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辯論就是要出其不意
烏坦城的一處早餐鋪內(nèi)。
于曉看著正左手一個包子右手一個饅頭大快朵頤的虛無吞炎問道:“徐彥先生,今天就是你去蕭家的日子了嗎?”
虛無吞炎將口中被嚼碎的饅頭咽下去后,一臉輕松的回答道:“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蕭家又不是什么龍?zhí)痘⒀?,難道還能進(jìn)得去出不來不成?”
“可是……”于曉欲言又止,她也很清楚,這種情況下主動邀請?zhí)摕o吞炎去蕭家,動機(jī)肯定不純。
看著于曉擔(dān)心的樣子,虛無吞炎笑了笑:“我給你講個故事吧?!?p> “曾經(jīng)有個帝國里出現(xiàn)了兩位有志青年,他們?yōu)榱朔纯沟蹏臍埧峤y(tǒng)治,各自拉起了兵馬,與帝國展開了大戰(zhàn),當(dāng)初他們彼此約定,誰攻進(jìn)主城,誰就是新的王,而其中一人,趁著另一人與帝國的大部隊死戰(zhàn)時,趁機(jī)攻入了防守空虛的主城?!?p> “然而這引起了那位與帝國大部隊死戰(zhàn)的青年的不滿,畢竟他出了這么大力,卻被摘桃子,換誰都咽不下這口氣的咯。而偏偏那個時候他雖然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但實際上還是有非常龐大的兵力,足以讓他吃掉對方?!?p> “接著他就以宴請的名義,邀請那位攻進(jìn)主城的青年來談?wù)??!?p> “這不是擺明了有危險嗎?”于曉追問道。
“沒錯,但那位青年并沒有因此拒絕,反而利用這場宴會,成功讓對手放松了警惕,最終,原本兵力與實力都不足的他,成了最后的贏家?!?p> 如果蕭炎在這里,自然能聽出來虛無吞炎說的是“鴻門宴”的故事,但于曉是不知道的。
“那也就是說……”
“沒錯,即使知道他們動機(jī)不純,我也得去,在我去蕭家的時間里,你就放心在家繼續(xù)練歌吧,不需要擔(dān)心我,我可是很強(qiáng)的?!?p> “是?!甭牭教摕o吞炎如此自信,于曉也不再多言了。
“不過,把這個放在家里吧?!碧摕o吞炎拿出一個看上去像是水晶制成的雕塑:“這是雙向記錄水晶,你也可以把它看成是一個通訊用具。”
雖然虛無吞炎并不知道蕭寧與大長老密謀的事情,但他稍微思索一下,就大概猜到了一點端倪,恐怕他們請自己去蕭家,不單是想借機(jī)詐自己一筆,可能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調(diào)虎離山。
因為他之前在閑談中也知道了,蕭戰(zhàn)為了確保當(dāng)初自己給他的錢不出意外,把錢全部交給于曉了,這倒是讓虛無吞炎有點尷尬,本來只是展現(xiàn)一下自己的財力,順便幫個小忙,沒想到引出了新的問題。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再與前面蕭戰(zhàn)說三位長老一同逼迫蕭戰(zhàn)讓他來蕭家,并且大長老與蕭戰(zhàn)一同出現(xiàn)的情況,這些因素結(jié)合在一起,虛無吞炎已經(jīng)察覺到,這其中肯定別有用心。
不過虛無吞炎壓根不帶怕的,反而有點期待,他倒要看看,這幫人能作什么妖。
“總之你不用擔(dān)心,你就在家好好練歌,等著我的好消息吧。還有,我給你的吊墜,也要好好愛護(hù)啊。”
虛無吞炎指了指于曉胸口處的吊墜提醒道,隨即也不等于曉回答,便徑直離開了早餐鋪,朝著蕭家大宅的方向走去,步伐可以說極其六親不認(rèn)。
“我顛顛又倒倒好比浪濤,有萬種的委屈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搖搖晃晃不肯倒,酒里乾坤我最知道……”
其實虛無吞炎并不是很喜歡喝酒,但這首《醉拳》卻是很喜歡唱,尤其是配上這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真是迷之帶勁。
很快,虛無吞炎就來到了蕭家大宅。守門的門衛(wèi)看向他的眼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zāi)樂禍,但虛無吞炎也懶得在意。
大長老則站在門口拱手:“歡迎徐彥先生光臨。”
“果然來者不善。”虛無吞炎看著大長老不自然的歡迎暗罵了一句,不過他搞錯了一點,自己才是那個“來者”。
“不用那么麻煩,直接帶我過去吧?!?p> “好?!贝箝L老心中暗喜,這下可得好好從你這兒詐點錢來!
虛無吞炎大步走進(jìn)了蕭家議事廳里,就像之前云嵐宗退婚一樣,蕭家上下有一定地位的人與他們的子女都坐在這里,蕭炎自然也在,但他的表情里,似乎帶著一絲憂慮,顯然,蕭戰(zhàn)告訴了他什么。
蕭薰兒則依然拿著一本看上去頗為晦澀難懂的書,站在一處角落翻閱著,仿佛這里發(fā)生的一切事情都與她沒有關(guān)系。
虛無吞炎迅速掃描了一下,看到了蕭媚的身影,卻沒有看見蕭寧,他的嘴角閃過一絲嘲諷,這種重要的場合,作為大長老的孫子,他沒理由缺席的,如果他在這種正式場合卻無故缺席,那就說明,肯定有什么問題出現(xiàn)了。
“既然你想玩陰的,我也不介意陪你好好玩玩,就當(dāng)是消遣了?!?p> “徐彥先生,您也知道,最近我們蕭家出了點事情,現(xiàn)在我們家族處在一個很尷尬的狀態(tài),本來作為長老而言,我是無意因此冒犯您的,但是現(xiàn)在我們蕭家上下都認(rèn)為,是您之前的過激舉動,引發(fā)了這些問題。所以這次您可以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大長老滿臉堆笑,話語里表面上都是表達(dá)敬意,但在虛無吞炎聽來,卻是令人作嘔。
“把自己撇的干干凈凈,還假裝以全蕭家來要挾,想要以此來增加籌碼,真是不錯的想法?!碧摕o吞炎雖然有點鄙夷不屑,但不得不說,這種裹挾群體的話術(shù)確實有點東西。
“哦?難道大長老的意思是,是因為我惹怒了云嵐宗,才讓蕭家變成如此境地的嗎?”
虛無吞炎假裝沒聽懂,擺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道。
蕭炎在一旁有點著急,這不是正好中了人家的套嗎?
大長老見此,以為虛無吞炎上當(dāng)了,連忙趁熱打鐵道:“是??!自打您之前惹怒了云嵐宗的事情傳開,不光是加列家與奧巴家,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世家,都在暗地里給我們蕭家使絆子??!不瞞您說,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連日常開銷都有點困難了……”
大長老一邊說,一邊還拿出了準(zhǔn)備好的手帕,頗有一副老臣面對無能皇子時老淚縱橫的樣子。其他蕭家族人也是紛紛附和,有嘆氣的有垂淚的,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他們是連鍋都揭不開了呢。
“慢著!”虛無吞炎突然打斷,“您這話,好像有點不對勁啊?!?p> “什么?”大長老有點懵,接下來難道不應(yīng)該是徐彥先生在這番攻心戰(zhàn)術(shù)下不得已表示作出賠償,然后自己借機(jī)詐他一大筆錢嗎?這怎么還質(zhì)疑上了?
“我與云嵐宗起沖突,跟這些家族打壓你們,似乎并沒有關(guān)系???”
虛無吞炎心里雖然無比鄙視,但表情卻裝的一臉無辜,“不說這些小家族了,就是加列家與奧巴家,都沒有人加入過云嵐宗,他們打壓你們這件事,跟我威脅云嵐宗的人,完全沒有聯(lián)系啊?!?p> 蕭炎聽到這里,也是稍微松了口氣,他還真怕虛無吞炎會因此上當(dāng)呢。
大長老這下更懵了,雖然這聽上去像是詭辯,但也確實沒說錯,不論是加列家還是奧巴家,他們跟云嵐宗都沒有直接聯(lián)系,甚至間接關(guān)系都沒有。
“可,可是您是當(dāng)著納蘭大小姐的面,對云嵐宗的人動手的,納蘭家族可能也因此打壓我們啊?!贝箝L老眼珠一轉(zhuǎn),趕忙想出了新的說辭。
虛無吞炎瞇著眼,眼神里滿是漫不經(jīng)心:“大長老,您是把我當(dāng)成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嗎,納蘭家雖然權(quán)勢很大,但僅限于加瑪圣城及周邊城市,而且如果真的是納蘭家打壓,那傳出去,他們的面子也掛不住吧,難道就因為我一個外人,他們就會這么做嗎?這似乎也不合理吧。”
“這……”大長老被噎的一時沒法還嘴,就如虛無吞炎所說,納蘭家雖然因為有軍隊背景,加上如今又有了云嵐宗的后臺,權(quán)勢可以說相當(dāng)大,但要說納蘭家為此特地來打壓蕭家,那確實太扯了,畢竟這種事情傳出去,旁人只會覺得納蘭家太小心眼了。
“這些都是您的一面之詞,徐彥先生,您用這樣的話來糾纏有意思嗎?”眼見虛無吞炎接連反擊,大長老也有點氣結(jié),看他也不像缺錢的樣子,怎么讓他賠個錢就這么難呢?
“哦?看來,大長老是想要更有說服力的證據(jù)啊。”虛無吞炎笑嘻嘻的道,“那好吧,稍微等我兩分鐘?!?p> 說完,虛無吞炎也不等大長老回答,他的身影瞬間就從大廳里消失了。
議事廳里當(dāng)即炸了鍋,這是直接跑路了?當(dāng)然,這個震驚的氛圍沒有持續(xù)多久,不到一分鐘后,虛無吞炎再次出現(xiàn)在了議事廳內(nèi),而他的手里正拎著兩個人。
眾人看見虛無吞炎手里的兩人時,再次炸開了鍋。
因為這兩人他們太熟悉了,一個是加列家族的族長加列畢,一個是奧巴家族的族長奧巴帕。
“前……前輩,您,您抓我們來有什么事?”加列畢此時正一臉冷汗,就在不到半分鐘前,虛無吞炎突然出現(xiàn)在加列家的大廳之內(nèi),然后什么也沒說就直接抓了他來到蕭家,再想到自己之前與蕭家的沖突,難道是蕭家跟他達(dá)成了什么協(xié)議,讓他抓自己來的?
一旁的奧巴帕更是抖的不行,他雖然平日里跟蕭家沒那么針鋒相對,但自打退婚事件后,自己也有事沒事會打壓一下蕭家,難不成現(xiàn)在蕭家是雇了高手來綁自己了?
“沒什么事情,只是找你倆做個人證。”虛無吞炎笑道,“我聽說你們最近一直在打壓蕭家,以至于他們連基本生活都難以保障了?”
說著,虛無吞炎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但在加列畢與奧巴帕看來,這笑容就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
加列畢一聽,看向座上的蕭戰(zhàn),臉色一陣卡白,他們最近確實打壓了蕭家,難道蕭家向他許以了什么好處,要對自己下手?
而一旁的奧巴帕已經(jīng)忍不住了:“前輩!不管蕭家出了多少錢,我付雙倍!求您放我一馬!打壓蕭家的事情都是加列畢干的,不關(guān)我的事??!”
加列畢一聽當(dāng)即破口大罵:“老x登,少在這胡扯騙人!當(dāng)初我跟你商量的時候,你表現(xiàn)得比我還積極!”
“行了!我沒心情看你們玩甩鍋游戲!”虛無吞炎雖然很樂得看戲,但這種戲碼并不是特別有意思,“長話短說吧,這位蕭家大長老,懷疑是因為我之前頂撞了云嵐宗的人,才導(dǎo)致你們兩家打壓蕭家的,但我不相信,所以找你們倆來做個人證,做完證我就送你們回去,現(xiàn)在說吧,是不是這個原因?”
加列畢與奧巴帕面面相覷,兩人也算是有點經(jīng)驗,很快就從虛無吞炎的話里品出了點什么,連忙搖頭:“前輩!絕對沒有!我們是因為之前云嵐宗退婚后,覺得蕭家肯定會勢弱,才借機(jī)打壓蕭家的,跟前輩頂撞云嵐宗絕對沒有一分錢的關(guān)系!”
“大家都聽見了吧?跟我確實沒關(guān)系,好了,我該把兩位證人送回去了!”虛無吞炎說完,直接帶著兩人從原地消失,沒過多久,又出現(xiàn)在了大廳之內(nèi),只是手上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大長老的臉色十分難看:“徐彥先生,您這就把他們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