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平頂山!”
白遲在云樓緩緩降下去,劃過山川和樹林時,指著前方。
云南答應(yīng)。
他剛要操控。
嗖!
嗖!嗖!
十幾道黑影成人字形從天上飛過。
陳深還以為是大雁,可又覺得這身形比大雁大多了,正疑惑時,見那一行黑影兜了一個圈子向云樓飛來。
待進了以后,陳深發(fā)現(xiàn),這人字形不是大雁,是人。
他們穿一身黑衣勁服,衣服和腿上都有收束,看起來十分干練。
他們能飛全賴仗于他們身后的翅膀,這翅膀用羽狀的刀做成的,不知用了什么傀儡之術(shù),竟然讓人可以在空中同鳥兒一般來去自如。
這些人到了云樓跟前后,繞著云樓兜圈子。
接著分出一人到了云樓前方懸停,小聲嘀咕了一句少主這云樓還真有冤大頭買,然后向云樓上眾人拱手,“不知幾位是哪處山門的道友?”
白遲回禮,“青云宗白遲!”
“哈,原來是青云宗的白師弟,失禮失禮?!?p> 這人忙自報家門,他們是流月城的弟子,奉命在血獄沼澤巡邏,執(zhí)行任務(wù)。
白遲聞言,正要詢問他們血獄沼澤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事,卻見這位流月城的弟子打個等一下的手勢,飛回到雁行陣,向首領(lǐng)口語幾聲。
他們?yōu)槭椎念^領(lǐng)是個英俊不凡,面色冷酷的美男子,同樣一身黑色勁服,一綹兒銀絲長線在胸前勾勒出一銀絲鬼面,襯托出一看就是高手的氣質(zhì)。
這位高手輕點下頭。
離去的流月城弟子很快回來,“不知哪位是掌事的,流月城謝一有請。”
“謝一?”
白遲神色一動。
他忙問,“可是桃花斬謝一?”
白遲臉色激動,就像粉絲見到了偶像。
他身邊幾個人聽到這名字以后,也不由地面露驚訝,白芷還翹首以盼,想看看那邊的謝一是什么樣子。
流月城弟子點頭。
白遲忙一躍而出,踩著飛劍跟流月城弟子去見謝一了。
陳深一頭霧水,他悄聲問云南,“這謝一是誰?”
“流月城的天才?!?p> 云南壓低聲音告訴陳深,這謝一在筑基期巔峰,是近年來聲名鵲起的后起之秀。
陳深不由地問了一句:“他幾歲了?”
云南想了想,“五十二吧。”
陳深無語了,“就這還天才?”
云南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不要老把師父拿過來比較,師父不屬于天才范疇。”
她屬于仙才。
云南讓陳深千萬別小看這謝一,他可了不得。
在筑基期五層時,謝一就曾一人一木偶,斬盡漫山桃花妖。
那些桃花妖多在三品,少數(shù)在四品,而四品的妖怪和妖獸相當于筑基期巔峰。
謝一能在筑基期五層斬盡桃花妖,足見他的本事。
經(jīng)那一斬桃花妖后,謝一在修仙界揚名立萬,又因長的俊,人送外號桃花斬。
謝一同白遲說了幾句話。
白遲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后來流月城的弟子就離開了,白遲把他們送走后,踏劍歸來,“快!咱們改去丹坊?!?p> 白遲弄明白采藥人為什么沒送藥草到青云宗了。
“魔道血影宗的賊人占了血獄沼澤!”
他們在大半年前開始染指血獄沼澤,用了大半年時間把持住血獄沼澤藥草后,不許血獄沼澤的藥草再流出去,這才讓青云宗斷了筑基丹。
“流月城約了別派的人,打算今晚攻下楓葉澤,把血獄沼澤奪回來。咱們?nèi)ブ麄円槐壑?!”白遲在前指引丹坊的方向。
陳深看向云南。
云南不用看也知道他想說什么。
血影宗修煉的功法以燃燒氣血為代價,施展時血氣洶涌,看在眼里就是一個血影,顧名血影宗。
云南低聲說:“我覺得你那本血祭指不定就是血影宗來的?!?p> 要只是這個,倒還不至于把血影宗打入魔道。
關(guān)鍵這血影宗來自沙漠,本就神秘,還有一門吸人血的陰邪功法,能把人吸成干尸,為正道人所不恥,自然把他們視為魔道,人人得而誅之。
陳深若以后所思,“既然是西來的,這血獄沼澤在仙朝之南,他們?yōu)槭裁磿???p> 云南覺得肯定是為了血獄沼澤的藥草。
陳深不這樣認為。
藥草在大半年前就不送了,要有魔道在其中作梗,正道衛(wèi)士人人得而誅之,青云宗該早知道了才對。
可他們到血獄沼澤了才知道這兒出現(xiàn)了血影宗的人。
流月城的人早知道了,可也沒有號召天下群豪共誅之,這里面很有名堂。
不過,陳深是個修仙界的新人,有許多是他不知道的,所以就沒開口。
云樓不慢。
在流月城的人落下不久,云樓就落下了。
陳深手里有流月城特制的乾坤袋,信手一揮把云樓收了。
鼠臉男和白遲帶來的人訝異的看他一眼。
他們還以為這云樓是由云南保管呢。
陳深笑了笑,“我是給白云師祖看船的?!?p> 眾人覺得有道理,不再理會,跟著白遲進了丹坊。
丹坊。
顧名思義,原是市集,采藥的修士交換丹藥和藥草的地方。
現(xiàn)在這兒看起來挺蕭條的。
枯藤老樹昏鴉,小鎮(zhèn)籠罩血沙。
這空氣之中還有一股血腥味,又帶著一股硫磺之類的味道。
風一卷,真似到了血獄。
丹坊只有一家客棧。
流月城剛才見過的弟子在門口等候,把眾人引進去議事。
待末尾的陳深要進去時,他讓流月城守門的弟子攔住了,“請在外面等候。”
鼠臉男回過頭,得意洋洋起來,覺得終于感覺到了作為弟子的優(yōu)越感,“這是道友們議事的地方,大爺,你這雜役就不要湊熱鬧了。”
白遲剛要說話,陳深搶先開口了,“說的對,那我就不進去了,我在街上轉(zhuǎn)轉(zhuǎn)。”
他往外走了。
白遲見狀不再說話。
云南知道陳深不喜歡理這些事兒,也任由他去了,不過,這不耽誤他譏諷鼠臉男一句,“這當兒子的不孝,當?shù)氖钦嬉稽c辦法都沒有?!?p> 鼠臉男的臉立刻成了豬肝色。
可云南不止是內(nèi)門弟子,境界還在筑基期,他不敢惹。
他們進去了,陳深在街上走了幾步,就又見一群人破空而來。
他們踩的不是劍,是一根龍頭的綠竹棒。
陳深用他淺薄的見識猜測,這應(yīng)當是龍首山的人。
龍首山同樣是名門正派,可能不及青云宗這樣的老修仙派,可剛崛起不長時間,正是意氣風發(fā)的時候。
他們落在陳深不遠處,一臉殺氣,走路帶風。
其中一位正落在陳深面前。
他干巴瘦,面皮焦枯,一臉病容,落下來時不住地咳嗽,然后直起身子順手推開了陳深,跟著同伴進了客棧。
“這什么人吶?!标惿钅涿睢?p> 他嗅了嗅,空氣中有一股藥香,是那干巴瘦的老頭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