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還是彼此冷靜一段時間吧
踩著地上堆積的鈴木葉,心中的那份平靜再次被打破。
讀書時代心中總有些浪漫的幻想,總想找座老城,租一套獨立的小屋,最好屋外有幾棵銀杏,屋前有個小小的花園,可以伺花弄草,夏天在屋前圍爐烤肉,秋天看窗前銀杏灑落金黃,冬天裹著圍巾,看屋外的孩子們嬉戲玩耍,又或者窗前置一張書桌,雨來時,輕掩窗扉,倚窗聽雨,或點一盞暖燈,趁著雨聲,寫下那動人的一字一句,我想,其間必定縈繞著溫暖,筆下的每一個字必然都熱烈滾燙,那是葉輕瑤少女時期的夢想,也是千千萬萬個懷著暖暖情思的少男少女的幻想。
當幻想破滅,才驚覺在這世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夢醒時分,又有如天崩地裂之勢,難以抵擋,事事戳心,事事難為。
一花一木,再回首時,滿目成傷。
老城慢節(jié)奏的時光,人影輕晃,黃昏的街道落葉飄散,年輕的姑娘牽著小狗漫步其上,偶爾有車輛的滴答聲,街邊的小攤上都是吆喝叫賣的聲音,葉輕瑤一個人突然地就沒了興致,這座城市,只剩孤單。
第一次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夜靜悄悄的,葉輕瑤很怕黑,所以在天色暗下來之后邊洗完澡躲進房間。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葉輕瑤又重新投身到了找工作的大軍中。
最終還是找了份園區(qū)的工作,交通不是很便利,來回通勤三小時,每天都要起很早。
葉輕瑤剛簽了入職合同的那天,隆冬十二月,已經(jīng)穿上了厚厚的棉服,自行車的叮當聲是那么明顯。
葉輕瑤的心里心里很掙扎,有無助,有孤單,更多的是不甘,好想家,想回到父母身邊。
人在得不到的時候才會放不下,才會有不甘,葉輕瑤就是這樣,憑什么呀,這一年多的堅持算什么,自己又算什么,所有的所有,就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踩著黃昏的影子,葉輕瑤坐在回住處的公交上,打開車窗,再看這城市的角角落落,是那么陌生和冷清,沒有一個熟識的面孔,也聽不到熟悉的聲音,心臟被拉扯得有撕裂般的疼痛,葉輕瑤張開嘴巴摘下了口罩還是喘不上氣來,這樣令人窒息的同最近一段時間太過頻繁了。
葉輕瑤搖頭苦笑,早知后勁那么大,又何必貪戀那一時的溫柔。
可惜沒有如果……
到小區(qū)樓下的時候,天色不會等一個晚歸的人,葉輕瑤有些麻木地挪動步子,卻在抬頭看向窗戶的瞬間愣住了……
昏黃的燈光給屋子增添了暖意,葉輕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很疑惑,他怎么會過來?
以至于到門口的時候,葉輕瑤拿出了鑰匙,卻始終不敢打開那扇門。
平復好了情緒,葉輕瑤開門進去,廚房里飄出面的清香,有個人影在葉輕瑤的眼睛里逐漸模糊。
沐風似是感受到了背后灼熱的目光,轉(zhuǎn)過身朝葉輕瑤走了過來:
“洗手吃飯吧,我簡單煮了面?!?p> “好”,葉輕瑤聽話地洗了手坐在桌子旁邊等著吃飯,吃完飯葉輕瑤自覺地收拾了碗筷,兩個人相對無言最終回了各自的房間。
“咚咚咚……?!?p> 葉輕瑤躲在被窩里不爭氣地哭紅了雙眼,聽到敲門聲調(diào)整了情緒啞聲說了:“進”。
“喝杯熱水”,沐風給葉輕瑤遞過了杯子。
葉輕瑤接過喝了幾口:“我明天要開始上班了。”
沐風好幾次張口想問些什么,最終還是收了回去,只問道:“幾點上班?”、
“八點半。”葉輕瑤說著躺了下去。
“好,那我明早和你一起出門。”沐風說完看葉輕瑤沒反應給葉輕瑤掖了掖被子:“早點睡,晚安?!比缓筠D(zhuǎn)身出去了。
第二天倆人一起出了門,葉輕瑤去坐地鐵,沐風去坐公交車,雖然都要去園區(qū),但兩個人工作過的地方離得也比較遠并不順路。
葉輕瑤沒等沐風開口自己騎了自行車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沐風看著葉輕瑤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也騎上自行車走了。
葉輕瑤的新工作還是很忙,剛上班就來了個大工作,周末要舉辦年會,定在了常熟的一個度假山莊,需要提前擬好宣傳稿。
葉輕瑤說干就干,當天就把稿子寫了出來發(fā)給喬姐看了。
喬姐人很好,是一個很獨立又很有能力的女生,二十九歲,在公司已經(jīng)能獨當一面了,葉輕瑤對她的印象很好,她的要求很嚴格,但葉輕瑤挺喜歡她的,對于優(yōu)秀有個性的女生,葉輕瑤總是難以拒絕。
葉輕瑤以為稿子得修改好幾遍,沒想到喬姐看了很滿意,葉輕瑤像打了雞血一樣干活都更帶勁了。
接下來就是細節(jié)的修飾,還有另一間重要的事也提上了日程——官網(wǎng)。
公司因為成立時間比較晚,過去三年一直在較為隱秘又飛速成長的狀態(tài)之下,為了防止同行打壓,所以向外披露的信息很少,基本上網(wǎng)上一搜只能搜到公司創(chuàng)立的時間以及創(chuàng)始人的信息,更多的咨詢包括主營業(yè)務等很難搜到,現(xiàn)在公司慢慢壯大了,需要吸引更多優(yōu)秀人才的加入,所以需要慢慢向外界呈現(xiàn)出公司最好的一面。
主打一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所以對于官網(wǎng)搭建的要求很高,老總是個追求極致的人,要在模仿中創(chuàng)新,因為設計部工作已經(jīng)飽和,這件事就壓到了戰(zhàn)略部門身上,那時候到底是經(jīng)驗匱乏,也不懂拒絕,不懂各部門就應該各司其職,所以喬姐說這件事的時候,葉輕瑤只當是接了一個任務,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工作不是一時興起,承諾了的事情,做不到也得想辦法做到,以至于后來葉輕瑤為了這件事多方周旋,熬了無數(shù)次夜,通了多少次宵,被罵了多少次,統(tǒng)籌了多少次,才把這件事完美搞定。
當然,后來的艱難那都是后話了。
剛開始的時候,葉輕瑤的所有工作都還是得心應手的,心里也多了幾分明朗。
沐風重新加回了葉輕瑤的好友,葉輕瑤也同意了。
剛入職的那個周末,因為年會,沒有特殊原因所有人不得缺席,公司包了大巴一車一車把人運過去,葉輕瑤暈車暈得昏天黑地。
葉輕瑤在這個過程中的表現(xiàn)都還不錯,回公司后跟同事之間也熟絡了很多。
沐風的生日在十二月中旬,葉輕瑤給沐風做了慕斯蛋糕,有些失敗但味道還不錯。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因為沒有炒鍋,一頓飯下來葉輕瑤差點把廚房燒掉,卻還是艱難地給飯做了造型,然后打車去了沐風公司樓下等他下班。
那時候葉輕瑤就在想,這是第一次陪他過生日,但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他們之間的氣氛依舊微妙,誰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不小心就觸到了倆人矛盾的開關。
這樣的平靜一直維持到了圣誕節(jié)的時候。
圣誕節(jié)恰逢周末,自從沐風回到蘇城后倆人因為矛盾一直沒出去逛逛,雖是隆冬月份,氣溫越發(fā)低了,但天氣難得見好,一改往日天空一片灰蒙的景象,從早上開始就出了太陽,還是很冷,但天空一片湛藍,心情都明媚了不少,倆人約好了去太湖邊走走。
太湖邊上蘆葦金黃,紅楓沒能抵住嚴寒,枝葉開始枯萎,空氣中有微微的風,輕柔又愜意。
葉輕瑤穿上彩虹色的羽絨服,內(nèi)搭一條棕色棉布長裙,扎了兩個丸子,化了精致的妝容,看起來俏皮又可愛,沐風忍不住伸手揪了揪葉輕瑤的丸子,引得葉輕瑤氣得跺腳,他們之間已經(jīng)很多沒有這樣輕松的氛圍了,兩個人都忍不住有些感慨。
一段關系一旦有了裂縫又不去修補,最后只會變成巨大的窟窿再無回天之力。
近湖的路口有老爺爺?shù)耐栖囐u著烤紅薯,太冷了,葉輕瑤把手揣進兜里,一個個烤得滲出糖汁的紅薯吸引了葉輕瑤的視線,讓她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小可愛吃烤紅薯嗎?”沐風把葉輕瑤拉著停在那里。
“不吃,太貴了?!比~輕瑤說完想繼續(xù)走,被沐風拽著到了紅薯攤前。
“想要哪個?”沐風轉(zhuǎn)頭看著葉輕瑤。
“這個……”葉輕瑤指著一眼相中的那個飽滿又滲出糖汁的紅薯。
“好嘞,一共是五塊八毛”老爺爺把稱完斤頭的紅薯遞給葉輕瑤。
“噗嗤……”葉輕瑤轉(zhuǎn)身就笑了出來,她想起來剛上大學的時候,薊城那邊的手機支付已經(jīng)很流行了,葉輕瑤剛學會使用微信支付,那邊的物價一般都是兩位小數(shù),剛開始那會兒,也請要分不清楚零幾和幾塊幾毛的區(qū)別,為了不少付店家錢,她往往付聽起來多的那個。
有一次買水果,葉輕瑤買了幾根香蕉。
“您好,麻煩幫我稱一下,多少錢呀?!比~輕瑤掃完碼盯著店家。
“七塊零八”,葉輕瑤聽完一下子就犯了難,嘗試著問道“七塊八毛嗎?”
店家瞥了眼葉輕瑤,重復道:“七塊零八?!?p> 葉輕瑤覺得店家看她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可思議,好歹也是一個大學生,算術水平實在堪憂啊,這水平小學能畢業(yè)不?葉輕瑤越想越覺得羞愧,葉輕瑤從小就算不清楚數(shù),她們那邊賣東西是按公斤計算,平時說的一斤就是一公斤,這導致有的時候葉輕瑤時長換算不過來單位,有一次家里的豬生病了,媽媽讓她看說明書看看要用多少藥兌多少水,葉輕瑤葉輕瑤看著那些單位,怎么都換算不出來按照她們那地方的應該怎么跟媽媽說,最后還是求助了朋友才把事情解決了。
爸媽常說葉輕瑤和葉輕顏兩姐妹得虧有點知識,不至于回村干活,不然怕是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
葉輕瑤和葉輕顏這時候往往看著對方然后一個勁傻笑,葉父葉母看著倆女兒操碎了心。
紅薯很香很甜,葉輕瑤握在手里暖和了不少,用勺子從中間鑿了個洞開始挖著吃。
沐風看著葉輕瑤的樣子,乖巧可愛,還是剛認識時最吸引他的樣子,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是啊,他們怎么,就到了這般田地。
葉輕瑤的心里又何嘗不苦澀,就連手里的紅薯,也沒了那甜膩的味道,每一口都像是梗在喉嚨,讓她很想落淚。
只是兩個人都不忍打破這難得的平靜,即使只是表面的風平浪靜,一直這么下去也好,總好過撕破臉后的波濤洶涌。
傍晚依稀,他們走在寒冬里,努力去尋找那一抹光明。
葉輕瑤依舊對說的話輕聲回應,沐風卻是坐不住了,葉輕瑤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太不正常了,看似溫和,但那股子疏離刺得他生疼,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經(jīng)道過歉了,葉輕瑤為什么不能翻篇,兩個人再重新開始。
在沙發(fā)的兩側,他們各自吃著自己的外賣。
“你為什么總是這樣的態(tài)度呢?”沐風先沉不住氣了。
“什么態(tài)度?”葉輕瑤抬頭笑了笑。
“就是現(xiàn)在這樣,你明明就是生氣了但又不肯和我說?!便屣L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震得葉輕瑤心里一顫一顫的。
“沒有生氣呀,生氣有用嗎?”葉輕瑤是真的想笑,以前她希望沐風能關心關心自己,洞察一下自己的情緒,哄哄自己的時候,他總是以自我為中心,從來都看不到她,問題發(fā)生了也只會逃避,也只覺得時葉輕瑤在逼他,什么話都被他說完了,把錯也都推到葉輕瑤身上了,現(xiàn)在還要來責怪她不夠大度。
“我不明白我已經(jīng)道過歉了,你為什么還要這樣的態(tài)度,我們好好的不好嗎?”沐風終究是說出了心里話。
葉輕瑤紅了眼眶,看向沐風的眼里蓄了淚:
“沐風,不是所有事情道歉了就有用的,如果對不起有用還要警察干嘛?我才是那個被傷害的人,你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指責我,但你不行,你有什么資格呢?”
明明是他騙了她,明明是他藕斷絲連,明明是他沒有邊界感,明明是他說過會好好照顧她,明明是他不去解決事情導致兩個人走到了這個地步現(xiàn)在還要來責怪她,明明是他啊……
“對,我沒有資格,我就是個垃圾,但我做錯了是什么呢?你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到底幾個意思?”沐風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沖著葉輕瑤咆哮。
葉輕瑤氣得身體都在發(fā)抖:“沐風你再說一遍?你憑什么吼我?”一邊說著眼淚一邊掉了下來,“她都綠了你了你還能舔著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我到底對你做什么了,我何德何能被你這么對待?”
說到最后葉輕瑤把桌上的碗摔到了地上。
陶瓷碗摔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葉輕瑤看著碎片被強大的力推起再落下,再次摔裂,成為更加細小的碎片,就像他們的這段關系,徹底分崩離析。
沐風瞪著眼盯著葉輕瑤,眼里充滿了狠厲,面部表情近乎扭曲,葉輕瑤又氣又怕。
“我都說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她刪掉了,沒有她的聯(lián)系方式了,你還想怎么樣,你為什么一定要這么逼我,就是要逼我去忘掉所有事,就是不能讓我有過去,要把過去的一切都抹除掉嗎?”沐風捏著葉輕瑤的手腕,葉輕瑤掙扎著,皮膚火辣辣地疼。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說什么?我再說一遍,你是道過歉了,但受傷的是我,為什么你輕飄飄的一句對不起就想抹掉所有對我的傷害,一年多了,我忍了一年多,不敢對你發(fā)脾氣,甚至不曾說過一句重話,是不是我的好脾氣讓你覺得我就是好欺負,我就活該被欺負?我現(xiàn)在不想忍了。我能接受你有過去,大家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有很多事都是彼此沒有參與過的,我不是讓你把所有都忘掉,而是有界限感,騰空自己的心,清理好自己的圈子本身就是對后來者的尊重,你把對她的愛跡斑斑都展現(xiàn)在我面前,你還奢望我自己去消化,還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你問問你自己,如果是你,你做得到嗎?”
葉輕瑤覺得如果自己發(fā)生這樣的事,如果還打算繼續(xù)在一起,肯定是先清理清楚,然后向他解釋,再鄭重道歉,并對自己的態(tài)度作出表態(tài),給他安全感和對倆人感情的信心,而不是像他這樣,不到最后一刻,只會把鍋往別人身上扣。
“反正我覺得我沒有做錯什么,我也跟你道過歉了?!便屣L說完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拿出手機開始打游戲,不再理會葉輕瑤。
葉輕瑤覺得自己真的要氣炸了,什么叫做沒做錯,兩個人從二零年百度網(wǎng)盤的照片開始,沐風就應該有警戒意識,但他有嗎?沒有,導致后來所有事情就像滾雪球一樣,本來一點點的事情,不去解決,讓它越滾越大,最后重創(chuàng)所有人,當事人卻還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沒錯,像是被葉輕瑤扣了多大帽子一般喊冤喊屈。
葉輕瑤從心底里懷疑自己,自己當初是眼瞎了嗎,到底看上了他什么?
除了會對她耍橫和逃避,還能干嘛?
信仰一旦毀滅,便再難重建。
沐風一直都知道因為尚雯的關系,葉輕瑤一直很自卑,因為一只和尚雯一起養(yǎng)的兔子,他對葉輕瑤不聞不問,把他們的感情置于無人之地,因為尚雯是他的高中同學,倆人還上的同一個大學,在一起了很多年,他身邊的所有人都知道尚雯的存在,也見過父母了,倆家僅幾里之隔,尚雯還保研了,葉輕瑤則還沒畢業(yè)就開始在社會打拼了,卻一直顛沛流離,受盡苦楚,一切的一切沐風都知道。
只是他努力了,但真的沒有那么愛,所以很多東西不愿意去改變。
他知道每一次葉輕瑤都很難過,可是她的眼淚在他看來只覺得心煩,只想要逃避。
只是,她照顧著他的生活起居,照顧著他大大小小的事,每天下班有飯吃,房間亂了有人收拾,也沒脾氣,如果沒有發(fā)生這些事,或許他們還是能繼續(xù)走很長一段時間的,只是現(xiàn)在葉輕瑤那副歇斯底里的樣子,真的有些上不得臺面,吃了幾頓她做的飯,還是想要和朋友一起聚餐,比起和她一起出去玩要走那么多的路,還是打游戲香,她現(xiàn)在真的是和以前一點都不一樣了。
沐風所有都知道,他知道葉輕瑤在慢慢變得沉默,曾經(jīng)的鮮活在一點點消失不見,那時候她的笑能讓他甘愿短暫地將真心交付出去,但現(xiàn)在,她的身形越來越淡薄,感覺一碰就搖碎了,但他竟然很想去碰一碰,看看葉輕瑤碎的時候是什么樣子。
想到葉輕瑤那單薄又凄清的樣子,沐風甚至有些難以抑制的興奮和癲狂。
這場角逐的游戲,葉輕瑤默默退場,好想擁有堅硬的軀殼,縮進去就可以抵御所有悲傷,只是還是好難過,難過得快要喘不過氣了,心好疼好疼,自己的選擇終究還是錯了,可是父母的心被傷透了,她的心也被傷透了,這偌大的城市,到底該何去何從。
一月底,家家戶戶掛上了紅燈籠,門前貼上了紅對聯(lián),公司里也都是紅紅火火的喜慶景象,葉輕瑤把玫瑰剪了插進花瓶里,擺在展臺上,贏得一陣夸贊之聲呢個,新的一年,所有人都在努力向前,葉輕瑤也好想好想,可是她走不動了,感覺被遺忘在時光里了,怎么看都看不到未來。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葉輕瑤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沐風到了樓下讓她開門,自己沒帶鑰匙,原來是之前租的房子到期了,所以搬了過來。
葉輕瑤揉著惺忪睡眼下樓,沐風站在大門口,染了一身冷氣,凍得葉輕瑤后退了一大步,也讓開身子讓他上了頭,卻始終無言。
他們之間,就好像兩條不斷被撞擊的線,偶有交集,卻終究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好像結束了,有好像還有千絲萬縷的牽扯,折磨著心臟,始終不得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