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過后。
陳深問他們怎么在這兒。
楊世雄笑了,“老陳,這話應該我們問你才對,你怎么在這兒?”
“嗨,這說來話就長?!?p> 陳深選了一個言簡意賅的版本,“因緣巧合之下,我在青云宗當雜役?!?p> 楊世雄覺得陳深這個說來話長得好好說說。
陳深又問他們。
燕小青告訴他,楊世雄有劍閣的劍帖,就帶他們過來長長見識。
陳深恭喜楊世雄,“老楊,幾年不見修為見長啊,現(xiàn)在都能接到劍閣劍帖了?!?p> 媚娘手里就有劍帖。
他可聽說了,只有元嬰期以上的修士才有劍閣送上劍帖。
楊世雄苦笑,“你高看我了?!?p> 這劍帖是他們鎮(zhèn)魔司少卿大人的。
她要參加仙盟會盟,來不了品劍大會,就把劍帖轉(zhuǎn)手給了他。
燕小青見今日斗法結(jié)束,人群在散去,就建議陳深去他們住處詳談,“可惜在劍閣上,整不了酒菜,要不然咱們定得好好痛飲幾杯。”
“以茶代酒吧。”
柳洗塵讓楊世雄收斂一點,“老陳年紀大了,酒量不比當年了?!?p> 要認真說的話,這也是陳深當年勝過他的點。
楊世雄當年對此大為稱贊,讓柳洗塵有一些嫉妒,他師兄夸他的機會可不多。
他們?nèi)チ藯钍佬鬯麄兊淖√帯?p> 他們?nèi)俗∫粋€院子,是一處開鑿在山體上的石屋。
他們坐下后,柳洗塵讓陳深說說他怎么去青云宗當雜役了,“老陳你怎么想的,這一把年紀了不在家享福,跑到青云宗當雜役。”
楊世雄覺得是,“就是在修仙門派當雜役,那也是雜役啊。”
陳深苦笑,“在家的話,你們覺得我能享清福?”
他們?nèi)齻€被問住了。
楊世雄一拍額頭,“我明白了?!?p> 柳洗塵還不懂,“怎么?”
“太子!”
十年前大仙朝的太子之爭斗的十分激烈。
幾乎是你死我活,刀刀見血,恨不得把對方除之而后快。
最終以當今太子勝出,登上太子之位,成為大仙朝的下一任人王。
至于陳深擁立的昭王,還有別的爭奪太子之位的永王,光王,壽王全以失敗告終,外放為王。
下一任人王已定。
陳深這種敵對派系的得力干將肯定討不了好。
昭王一外放為王,陳深就讓太子的人羅織罪名弄進了監(jiān)獄,幾乎秋后問斬,后來不知怎的罪名不成立放了出來,可陳深知道,這京城是不能呆了。
正好這一番生死讓他看透許多,就散盡家財去看這世間繁華了。
鎮(zhèn)魔司作為大仙朝的修仙門派,對于人王而言,他們屬于聽調(diào)不聽宣。
他們真正聽命于百帝城。
至于百帝城——
聽這名字就知道這里面住的都是什么人物。
柳洗塵他們作為鎮(zhèn)魔司的人,對人王之爭了解不多,但還是有所耳聞的,柳洗塵就覺得陳深所支持的昭王太不靠譜,失敗在所難免。
陳深不否認。
他甚至也覺得昭王的主張很幼稚,很理想主義,壓根不可能實現(xiàn)。
可兩世為人的陳深,深切的明白,這人生啊,就是在碎玻璃渣子里找糖,總要在痛苦中為自個兒找一些甜頭不是。
陳深淡然一笑,“若不然豈不太無趣?”
楊世雄一拍桌子,“好,這話說的好,當浮一大白?!?p> 可惜沒有酒。
話音剛落,門口有人敲門,燕小青去打開,見一美婢領(lǐng)了幾個仆人。
她向燕小青淺淺一笑,讓燕小青臉紅了。
“我們閣主讓我們送一些酒菜款待諸位?!泵梨鞠蛩麄円恍Γ屍腿税丫撇硕松献馈?p> 楊世雄和柳洗塵面面相覷。
他們不知道在劍閣還有這待遇。
不過管他呢。
楊世雄是粗人,最不在意這些細節(jié)。
他待美婢退出去后,拍開酒壇給眾人滿上,先痛飲一番。
柳洗塵夾一口菜,覺得陳深要進修仙門派躲避災禍,不如去他們鎮(zhèn)魔司。
他們鎮(zhèn)魔司能護住他。
陳深告訴他們,他沒打算去修仙門派避災,他是在青云宗賞景時碰見娘子了。
燕小青抬起頭,“你見到二娘了?”
“我大娘子?!?p> 她在青云宗修行,陳深就留在了青云宗。
楊世雄覺得這還好,呆在自個兒娘子身邊,有個人幫襯,比在別處強。
柳洗塵不這樣認為,他覺得陳深這樣會在她娘子的道心上留下羈絆,這對修行不利,“仙凡有別,人終有一死,她娘子在他死后道心有損,又何必強行在一起?!?p> 陳深也這樣認為。
奈何緣淺,向來情深,若終有一別,就把句號畫在上次離別前就好。
可——
陳深不打算瞞他們,“我大娘子是青云宗白云仙子?!?p> “咳咳?!?p> 三人同時嗆住了。
他們擦嘴的擦嘴,用酒壓驚的壓驚,忙了一陣后楊世雄才說:“老陳,這玩笑可不興開啊?!?p> 陳深飲一口酒。
柳洗塵睜大眼睛,“是真的?!”
這——
這太不可思議和匪夷所思了。
陳深和楊世雄他們是好朋友,陳深這才不瞞他們的。
楊世雄明白,他們一口吐沫一個釘,絕對守口如瓶。
他們飲了一碗酒,咂摸著酒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尤其柳洗塵,他發(fā)現(xiàn)陳深這廝娶個娘子都比他完美。
陳深接著還告訴他們,他現(xiàn)在筑基期了。
楊世雄他們又是一陣驚訝。
他們以為就算陳深娘子是白云仙子,讓陳深進入練氣期四五層就了不得,想不到陳深到了筑基期。
這就是一個奇跡。
楊世雄他們舉起酒杯向陳深祝賀。
楊世雄和燕小青由衷的為陳深高興。
后面他們就不說這些了,而是談起了這些年京城種種,譬如當今圣上喜歡寵幸一只貓妖,重用歸順的妖怪,利用妖兵平了幾場破案啊等等。
酒至三巡,菜過五味。
明兒就是燕小青上場斗法了,陳深就不耽誤他們休息。
他約定過幾天再聚后,起身向他們告辭。
待回到房間時,陳深見李漁在,正懶懶躺在軟塌上,頭枕媚娘膝蓋。
“邊兒去!”
陳深推開她。
他懷疑李漁想跟他搶媚娘。
李漁懶到順著陳深這一推翻了個身,發(fā)出疲乏身子舒展后的呻吟,“虧我還給你送一桌好菜?!?p> 陳深沒理她。
他還應她要求送她牛奶的。
這變態(tài)。
他見媚娘在看一封信,問她怎么了。
媚娘把信還給李漁,“李閣主的信。”
大閣主從會盟之地來的信。
他在心中叮囑李漁在不破壞品劍大會規(guī)則情況下,設(shè)法阻止血影宗兩位法王,不要讓他們進入劍冢得到古寶。
他們仙盟剛成立,試圖驅(qū)除血影宗,扭頭血影宗就在仙盟的劍閣得到了古寶,這傳出去豈不讓仙盟成了笑話?
李漁懶的想辦法,就找媚娘來拿主意。
陳深讓媚娘不用理會她。
她不是懶得想辦法,她是有辦法了,來求白云仙子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