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見
次日清晨,柳含嬌和柳玉書在屈暴熊的陪伴之下,回到了柳府之中。
也許是因為剛一到都城,柳含嬌就住進了柳玉書為她精心準備的小院,所以一回到府中,她瞬間感覺到了自在。
倒也不是在屈府中過的不安逸,但總歸沒有自己一個人呆著自在。
柳含嬌安靜的坐在梳妝臺前,抬手打開了自己的妝閘,一雙杏眼微微透著亮光。
“春香,幫我拿那套藕荷色滾邊梨花紋的衣裳過來。”柳含嬌,一邊說,一邊拿起了精心放置著的梨花白玉簪。
春香見狀一愣,眼中露出了一份詫異。
這段時間,柳含嬌都沒有再帶過梨花白玉發(fā)簪。
她本以為柳含嬌,已經從談家的那段往事里走了出來。
卻完全沒有想到,柳含嬌不過剛剛回到府中,就將那白玉發(fā)簪帶上。
等到春香將那身衣服拿來的時候,柳含嬌已經給自己精心上好了妝容,當真是人比花嬌。
“小姐,這樣搭配起來真的好美咋呀!”春香一邊給柳含嬌整理著衣擺,一邊忍不住贊嘆道。
柳含嬌聞言露出一抹笑容,然后緩緩的向著庭院里走去。
“只是這日頭屬實有些無聊了,江平的姐妹們都不在這邊,也沒有人與我閑話?!绷瑡?,開口說道,然后緩緩的撩動衣擺,緩緩的坐在了院子里的秋千上。
在秋千晃動一下,柳含嬌,那雙綴滿了珠寶的鞋子,隱約的露了出來。
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fā)著細碎且耀眼的光亮,忍不住讓人想停下腳步,更細致的看清楚。
只是柳含嬌畢竟是府中的主人,她那小院沒有人通報,自然是無人敢進。
以至于這美景,只有春香一人一邊嘆息,一邊欣賞。
“小姐,如果覺得悶的話,可以出去轉轉?!贝合汩_口說道,聲音溫和。
柳含嬌聞言,抬眸看向春香看,聲音帶著幾分好奇的說道:“春香,是有什么好的地方推薦嗎?”
春香聞言點了點頭,事先向著院子里的小門看去,眼神也帶著幾分向往。
“小姐不是最愛看畫本嗎?聽說這都城里的書院很多,不如出去轉轉,買些話本回來解悶。”春香開口說道。
柳含嬌聞言腳步一點,那秋千緩緩的停了下來。
柳含嬌站起身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擺,然后聲音嬌軟的說:“那好,那我們去吧?!?p> 柳含嬌說著就想要向院外走去,但臨近門口的時候,頓住了腳步,轉頭看向春香,開口說道:“去給我拿個面紗過來?!?p> 春香聞言一愣,有些不解的開口說道:“小姐,春香好像沒見這都城貴女,有戴面紗的習慣???”
柳含嬌聞言笑了,然后伸手在春香的腦袋上敲了一下,開口說道:“讓你拿你便去拿,哪有那么多疑問呀!”
春香聞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笑瞇瞇的說道:“奴婢只是覺得姑娘長得美,戴上面紗有些可惜?!?p> 柳含嬌聞言翻了個白眼,開口說道:“你也知道,那自然也知道我是不想惹麻煩呀?!?p> 春香聞言,瞬間了然,遂轉身就回到了房間里去拿面紗。
柳含嬌帶著春香坐上了馬車,緩緩地向著都城里,書院最聚集的地方去。
都城是景國文化氣息最濃厚的地方,這里的文人雅士皆能放肆發(fā)表自身的言論。
在景國都城,古玩和書籍是在同樣一條街,取名為雅市。
雅市來往的人很多,但是甚少有販夫走卒。
走動的多是一些白面書生,和妝容精致的小姐們。
這里是他們能夠自由言論的地方,也是他們互相相看,有可能踏破階級的地方。
“小姐,前面就是雅士了,我我將馬車趕在前面的路口等你們。”馬夫看著柳含嬌,態(tài)度恭敬的說道。
而另一邊,剛剛從宮中當值回來的談文柏,正緩慢的路過雅市。
他住在雅市的另一邊,但他甚少從這里走,只是今日有些疲憊,索性就走走路。
“九千歲大人,那小人就先回去了?”轎夫看著談文柏開口問道。
談文柏抬頭看了一眼那碩大的“雅市”兩字,轉頭看著轎夫點了點頭。
他緩緩地向前走去,但周圍的小販見到他皆是一副畏懼的表情。
因為此刻的談文柏,身上還穿著當值的那身衣服。
這幾年間,談文柏從一開始的被人踐踏,侮辱,逐漸的習慣了別人畏懼的神情。
此刻,對于別人隱約投來的目光,談文柏并無多大感受。
但直到他與帶著面紗的柳含嬌迎面撞上,那張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了幾分難堪的神情。
“小姐,你怎么出來了?”春香跟在柳含嬌的身后,開口疑惑的問道。
柳含嬌忽然停住了腳步,她抬眸視線緊緊的看著對面的談文柏。
那張嬌嫩的面容上,此刻神情格外的蒼白。
這一次,兩人與之前的每次相見都不相同,兩兩相望,卻是無一人敢向前一步。
春香站在柳含嬌的身后,此刻已經看到了談文柏。
只是這幾年的時間,談文柏的變化太大,眉宇間的戾氣甚重,而五官輪廓稍長,竟是與往昔并無半點相似。
春香竟然沒有認出來他,就是柳含嬌的未婚夫婿。
“小姐,你擋大人的路了?!贝合憷死瑡傻囊聰[,輕柔的說道。
柳含嬌聞言,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下意識的側身讓開。
談文柏見狀,只覺得自己身上的這身太監(jiān)服,幾乎要將他的皮肉給燙傷,將他這些年的恥辱和難堪,全部攤放在柳含嬌的眼前。
柳含嬌站在路邊,抬眸看了一眼談文柏,然后微微收斂了目光,看向地面,睫毛有些顫抖。
良久,談文柏才緩緩的松開了自己緊握的雙手。
此刻,他的掌心里已然有些血痕。
但即便如此,談文柏那張俊美清冷的面容上,沒有半點的變化,他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就好像對面的柳含嬌與他毫無關聯(lián)。
春香站在柳含嬌的身后,疑惑到了極致。
但是看著對面的談文柏一身太監(jiān)服,華麗且威嚴,自然也不敢繼續(xù)開口呼喊柳含嬌。
雙木梨花白
嬌嬌需要直面他是九千歲的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