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
都城里,迂回的走廊里,談文柏一身太監(jiān)總管服,將他那張俊美陰柔的面容,勾勒出幾分狠戾。
“當真知錯?”談文柏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太監(jiān),原本低沉的嗓音因為陰冷而顯得有些駭人。
跪在地上的是安嬪宮中的大太監(jiān)常慶華,他跪在地上微微有些瑟縮,但是卻不敢有半點怠慢,只拼命的在地上磕頭。
“談公公,小人知道錯了,請公公饒命?!背c華此刻心中悔恨不已,恨不得以頭搶地。
談文柏看著他,然后緩緩的抬起腳來,干脆利落的將常慶華踢進了湖水中。
這個季節(jié)的湖水并不太冷,可是,常慶華不會水。
“噗通”一聲,常慶華有些肥胖的身軀,在湖水里驚起一片水澤。
周圍的太監(jiān)宮女聞聲望去,在看到站在岸邊,冷眼看著水中常慶華的談文柏時,皆是驚恐的垂下了頭去。
而不遠處的安嬪姍姍來遲,那張精工勾畫的粉嫩面容,此刻滿是驚懼。
她原本以為自己受寵,所以言語間頗為瞧不上談文柏,可此刻她滿心都是后悔。
“給安嬪娘娘請安。”談文柏看著安嬪開口說道,那張俊美的面容此刻面無表情。
安嬪聞言驚懼,身體下意識的后仰,但是想起自己的身份后,就堪堪停住了身體。
“談公公不必如此多禮,我這次來是想要拜托談公公幾件事。”安嬪看了一眼談文柏身后的常慶華,開口說道。
常慶華此刻因為安嬪的到來,及時脫險,但是整個臉都泛著一絲的青白之色,眼中滿是恐懼,兩腿止不住的發(fā)抖。
談文柏看著安嬪略帶討好的笑容,心中發(fā)出嗤笑,但是臉上依舊是沉穩(wěn)的模樣,他開口說道;“任憑娘娘吩咐?!?p> 安嬪聞言,不自覺的深呼吸了一下,然后笑著抬手示意身后的宮女,將手中的木盒教給談文柏。
談文柏抬手接了過來,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陽光下有著清冷感覺。
安嬪視線緊緊的跟在談文柏手中的木盒上,心頭已經(jīng)心疼的吐血,但是此刻卻依舊要做出一副淺笑的模樣。
都城,一輛精美的馬車搖晃著進了城門,身后緊跟著其他的車隊。
柳含嬌從來沒這么趕路過,一雙杏眼此刻有些幾分暗淡,神情都有些懨懨的。
春香坐在轎子的另一邊,看著自己小姐犯困的模樣,心中忍不住嘆息。
她家小姐即使是神情萎靡的樣子,依舊看起來嬌軟精致的讓人忍不住多看上幾眼。
“還有多久到?”許是感受到春香的注視,柳含嬌微微睜開眼眸,聲音慵懶的問道。
春香聞言開口說道;“剛進城門,還需半個時辰?!?p> 柳含嬌聞言有些不樂意了,她原本以為進了都城就能夠休息,但此刻春香說的時間,顯然是超出了她的底線。
“告訴大哥哥,我累了,休息下?!绷瑡商至闷疖嚭熗蜣I車外,看著周圍有些熱鬧的行人,開口說道。
柳玉書的馬車在前面,聽到春香讓人傳來的休息,抬手命令柳家車隊就地休息。
萬祥酒樓是都城最豪華的酒樓,進出來往的,俱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柳玉書帶著柳含嬌剛下馬車,就看到萬祥酒樓的小二神情拘謹?shù)膶χ粋€太監(jiān)點頭哈腰,模樣看起來好不羨慕。
柳含嬌站在柳玉書的身后,見狀露出些微詫異的目光,然后微微靠近了柳玉書幾步。
柳玉書看著酒樓小二,將那太監(jiān)恭恭敬敬的迎上了二樓雅間,倒也沒有氣惱,徑直帶著柳含嬌等人走進了大廳。
柳含嬌長得極美,但是此刻帶著面紗,只能隱約湊零星角落處窺見她的美麗。
但即便是這樣,當她站進萬祥酒樓時,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萬祥酒樓的另一處入口,掌柜的神情獻媚的看著談文柏,開口說道;“談大人今日來,怎么不派人提前說一聲,小人好凈身潔衣去迎接?!?p> 談文柏聞言,抬眸看向掌柜,一雙略顯狹長的桃花眼微微吊起,看起來頗為凌厲。
萬祥掌柜明明整日與人打交道,但是此刻被這年紀輕輕的談文柏一看,竟是止不住的冷汗直流。
談文柏倒也沒打算為難他,只是開口說道;“帶路吧?!?p> 福王是整個都城最尊貴的王爺,也是最混賬的東西。
他原本在萬祥酒樓宴請好友,喝到興起就站到雅間窗口向下去望,目光所及處竟是剛好是柳含嬌聘聘婷婷上樓的身影。
正所謂,酒是色媒人,興起時遇到絕色,當真會色膽包天。
“哪來這么標志的美人,本王要去看看。”福王開口說道,隨即轉(zhuǎn)身推開雅間的門向著樓下走去。
而談文柏則從另一邊的門口,向著樓上走去。
“這位姑娘?!备M鯊街弊叩搅瑡擅媲埃志统堕_了她的錐帽。
柳玉書在柳含嬌的身后交代府中下人,此刻驚的急忙向前將柳含嬌護在了身后。
柳含嬌此刻也被嚇住,她本就被柳家養(yǎng)在深閨,甚少與府外的人接觸。
此刻半依靠在柳玉書的身后,青蔥白指緊緊的攥住了柳玉書的衣衫下擺。
談文柏剛上到二樓,就聽到柳含嬌聲音委屈的對著柳玉書喊道;“大哥哥?!?p> 談文柏聞言,漆黑的瞳孔劇烈的收縮,視線掃了柳玉書那張熟悉的面容后,就隨即落在了柳含嬌的身上,眼神漆黑濃稠,看著格外的讓人心驚。
“不知這位大人,拉住舍妹,是有何請教?”柳玉書擋在柳含嬌的身前,明明心中已然暴怒,但是卻靠在僅有的理智克制住了自己。
福王聞言一怔,看著柳玉書袖口間的家族徽圖,恍然間才如夢初醒一般,露出含糊的神情。
他看著柳玉書露出幾分尷尬的神情,開口說道;“抱歉,剛才醉酒,竟是認錯了人,唐突了令妹,實在抱歉?!?p> 柳玉書聞言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福王。
柳含嬌站在柳玉書的身后,余光落在福王衣衫角落處,然后抬手拉了拉柳玉書,小聲說道;“大哥哥,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