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個比一個損
宇文乾臉色白了又青，就算是一國之君，執(zhí)政多年修煉出不同常人的沉穩(wěn)氣場，可也在今天這樣特殊的情況下破防了。
“皇后，你這是何意?！庇钗那曇衾湎氯ァ?p> 皇后絞了下紅鳳牡丹的袖口，狠下心來，決然的看向宇文乾：“陛下，臣妾也想不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但有儀還是個姑娘，她如今這個樣子，還被滿殿宗親目睹，如果有儀得不到此事妥善的解決，她一定活不下去了！”
宇文乾最初的怒氣緩緩沉淀，他隱隱感到不對頭，思慮片刻后才道：“好，既然皇后想讓朕做主，當(dāng)著皇室宗親，還有遠(yuǎn)道而來的臻太子珩的面前，朕會做主?！?p> 皇后悄悄松口氣，隨后向宇文乾鄭重行了國禮，叩拜在地：“既然如此，請陛下將有儀郡主賜婚于凌王宇文鉞！”
“什么??？”宇文靈跳起來。
聶明珠下意識的抬眸，驚訝的看著才剛發(fā)生的一切。
宇文鉞的臉色也變得十分復(fù)雜，言語難以形容。
魏珩震驚的看向聶明珠和宇文鉞，他再也不能當(dāng)一個旁觀者，而是慢慢的從座位上站起來，當(dāng)場為聶明珠說話：“陛下，宋臻兩國從開戰(zhàn)到休戰(zhàn)再到如今結(jié)親不過一年時間，凌王和明珠成婚也才月余，今天這是什么情況？于公于私，我想都要給我，給臻國一個交代?！?p> 魏珩的話擲地有聲，一下子便把家事提成了國事，逼的宇文乾和宇文鉞不得不仔細(xì)掂量處理這件事。
太后重重的將佛珠拍到案上，怒斥皇后：“簡直荒謬！”
宇文乾和宇文鉞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尷尬。
宇文乾穩(wěn)住心神，不冷不熱的看向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如今的國母皇后司徒氏，道：“那皇后的意思是，有儀郡主今天的……身孕，是凌王的？”
皇后直起腰身，堅定的看向宇文乾，聲音悲戚，帶著對司徒有儀的憐憫和對世道不公的哀慟，任憑誰見了也不會無動于衷。
宇文乾心里冷笑，要不是知道內(nèi)情，恐怕今天還真是不好處理。
“陛下，前段時日司徒府出了事，有儀移居凌王府居住半個月有余，這也是陛下親自下的旨意，凌王和凌王妃去求陛下的，在場之人皆可以作證！并不是臣妾扯謊?！?p> 眾人一個個竊竊私語起來。
有儀郡主借宿凌王府的事基本上朝中都知道，但也沒往太深的方向想。
今天這么一看，還真是一池渾水。
“皇嫂不會是想說，司徒有儀的孩子是本王的吧？”宇文鉞的聲音冷酷森寒，雖然嘴上叫著皇嫂，但是眼神冷如地獄。
皇后回頭與宇文鉞對視，忍不住被他周身的氣息嚇的一抖，她強(qiáng)自鎮(zhèn)定的跪好：“凌王心中有數(shù)！”
“呵?！庇钗你X冷笑出聲。
聶明珠扶額。
皇后大概不知道，宇文鉞那方面“不行”的事。
況且在府里那段時間，宇文鉞有沒有碰司徒有儀，她還不清楚么。
宇文鉞天天和自己睡在一起，有時分明想的睡不著，卻十分克制。
如果他真想發(fā)泄，以他的身份地位，要什么女人沒有，不至于忍著，更不至于置司徒有儀于無物。
“本王心里倒是有數(shù)，但只怕皇嫂和有儀郡主心里沒數(shù)。”宇文鉞補(bǔ)了一句。
聶明珠看看太后，看看宇文乾，兩人的表情都微妙的很。
“明珠！你若是受委屈，就跟哥回家去?！蔽虹褚姴坏寐櫭髦楸黄圬?fù)，直接開口。
聶明珠動容的看向魏珩。
從小到大，都是魏珩和自家大哥替她兜底，何時何地都是如此。
宇文乾見魏珩動怒，他努力安撫道：“這件事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太子珩莫要急切，明珠是我宋國王妃，朕保證，絕不會虧待她?！?p> 魏珩瞥開臉。
聶明珠這時站出來，說道：“既然是家事，那今天的宴會就到這里吧，至于要怎么處理，也不是一時片刻能解決的?！?p> 皇后瞪了聶明珠一眼。
一旁看戲的盛淑瑤咯咯直笑。
宇文鉞這時卻牽起聶明珠的手，道：“本王不會娶司徒有儀，你放心，也讓太子珩放心。”
“阿鉞！”皇后忍不住出聲。
“行了，今天就到這里，眾卿都散了吧。”最后還是太后開口結(jié)束這場鬧劇。
乾元殿偏殿內(nèi)，太后，宇文乾，皇后，宇文鉞，聶明珠，司徒大人，還有湊熱鬧的宇文靈都聚集在此。
關(guān)起門來商量這件事。
“剛才不說破，是因為外人在，到底還要顧及皇家顏面，現(xiàn)如今，還是把話說開的好?！碧蟮?。
皇后該說的都說了，此刻只等著宇文乾的發(fā)話。
宇文乾琢磨了一會兒，突然把矛頭對準(zhǔn)司徒大人，道：“愛卿，此事還需聽你的意見?！?p> 司徒公臉色十分不好看，他拱手，遲緩道：“微臣有罪，萬萬沒想到會造成今天這樣的結(jié)果，小女行事荒謬，也不算無辜，但如果這孩子真是凌王殿下的，還要請殿下拿主意?！?p> “是么？”宇文鉞譏諷道。
這幅表情落到太后眼里，就變成了心酸和悲憤。
她立刻道：“阿鉞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皇帝，你可要為阿鉞做主啊?！?p> 宇文乾咳了一嗓，和宇文鉞對視一眼。
宇文鉞唇角輕勾，轉(zhuǎn)過身拂了下聶明珠散亂的鬢角：“是不是沒吃好？”
“嗯？”聶明珠驚了。
宇文鉞什么情況。
“方才在席間，你一直都沒怎么吃東西，待會兒出宮再吃些?！?p> “好……”聶明珠睫毛微顫。
雖然宇文鉞的行為無厘頭，但卻十分挑戰(zhàn)皇后和司徒公的權(quán)威。
宇文乾終于開口梳理此事：“于公于私，此事都要慎重。明珠不僅是宋國的王妃，也是臻國的公主，此刻阿鉞貿(mào)然娶側(cè)妃，怕是要影響兩國關(guān)系，皇后，朕的皇后該識大體，對么？”
皇后呆了一呆，終于反應(yīng)過來剛才在宴會上自己的舉動有多么不妥。
“臣妾知罪！臣妾只是，聽到這樣的消息，一時情急，臣妾不是有心的。”皇后立刻跪下請罪。
司徒公也跟著跪下。
宇文乾不動聲色，輕描淡寫道：“都是一家人，別動不動就跪，朕又沒說要治罪，起來吧?！?p> 皇后和司徒公的心里七上八下，摸不準(zhǔn)宇文乾的心思。
“但這件事確實該拿個主意。”宇文乾道。
宇文鉞聲線拉長，很不友好：“臣會從宮外請名醫(yī)來，給有儀郡主好好請脈。畢竟有沒有碰她，臣心里有數(shù)?！?p> 太后和宇文乾都同情的看著宇文鉞。
聶明珠閉了閉眼，她懂太后和皇帝的眼神兒。
那眼神仿佛在說：阿鉞啊，你都那方面不行了，都這么慘了，居然還有人拿這種事往你身上栽，好可憐哦。
皇后聽到要再請大夫，臉色僵了下。
太后適時補(bǔ)刀：“如果真有了，也不用送到凌王府，把有儀郡主立刻送到哀家身邊來！哀家照顧她。等到她有五六個月的身子，再送到王府去。不然阿鉞和明珠年輕小夫妻，不懂得怎么照顧人，再出岔子就不好了。”
聶明珠默默給太后豎大拇指。
她也想這么說，但她的立場不允許啊。
“這……”
皇后和司徒公的臉色徹底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