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內(nèi)息
日子過得平淡而又不平凡,寧缺每天感受著體內(nèi)的霸道的真氣逐漸的增長,或著是和侍女調(diào)情,和遠在京都的若若妹妹傳信。
當然更多的是上午跟著儋州府老夫人請來的文化課老師學習知識,下午跟著五竹叔做些鍛煉,晚上跟著費介老師去挖墳。
但他的腦海中依舊常常會浮現(xiàn)桑桑黑黑的,臉上帶著活動后的熱氣的笑臉。
抹不去,忘不掉,明明以前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的,奇怪。
“小子,回神了?!?p> 費介一巴掌打在了范閑的頭上,他來儋州幾個月了,早就看穿了這小子少年老成的秉性,不用客氣。
在之后的時間里,看起來年幼的寧缺跟著從京都來的費介老師深入的的學習了毒道的知識。
儋州只是一個小地方,尸體當然是不夠的,學習毒道當然需要鮮活的生命。
為此,寧缺的手上又沾了不少的蛤蟆和兔子的血。
同時,他也習慣了那個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自己不遠出的帶著黑色眼帶的身影。
入夜,最近精神變得有些亢奮的費介正在桌邊坐著,手中拿著一只毛筆,不知道在寫什么。
門外傳來敲門聲,費介頭也不回的道:“進來吧?!?p> 寧缺推開門,搓了搓手湊到費介的身邊道:“老師,寫什么呢?”
費介并不躲避,大大方方的任由他看,而后撇了他一眼道:“你這憊懶的家伙平時這個時候不是都躺在床上冥想修煉的嗎。
怎么?良心發(fā)現(xiàn)的想起在這個孤寡的小屋子里還有你老師我呢,趕著孝敬我。”
費介的語氣中帶著調(diào)笑。
寧缺神秘一笑,反手從身后掏出了一個用油紙包好的包裹,里面還可以聞到被壓抑著的香味。
“嘿嘿。”費介滿臉笑容的提著包裹上的繩子將其放到桌面上,攤開發(fā)現(xiàn),是一只上好的烤鴨。
“說吧,什么事?螚讓你這無利不起早的小子想著晚上給我老人家送吃的?!?p> 費介一邊說,一邊從鴨子的身上揪下一條腿來放到嘴里,而后發(fā)出滿足的呻吟。
“瞧您說的,學生孝敬老師那還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寧缺意正言辭的道。
隨后又放低了音量道:“老師,我真的有點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樣的人。”
寧缺并沒有問自己的父母是誰,但他看出來了,費介基本上是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的。
畢竟司南伯爵可沒有這么大的能耐去調(diào)動監(jiān)察司三處的處長。
費介的嘴巴頓了頓,又用袖子上的布擦了擦嘴。
“你的父親啊,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當然了,你的母親是個更了不起的人,可惜她太了不起了,然后死了?!?p> 這話像是白說,畢竟監(jiān)察院是整個慶國負責查辦大案要案及官員處理的地方。
這要是放在寧缺的前前世的古代,那就相當于是六扇門加刑部再加錦衣衛(wèi),是一個帝國除了軍隊外所有武裝力量的集合。
能調(diào)動這種直屬皇帝的部門里的人,還不是陳萍萍,那當然了不起。
只是在老師的口中,竟然是自己的便宜母親更了不起,寧缺大概知道她的死因了。
“司南侯爵的姨太太不久前給他生了個兒子,既然他已經(jīng)有兒子了,你顯然是繼承不了家業(yè)的,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費介繼續(xù)吃著范閑難得帶給他的烤鴨,同時將包著的油紙向自己這邊又扯了扯。
眼睛不時的撇著面前的范閑,等待著他的回答。
寧缺甜甜一笑,眨著大眼睛道:“沒出息的人才選擇繼承家產(chǎn),真男人當然要成為天下第一!”
費介一愣,隨后捏了捏范閑的肥臉,道:“去年上一個說這話的,現(xiàn)在墳頭草都燒了三茬了。
除了這門,如果你不能再五大人手里走過三招的話,可千萬別說這話?!?p> “嗷?!?p> 寧缺從變形的嘴巴里吐出了了一個字。
多年以后,每當費介吃到烤鴨時,總能想到那年那晚的那個少年,那不羈的眼神和囂張的字眼。
“老師,我修煉的那種功法,好像有點問題,最近我總是能感覺到經(jīng)脈流動之處,有些隱隱作痛?!?p> 費介心說老子就知道你的那破功法有問題,奶奶的那兩拳打的老子好痛。
隨后一邊啃著骨頭一邊伸出一只手道:“把手伸出來讓老子摸摸。”
寧缺一臉黑線的伸出一只手。
“嗯。”費介搖頭晃腦的點頭,感覺著寧缺平穩(wěn)有力的脈搏,好像也沒什么異常。
不由得睜開眼睛,帶著些差異的看著面前的少年道:“好像也沒什么異常啊,你當時是怎么打我打出那么大力的?”
寧缺心道那當然有我獨到的用勁手法,不過這怎么可能跟你說?說了你不得氣瘋?我當時可是下了死力的,不死你都得感謝我當時年紀小而且修煉時間短。
寧缺偷偷瞄了費介眼角的傷口,轉(zhuǎn)移話題道:“別著急,我還沒發(fā)力?!?p> 與此同時,寧缺身體的內(nèi)力從小腹的丹田處涌動出,開始順著自己的經(jīng)脈流轉(zhuǎn)。
“砰!”
一聲爆炸性的聲音從寧缺的手腕與費介手指的接觸的地方傳出。
下一刻,費介立刻就像一顆出膛的炮彈一樣,被從寧缺腳經(jīng)脈中的爆炸性的力量彈飛。
整個人掛到了不遠處的墻上,然后滑滑溜溜的落到了地上,瞪著眼睛看著寧缺。
“你小子,你又打老師!”
他的手指點了點,而后就閉上了眼睛。
周圍也立刻就傳來其他鄰居的抱怨“入你老母的,你家死人啦!”
寧缺有些發(fā)懵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有這么大的力量?
他自然不知道,因為他刻苦不迭的修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五級的修行者了。
即便是在京都那種天下英才匯聚的地方,也不能算的上是默默無聞,何況是在儋州這個鳥不拉屎的小港口。
而且費介雖然毒道中無敵手,但偏偏修行就是他的軟肋。
他又對來自寧缺經(jīng)脈中的力量毫無防備,自信寧缺不會害他這個老師,畢竟寧缺可是剛剛給他帶了宵夜的。
于是他就倒下了。
寧缺試了試自己這個倒霉老師的鼻息,還行,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