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味道。”
狼妖頭領聞了香囊后,后退一步看陳深,“霧影樓老祖是你什么人?”
陳深把香囊接過來放懷里,“寵——朋友?!?p> 狼妖頭領不信。
這股近似于艾蒿,又不是艾蒿的濃郁香味,是一種很罕見的香草,只有霧影樓老祖會用。
相傳霧影樓老祖的功法同這香草密切相關。
陳深有這香囊,應當是霧影樓老祖很親近的人。
霧影樓老祖在北境妖地,是跟他們王爺父親平起平坐的存在。太平王在她面前尚且得恭敬的叫一聲“姨娘”
她的人,王爺不點頭,狼妖頭領不敢招惹。
要不然就不是死一頭狼崽子的事兒了,而是整個家族掉腦袋。
他們惹不起。
狼妖頭領向停手的狼妖招下手,朝陳深點下頭,“打擾了?!?p> 停手的狼妖收回刀。
他后怕不已。
霧影樓是什么存在?
天生為刺殺而生。
不知道有多少妖怪悄無聲息的死在了他們刀下,他不想為了一個狼崽子做其中一個。
他忙跟上狼妖頭領,深怕陳深記住他任何特征。
陳深目送他們離開。
他并沒有趁機問陸穎傷口的事,傷陸穎的人,明顯沖殺人滅口來的,在不知道底細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自惹麻煩的好。
待他們身影消失在樹林后,陳深回頭看仰躺在地上的小女孩。
她脖子流出來的血順著雨水流淌到他腳下。
砰!
一個婦人慌慌張張的從村子里跑出來,踉蹌撞了陳深以后趴在小女孩身上,接著是一陣哭天搶地的哭,哭聲震天。
雨越下越大了。
小六子嚇壞了。
他是送信不成了,陳深托另一個人去城里的劍閣產業(yè)捎了一個口信。
翌日。
李晚就來了。
她在屋內坐了一會兒,發(fā)現穎兒的天煞孤星命格稍弱以后感到很高興。不過,很快她喝涼水就塞牙了,于是她得了陳深的托付后匆匆離開了。
接下來就又是等待。
陳深在這等待中,不知不覺的突破了筑基期六層。
相應的代價是他的丹藥用完了。
陳深覺得這一切是值得,在丹藥的幫助下,他修行的速度雖不能跟媚娘比,但比起白遲和云南那是綽綽有余。
云南現在估計還在筑基期五層徘徊。
至于白遲,在陳深給他打賭時,他一百三,在筑基期九層。
現在突破結丹期的關鍵時期,不知道成沒成功。
不過,人終究是貪心的。
他準備改天再去仙劍峰弄一些藥草,讓蕭梧桐幫忙煉制成丹藥。
當然,若能融于酒就更好了。
天還在下雨。
外面?zhèn)鱽硪魂噯顓嚷暋?p> 陸穎把腳從陳深軟軟的肚子上拿下來,趴在窗邊看外面,見一群送葬的隊伍從小路上經過,白色的紙錢在風中洋洋灑灑的開路,后面村民們抬著一口小棺材,一個婦人哭的撕心裂肺。
在他們身后,幾個健壯的年輕人抬者一頭狼尸。
他們去往山里埋葬了。
大約兩個時辰后,送葬隊伍回來,哭的撕心裂肺的婦人讓人抬回來的。
后來啊。
村子里又辦了一場葬禮。
陳深去村子里托人買酒,回來時告訴穎兒,那婦人的丈夫早些年死了,丟下婦人和小女孩相依為命。
陸穎望了望她的腿。
她的腿在不斷的惡化,現在小腿瘦弱的只剩下皮包骨頭了。
她問陳深,她要是命格改不過來,腿傷也治不好就這么死了,他會不會哭的那么傷心。
陳深說不會。
他摸了摸陸穎的頭。
生老病死他經歷的太多了。
他曾送走一位娘子,那位是跟他成親后唯一以這種方式離開的。
陳深很傷心,可他沒哭出來。
陳深當時還在想,是不是他還不夠愛她,所以哭不出來。
可他真的很心痛,那種刻骨銘心的痛不是言語可以描述出來的,就感覺心挖走了一塊。
可他就哭不出來。
他就在這痛苦和自我懷疑中度過了一段時間。
直到有一天,他在醉酒中記起了她死去時的淡然,她笑著離開的,就像跟其他娘子一樣,踏上了另一段旅程,而不是去往寂滅。
“她只是路途遙遠,不能帶著那副身軀走,她太重了?!?p> 陳深說。
他摸了摸陸穎兒的頭,要是治不好,他會讓她笑著離開。
就在這時,一封飛鴿出現在窗口。
在飛鴿腳上有一封信,是藥王谷蕭梧桐送來,劍閣轉交的。
陳深拿過來,看了信封,不由地哭笑不得。
信上寫了絕密,非陳深不可啟。
這句話正常,后面就是蕭梧桐的風格了,“私自啟信者死全家?!?p> 他搖了搖頭,把信封打開,只掃了一眼,他的目光呆滯了。
陸穎兒靠過來,“怎么了?”
待她看清信上內容后,臉羞紅了,還輕唾一口,“這是什么治病法子?!?p> 在這信上,蕭梧桐頭一句話還是強調私啟信者死全家,又說這話為了保護陳深,接著她說有所耳聞,這銀線傷是北地妖境一個名為奔月宗妖怪修行的妖法。這妖宗在南地不出名,在北地妖境是個大宗門。
據她所知,受這傷的妖怪即便截肢也不行,因為中招后妖毒就會遍布全身。
若不信,現在可以劃破手指看有沒有銀線。
她雖知道這妖法,可很遺憾,書本上并沒有寫這妖法何解。
不過——
蕭梧桐知道一門解法。
這解法還非陳深不可。
她用俏皮的話說陳深那什么就是藥引子,外服和內用即可。
她還特意在內服這兩字畫了個笑臉,備注了個“你懂得”。
陳深尷尬,為蕭梧桐說話,“梧桐雖然瘋,可她在正經事兒上不胡鬧?!?p> 他把信箋翻過來看,還去飛鴿裝信的細竹筒中找,不見有別的補充,如此看來蕭梧桐寄來治病的信就手上這一封。
他再看一眼。
“這——”
陳深把信合上,這下他也不知道怎么為蕭梧桐圓了。
倆人都有一些尷尬。
陳深只能說:“我再給她取信一封,然后再等等李晚他們打探的消息?!?p> “嗯?!?p> 陸穎兒點下頭。
不過,等了一會兒,陳深還是見她狠下心咬破了手指。
一滴血落下來,血里有亮銀色。
陳深和陸穎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晚上。
陸穎腳在陳深懷里,可依然誰的不安穩(wěn),時不時地痛哼一兩聲。忽然,陸穎身子往陳深這邊一靠,圓潤的膝蓋遇見了尷尬。
這次不是不經意的,而是故意的。
她悶悶的聲音問:“要不,試試?”
陳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吐出兩個字:“我來?!?p> 說實話,這會變成真的尷尬。
陸穎打斷了他。
她讓陳深照顧了這么多天,現在應該自食其力了。
一陣窸窸窣窣之后,又一陣窸窸窣窣。陸穎把藥熬好了,先外服使用,藥效很好,她冰涼的傷口頭一次察覺到溫熱。
翌日。
陳深觀察時,見傷口果然有了起色,兩旁的肉不在干巴,變的有了些豐潤。
陳深目瞪口呆。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這算什么,是都能治病還是就他能治病。
若就他能治病的話——
陳深想到了他那些娘子,一個大膽的念頭從他腦海里冒出。
“不會吧!”
陳深以為自個兒是命格上的旺妻,就跟陸穎兒的天煞孤星命格一樣。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這算什么。
他是天山甘露的變態(tài)加倍?
要早知道如此,陳深就——
“呸,畜生!”
陳深想到這兒,給自個兒一巴掌,嚇陸穎兒一跳,“虎毒還不食子呢?!?p> 穎兒問他怎么了。
陳深搖頭,“沒,沒什么?!?p> 他們暫時約定后,一天固定取一次藥,暫時定為外服。
若條件允許的話,一天取兩次藥也行。
陳深再次慶幸他練的是《長春功》,在養(yǎng)生上一絕,要不然身子骨真不見的支撐得住。
雁丘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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