反應(yīng)。呵呵。不過,我只中意您。”
“得了吧。男人的嘴,騙人的鬼?!?p> “女人的唇,勾人的魂?!?p> “你什么時候變得如此油膩了?”
出電梯,方牧想為林晚夕開門,率先向大門走去。林晚夕緊隨其后。方牧推門,門是關(guān)著的。方牧在四周找了一圈開門的按鈕,居然沒有。林晚夕也找了一圈,也沒有發(fā)現(xiàn)。
“這門怎么開呢?我操,芭比Q了,來的時候好好的,走的時候出不去了。”方牧說。
“你看見旁邊的人臉識別機器了嗎?那應(yīng)該可以開門?!?p> “我還以為是上班打卡用的呢!”
“也是。只不過,這個機器多了一項功能,與門鎖鏈接,控制大門的開關(guān)?!?p> “那怎么辦?”
“去一樓,找大堂人員?!?p> 兩人又坐上電梯,上到一樓。在大堂人員的幫助下,兩人找到警車。
幾分鐘后,一輛警車從合眾集團車庫駛出。合眾集團辦公大樓上一個人遠遠注視著警車離去,手上的咖啡冒著熱氣。
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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