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故意挑釁
說話間把擦了圓凳的帕子扔在地上，繡著云紋圖樣的紅繡鞋還在上面碾了碾。
紅杏護主，本就對姜絡設防，現在見她如此侮辱姜長寧自然心中怒火中燒。她上前一步把姜長寧擋在身后行禮說道：“二姑娘這話可就說錯了，夫人和大公子一直都很疼愛姑娘。吃穿用度應有俱有不曾克扣，哪有什么難處之說？”
“且老侯爺重節(jié)儉，惡奢靡。大姑娘只是謹遵老侯爺的訓誡以身作則，又有何不對惹得二姑娘如此笑話。”
被紅杏下了臉面，姜絡當即變了臉色她冷笑一聲森然開口：“大姐姐家的丫頭好生厲害，如今竟然連主子都能出言教訓了。再過個幾年怕是要連我姜府的家也當得了?！?p> 姜絡的話讓紅杏肩頭一抖，她臉漲的通紅，有些慌張的看向了姜長寧。
面對姜絡的質問，姜長寧不慌不忙。她讓紅杏退了幾步站到自己身后才彎彎嘴角開口說道：“紅杏見二妹妹誤會了這才出言解釋，且言辭之中并無不敬之意。二妹妹心胸寬廣自然不會和一個丫頭斤斤計較?！?p> “我若斤斤計較了呢？”姜長寧對紅杏的維護讓姜絡眼睛一亮。她幾乎惡意的看著紅杏，眼神里的狠毒似乎要漫出來。
“那二妹妹盡管試試。”姜長寧眼都沒抬，她撫著腕間的鐲子，全然沒把姜絡放在眼中。
“怎么？大姐姐還想對我動手不成？”姜絡的聲音陡然拔高。
她是不信姜長寧敢和她動手的，如今她已不是震北候府的嫡女，唯一的依仗只剩下和顧府的婚事。她若是姜長寧必定做小伏低，若和自己動手惹怒姜母，失去了候府最后的庇佑，怕是婚事也要完。
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要保住這場富貴只有嫁入顧府這最后一個機會。姜絡覺得，只要是個腦子正常的人就不會做出自斷后路的事情。
她倒想看看姜長寧今天護不護得住這個賤奴。
“來人！”
隨著姜絡的一聲喊，幾個膀大腰粗的粗使婆子從門外進來，像是幾座金剛牢牢將房門堵住。
其中一個婆子，姜長寧認識。原是她院里小廚房的人，姓劉。
自從姜絡回府之后眼見姜長寧失勢，劉婆子便尋了在姜母身邊伺候的老姐妹喝酒，說是想去姜絡身邊伺候，讓老姐妹幫忙說項。
就為辦妥這件事情，劉婆子前前后后花了四五兩銀子，這是她好不容易省吃儉用攢下的。
白花花的銀子送出去既讓劉婆子肉疼又心生怨懟。
這怨不能對著幫忙的老姐妹，也就落在了姜長寧身上。
怨她不爭氣，不知道加倍討好姜府眾人，也連累自己院中伺候的人沒了前程。
跟著一個假貨別提以后了，連能不能安安生生呆到自己養(yǎng)老都是未知數。
以前誰不羨慕她劉婆子，跟著正兒八經的嫡女，主子脾性又好。各院子的小丫頭見了她都要恭恭敬敬的喚聲劉嬤嬤。
可姜絡回來之后，一切都變了。
她不能再繼續(xù)跟著姜長寧，得為自己以后打算。
老姐妹收了銀子，自然用心辦事，不出半月便把事情辦妥。
劉婆子走的時候，不情不愿的在門外沖姜長寧磕了一個頭，算是了了主仆情分。
紅杏眼睛都氣紅了，沖出去要找劉婆子理論，被姜長寧給攔下了，她看著氣鼓鼓的小丫頭摸了摸她的頭：“她要走便走吧，離了心的留下來也沒用?！?p> “與其日后心生不滿生出禍端，倒不如現在讓她走了干凈。”
不僅如此，姜長寧當場便把院子里伺候的人叫到一起，讓想另尋它處的人直接找紅杏結了這個月的月銀就可以離開了。
這一走就走了大半。
雖然伺候的人少了，但留下來的都是忠仆。
大姑娘就算不是真的候府嫡女又怎么樣。她性子好，賞罰分明從不蹉跎下人。光憑這一點留下來就不虧。
那劉婆子先是討好的沖姜絡喊了聲二姑娘，又不甚規(guī)矩的沖姜長寧行禮，陰陽怪氣的喊了聲：“大姑娘?！?p> “你們這是想做什么？”姜長寧身形未動，她皺著眉頭，細白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桌面。
嗒嗒的聲音，挑動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她院子伺候的人見勢頭不對也圍了上來。沖姜絡帶過來的幾個婆子怒目而視。
兩邊的人隱隱成了對峙之勢。
“想做什么？”姜絡故意輕挑眉毛歪著頭緩緩露出微笑：“自然是幫你啊，我的好姐姐?！闭f罷抬頭看向站在姜長寧身后的紅杏：“一個個小小的奴才而已，竟然敢對主子口出惡言以下犯上，姐姐心善不愿意教訓，那妹妹我只好代勞了?！?p> “把這個賤婢給我?guī)ё撸 眲⑵抛拥昧肆睿d奮的挽起了袖子。她幸災樂禍的沖臉色蒼白的紅杏露出了一口黃牙：“不好意思了，紅杏姑娘。我這也是聽主子吩咐，一會動起手來沒輕沒重，還請紅杏姑娘包涵?！?p> 原先在姜長寧院子當差的時候，劉婆子因為偷奸傻滑受了紅杏不少的訓誡。在自請去了姜絡身邊之后，紅杏見了更是沒個好臉色。
劉婆子早已忍了許久，如今眼見這個伶牙俐齒的小娘皮就要落在自己手里，劉婆子嘴角上揚快要痛快的笑出聲來。
“我看誰敢？”姜長寧站起身把紅杏拉到身后，她眼神冷冽的掃過涌進屋子里的眾人，語氣尖銳：“各位動手前可要想清楚，哥哥和母親不曾厭棄于我。只要我還呆在府中一日就還是你們主子一日，就還是姜府的嫡小姐！”
“大姑娘恐怕還在做夢，你若是嫡小姐，二姑娘算什么？！”劉婆子嘻嘻哈哈的說道，幾個婆子咧著嘴笑，渾不將姜長寧的話放在心上。
“劉婆子，你個忘恩負義的老東西！大姑娘借你銀子給你家中孫兒瞧病的事情你可忘了？！如今大姑娘有難，不說幫扶一把你竟還落井下石。當初就不該讓大姑娘借你銀子，好讓你劉家斷子絕孫！”紅杏氣的幾欲吐血，她看著劉婆子眾人的臉只覺得鬼魅魍魎不過如此。
她們有多少人受了大姑娘的恩惠，如今翻臉不認人起來竟薄涼至此。
可憐大姑娘的善心竟然救的都是惡鬼！
紅杏的話徹底觸怒了劉婆子，她一口痰吐在了地上，再無所顧忌。伸出手就向紅杏抓去一邊惡狠狠的罵道：“小賤蹄子，看老娘撕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