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從茅廁出來后,整個人容光煥發(fā)了一般,拉著顏柱好奇問道:“去完廁所,我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輕松了好幾斤。柱子你到底給我吃了什么靈丹妙藥?”
一時解析不清楚,顏柱隨口胡謅道:“呵呵,那是我跳大神求來的神仙水?!?p> 佟雪的小拳拳捶著顏柱的肩膀,嘟著小嘴撒嬌道:“就知道你胡說八道,我信你個鬼!肯定是胡醫(yī)生給的特效藥,你花了不少錢吧?”
顏柱把減半分量的青蒿素小藥丸用白紙包了包塞到她手上,聞到她身上一股臭味,遠(yuǎn)離了幾步,點頭道:“是啊,花了大價錢,你那些香皂嫁妝了算是藥費了。這藥你記得每天吃兩次,每次吃一小粒,還沒好你再跟我說?!?p> 佟雪輕輕一躍跳上了顏柱的后背,摟住他的脖子不依不饒道:“想得美!你答應(yīng)過賠我二十塊香皂的!”
顏柱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托著她的腿,嫌棄道:“憋說話,別把病傳染給我了。”
佟雪伏在顏柱的耳邊呼氣,佯裝生氣道:“我就是要傳染給你,誰叫你一天就知道蠻干活,也不把我瞧一瞧。剛來的時候你還說照顧我的,這時間久了,你也不知我生病了?!?p> 看來淪為工作機器不僅是中年大叔的專利,顏柱憋屈道:“我不工作等天上掉餡餅啊,我不工作你養(yǎng)我啊?”
生氣的佟雪從顏柱的背上掙扎跳下,獨自一個人走回了墾荒隊的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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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早餐,顏柱正準(zhǔn)備磨砍刀進(jìn)山伐樹,李金花攔住了他,說他今天不用砍樹了,和狩獵隊去山里狩獵。
李金花把48人和4條獵犬編成4個狩獵小組,并劃定了各組的狩獵路線和狩獵范圍。顏柱被分在李金花的第一狩獵小組,狩獵范圍在公社以西兩百公里之外的锿牢山以北的廣大地區(qū)。
顏柱分到了一支小口徑步槍、一把獵刀、一把小板斧,同時還配有子彈和子彈袋、水壺等。
狩獵組的主要任務(wù)是打羚牛,同時要打大蟲、黑熊、野豬等大動物。
走到半路,天空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大家戴著斗篷,山路狹窄濘泥,視線模糊,遠(yuǎn)處近處的大山叢林都被籠罩在灰色的雨霧之中。
荊棘藤蔓時不時把人絆住,顏柱十分小心地把它們弄開,身上褲腿早就被灌木雜草弄濕,一身感覺冰涼冰涼的。再加上撲面吹來的春寒山風(fēng),山風(fēng)中還夾帶著厚重的冷濕氣,更讓人感覺到特別的冷。
狩獵組在深山密林中攀爬,就算下雨,地上還有不少羚牛、野豬的蹄印,看來這次的野獸極多。
十二人一條狗在深山密林中整整行走了一個白天,直到天黑時才在一個小山窩里安營扎寨。
住的是剛剛搭建的一頂帆布帳篷,中間支一個用廢汽油桶改成的大鐵爐子,燒一些松木柈子,大家把濕衣服換了,圍著爐子烤干后就準(zhǔn)備睡覺了。
每人一床薄被子,顏柱不是第一次住在深山老林,早已習(xí)慣。
第二天剛蒙蒙亮,大家就已起床,簡單吃了早飯,穿戴齊整,準(zhǔn)備出獵。這是顏柱第一次正式出獵,身背獵槍和子彈袋,腰插獵刀和小板斧,想到要狩獵的是大蟲、黑熊、羚牛和大野豬這種大寶貝,興奮得高唱了一曲:“踏平了山路唱山歌,撒開了魚網(wǎng)唱漁歌,唱起那牧歌牛羊多呀,哎,多過了天上的群星座座......”
李金花拍著手掌,瞇眼笑道:“柱子,你會唱就多唱幾首。”
顏柱搖頭笑道:“不唱了,留著力氣打大蟲!”
聽其他隊員說過,李金花八歲就跟著父親山上打獵,算是一位老獵人了,狩獵經(jīng)驗十分豐富。特別是,自從她的丈夫被大蟲拖走后,日夜苦練終于槍法大成,彈無虛發(fā),往往是首發(fā)必中,被大家稱為“打獵將軍”。
一路上李金花給顏柱解釋狩獵常識和怎樣辨認(rèn)獸跡,反復(fù)給他介紹大蟲和黑熊等猛獸的形象和特點。
他們的運氣非常好,很快就在一個山溝里發(fā)現(xiàn)了大蟲的蹤跡。順著大蟲蹤跡爬上山坡,七拐八拐來到一棵大松樹下,蹄印在這里突然消失。
顏柱有點emo了:好容易才發(fā)現(xiàn)大蟲蹤跡,突然不見了,出獵第一天就空手而歸,太掃興了。
李金花卻并不著急,看著他一副郁悶的樣子卻笑了起來。
李金花撿起地上一把土聞了聞,爬到大松樹上,向遠(yuǎn)方望了望,然后下樹,吩咐大家趕緊跟上他,子彈上膛,發(fā)現(xiàn)大蟲就開槍射擊。
顏柱一臉懵,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只能按李金花的要求快速跟上,跟著她來到了一個山谷里。
只見李金花對著山谷里像老虎一樣吼叫了起來:“噢吼~噢吼~”
顏柱饒有興趣打量著李金花:“李主任,原來您是個母老虎啊?”
李金花噓聲道:“都別說話,一會兒大家瞄準(zhǔn)了再打!”
話音剛落,一只黃黑相間的孟加拉虎從一顆石頭后面猛然竄出,猶如一陣風(fēng)向狩獵組撲來!
碩大的大蟲頭越來越近,顏柱的心一陣跳動,意念鎖定了來敵,抬槍就射,隨著一聲清脆的槍聲,大大蟲突然從空中摔到了地上。
“打中啦!打中啦?!鳖佒唤麣g呼著跳了起來,斗篷掉了,斧子也甩掉了,嗓子喊到發(fā)干,腦袋嗡嗡響。這畢竟是他生平第一次射擊、第一次就打到這么大的大蟲,太興奮了!
李金花走近還在抽搐的大蟲,反復(fù)看了看對我說:“子彈打到大蟲的身上了,五百多斤的大蟲皮,可惜了!”
原來李金花說她一向打大蟲都要打頭部,不能傷全身的皮子,這樣才能賣上好價錢。
在深山密林中越嶺奔波了一天,太陽也快落山了,大家疲憊不堪,又累又餓。
一般情況下,獵民上山打獵都得天剛亮就出獵,天黑后返回宿營地,一天十幾個小時都在山林中奔波,從來不帶午飯。
此時他們輪流抬著死透了的孟加拉虎,每個人都又饑又渴,身邊卻沒有任何食品。
李金花拿出獵刀,從底下挑開大蟲的胸膛,割了一塊虎肝,虎肝黑乎乎、血淋淋,血水順手向下淌。
李金花根本不顧這些,手捧鮮血直流的虎肝大嚼起來,吃得津津有味。接著又割下一塊血淋淋的虎肝遞給顏柱,叫其他人也吃。
顏柱望著血淋淋、熱乎乎的虎肝,只覺著一陣惡心,幾乎要吐出來。
看著其他人滿嘴鮮血直流地吞吃虎肝,眼前頓時出現(xiàn)了蠻荒時期進(jìn)化中的人類祖先茹毛飲血的場面,顏柱感覺真是時光倒流,似乎遠(yuǎn)古風(fēng)情再現(xiàn)。
然而,此時的他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看他們吃的那么香,實在忍耐不住饑餓的誘惑,手捧暗紅色、滴著鮮血的虎肝,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吃了一口,哎呀!虎肝吃到嘴里,滑滑的,嫩嫩的,還帶有一種獨特的肉香味,只是稍感腥了一點。
李金花看著他的吃相,笑著從衣兜里掏出一個小布袋,里面裝的是大粒咸鹽,掏出幾粒咸鹽讓大家蘸一點咸鹽再吃。果然,鮮虎肝蘸咸鹽味道好極了,也不感覺那么腥了。
大家沒吃飽,開始瓜分其他部位,顏柱作為獵虎功臣,他分到了一整條虎鞭。
看著顏柱吃著滋滋冒油的烤虎鞭,其他男人很是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