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最大的愿望
“別緊張，我們沒有任何惡意。”
洛伊克隊長慢慢的轉(zhuǎn)過身體，露出那張在月光下囧囧有神的眼睛。
“我知道我的父親不是一般人，可他從來沒有對我們提起那方面的事，是不是受到了你們的威脅？”
梅爾賓聲音略有顫抖的問道。
在他很小的時候，他就感覺父親和一般人不同了。
他的父親斯考因.海因斯是提亞納最著名的幾個醫(yī)生之一，經(jīng)常被一群神秘人帶走。而斯考因從來沒有對家里任何人提起過那群神秘人的身份。
甚至連超凡者的世界，都很少提及。
唯一留下的，就是他獲取魔藥配方的過程和他猜測的魔藥配方，這還是斯考因在某次喝醉酒之后無意中透露的。
斯考因.海因斯醫(yī)術(shù)過人，經(jīng)常在看一眼病人之后，就能迅速的從一排排的抽屜中拿出合適的藥物給病人使用。
除了某些特殊的病人，斯考因從來沒有失手過。
直到某一天，那群神秘人帶走了斯考因，幾天之后，斯考因再次出現(xiàn)在他兒子面前的時候，整個人似乎變得憂心忡忡，整天神神秘秘的獨(dú)自一個人說著話。
小梅爾賓從小目睹了父親的風(fēng)光，立志要和父親一樣成為一個出色的醫(yī)生，他的父親對此向來也是十分支持的。
但那次事件之后，斯考因似乎對兒子成為醫(yī)生有了不同的看法，但這個時候小梅爾賓已經(jīng)長大成人，開始獨(dú)自接待病人，已經(jīng)完全聽不進(jìn)父親的話了。
斯考因在沉默中越來越孤僻而消瘦，小梅爾賓試圖用自己的醫(yī)生來拯救父親，但是毫無意外的失敗了。
十年前，斯考因突然死在了抓藥的柜臺上，手里拿著一張藥方，安靜的停止了呼吸。
小梅爾賓僅僅看了一眼藥方，就知道這是他父親所提到的那種魔藥配方，可惜的是，在主材料那里是一片空白。
梅爾賓.海因斯對此并不是非常傷心，他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天的到來，安靜的埋葬了父親，甚至沒有通知任何親友。
在葬禮那一天，在他和妻子站在墓碑前，做最后的告別的時候，他看見了那個穿著灰色風(fēng)衣的人，他一眼就認(rèn)出這是那群帶走他父親的人之中的一個。
而這也是他第一次正面看清他的相貌，就和眼前之人一模一樣，十年的時間，除了讓他發(fā)際線稍微往上移動了一下，沒有在他身上刻下任何痕跡。
灰衣人默默的看著墓碑，在梅爾賓.海因斯冷漠的眼神中深深鞠躬，大踏步離開。
這深深刺激到了年輕的梅爾賓，他開始到處尋找藥師的配方，但是一直以來，都是毫無收獲。
直到今天，在給最后一位哮喘病人配完藥之后，他突然有了靈感，感覺身體中的某種東西似乎在消化，在融合，進(jìn)入了他身體更深的層次。
他沉浸在這種感覺中，在藥房把每種藥都抓起來反復(fù)掂量。
一直以來，他以為父親那種隨手抓藥的天賦是為了更好的完成治療刻意練習(xí)出來的，他從小也在手上默默練習(xí)，也擁有了能抓取任意分量藥物的能力。
直到今天，他才恍然發(fā)現(xiàn)，這可能是藥師魔藥附帶的一種能力，和先天練習(xí)關(guān)系不大。
自己單純的就是浪費(fèi)了幾年時間而已。
他開始懷疑父親為什么不告訴他這些簡單的常識，直到現(xiàn)在，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會告訴他答案。
灰衣人的右手在眼前點(diǎn)了四下，畫成了一個彎月的形狀。
梅爾賓也習(xí)慣性的在胸前點(diǎn)了四下，這時候他突然想起，自己從來不知道父親的信仰，也從來沒有看見他向任何一個神明祈禱過。
自己的黑夜女神信仰，來自于已經(jīng)去世的母親和妻子。
“對于斯考因，我很抱歉，這是一個意外。本來我以為他已經(jīng)把這一切帶進(jìn)了另外一個世界，沒想到你還是走上了那一步?！?p> 灰衣人的嗓音低沉溫和，如同一位親人講起自己過去的故事。
“他是一個很好的人，可是后來受到大地母神信徒的影響，改變了信仰，成為了超凡者。他過于驚世駭俗的醫(yī)術(shù)引起了我們的注意?！?p> “哦，忘記了自我介紹，我們是值夜者，一群信仰著黑夜女神的超凡者形成的組織?！?p> “鑒于他的精湛的醫(yī)術(shù)，和他高尚的品德，我們決定吸納他為我們工作，可是礙于信仰，他不肯加入我們，只能進(jìn)行一些有限度的合作?！?p> “很不幸的是，在一次治療中，他接觸到了一位死神途徑強(qiáng)者制造的污染，這種污染不斷的衰竭著他的靈魂和肉體，讓他過早的去世了。”
說到這里，灰衣人取下戴在頭頂?shù)陌敫叨Y帽，露出自己冷峻淡漠的面孔。
“那一次，死了很多人，而你父親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過好一生，不再接觸超凡世界?！?p> “我經(jīng)常關(guān)注著你，暗中阻止了一些企圖接近你的超凡者?！?p> 灰衣人的聲音似乎更輕柔了。
“但是命運(yùn)是那么的難以琢磨，我在聽到你最近的消息之后，馬上就知道你走上了和你父親一樣的道路?！?p> “這是我自己選的。”
梅爾賓的聲音低沉有力道：
“我想知道我父親是誰害死的？你們打算怎樣對待我？”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的配方，也許是來自大地母神的信徒，但是你并沒有改變信仰，你可以考慮下加入我們，或者和我們合作，就和你父親那樣?！?p> “至于你父親的死因，在你實(shí)力足夠之前，我不會告訴你的，過早的知道一切會讓你更快的面臨死亡。”
“我會在三天之后再來，期待你的選擇。”
灰衣人重新帶上禮帽，并用手將它扶正。
梅爾賓感覺眼前的一切如鏡面般破碎開來，剛剛看到的一切就像夢一樣飛快消失。而自己依然呆在藥房，自己的右手，正抓著一把曬干的香椿芽。
嗯，這香椿芽在晾曬的過程中遇到了陰雨天，藥效不是很充足，需要加大分量。
手上習(xí)慣性傳來的感覺提醒著梅爾賓，他驟然驚醒，飛快的跑到大廳。
芙蕾雅正趴在高高的柜臺上，搖頭晃腦的誦讀著藥方，梅爾賓一眼就看出來她想打瞌睡。
大門緊閉著，并沒有月光進(jìn)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