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nèi),目光清冷的女子嘴角挑起一個諷刺的弧度,聲音不疾不徐:“哦?你確定是那個花癡景妃娘娘。”
見冬霜華這般淡然,云彩反而急上幾分,“冬姑娘,此事千真萬確,我特意趕來通報,希望冬姑娘早做打算?!鄙頌槭笱诀咧?,云彩是明白主上的抱負與眼光的,主上為迷惑皇上,多年來以閑散王爺?shù)纳矸菝嫦蚴廊耍咳账霾贿^是斗雞賞花,請棋書畫,活脫脫一個紈绔子弟形象。唯獨在感情這方面,主上卻一直矜持著,眾人都知道主上心中有的只是冬霜華。
然而主上大業(yè)未成,與冬姑娘也一直拖著,知道冬姑娘主動上府,此事才算告一段落,塵埃落定。
冬霜華此刻的內(nèi)心并不像她表面那樣平靜,作為一個女人,敏銳的直覺讓她在崇寺青在囑咐她不要探望的時候就隱約有些想法。如今得到了云彩的證實,心中早已翻騰。
送退了云彩,冬霜華在凝神細細回想。崇寺青之前說過無論發(fā)生了什么,都要信任他。那之后,崇寺青就出門一段時間,回來后就受了傷,受傷之后也藏在了隱秘之地,仿佛是在掩人耳目,防止別人發(fā)現(xiàn)他受傷的原因,一連串的怪異行為得到了解釋,冬霜華嘴角的笑意卻更深了。
景妃娘娘,你要逃我逃到什么時候呢,當年的事情,你都全部忘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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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寺青痊愈后的第一件大事情就是搬回靜安王府正院,他還收集了一些風土之物,帶去宮中覲見皇帝,報告日來行程?;实壑坏膾吡艘谎鬯尸F(xiàn)之物,就喚他起身:“我已知曉。次從你離開后,我就一直吩咐人在城門口等你回來,好為你接風,但是,竟然沒有接到你……”
“有勞皇上費心了?!背缢虑鄾]有解釋,皇上不是傻子,解釋也是徒勞。
“你……我一向縱容你,可不是想你這樣。”皇上深深嘆了一口氣。
“謝皇兄體諒?!背缢虑嗵痤^,再拜了拜,“若沒有別的事情,我就退下了。”
皇帝沒有再出聲,崇寺青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眼神時而凜冽,時而迷茫。
夏景語換了屋子,換了丫鬟,新來的小丫鬟長著一張討喜的小圓臉,名字叫雨林,她麻利的布置著房間需要的一切,一邊還歡快的說個不停,“姑娘,你知道么?這個屋子啊,就在王爺正屋的旁邊,按理說,是王妃才能住的地方,王爺讓你住這里,明顯是……”她意猶未盡的擠眉弄眼,做出一個“你懂得”的表情來。
王妃的位置么?夏景語心中一甜。想到了他那天說:“你住在我身邊吧,離得近點,我才放心?!?p> ~~~~
從宮中回來,崇寺青只覺得后背冷汗?jié)褚?,若是皇上直接讓人囚禁他,那他的心血布置豈不是全都化成泡影???
回了靜安王府,張澤遠早已在書房等候,兩人相顧一眼,皆是嘆氣。張澤遠冷哼一聲:“你打草驚蛇了,如今時間緊迫,你有幾成把握讓景妃娘娘甘愿犧牲,只要她一同意,我就可以立刻帶她去死士之地,給你帶回死士?!?p> 崇寺青一愣,旋即搖搖頭:“恐怕只有一成的把握了?!?p> “恐怕不止這么多吧……”張澤遠話鋒一轉(zhuǎn),“你可是心軟了?你若是心軟,我們就并不如放棄進攻京城的打算,直接收買朝中官員?!?p> “怎會……?”崇寺青笑了,“你不必多慮,我自有分寸。那些朝中的老匹夫,都是目不識丁的貴族,現(xiàn)今收買下來,日后還免不了威逼利誘,才能
使他們安穩(wěn),隱士林那邊的人,你都聯(lián)系好了?”
“早已妥當,他們都等著,陛下一旦完成大業(yè),他們便傾囊輔佐,共建天下!”張澤遠目光閃爍,崇寺青,你會對她心軟,但是我不會。
萬事已具備,怎可欠東風!
待張澤遠走后,崇寺青放開抓住袖子的手,手心早已汗?jié)瘛?p> 入夜,崇寺青在書房讀書,夏景語去小廚房,折騰了一兩個時辰,端出一碗夜宵,留下雨林在雞飛狗跳的廚房善后。崇寺青吃過夜宵后,夏景語就順便賴在了書房里,鬧著要研磨,然后就卷起袖子,裝著一副很專業(yè)的樣子,研磨起來。
微黃的燭光映照到她的臉上,崇寺青微微側(cè)頭,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夏景語瞪著眼,無措的看著男子。
崇寺青望著她怔怔的睜著眼的表情,不禁心神一動,手中的書滑落下來,他揉了揉夏景語的頭發(fā),放緩聲音,“來,坐過來?!?p> 夏景語沒動,崇寺青就一把抱住她,放在了自己腿上,讓她的手勾住自己的脖子,輕輕拍她的腦袋:“親我。”
夏景語沒有動,崇寺青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蹭了蹭她的臉,又是一個吻,落了下來,不同于上一個輕吻,這個吻加深了許多,她也笨拙的回應著。
一吻終了,崇寺青將夏景語摟在懷里,低低的問她:
“如果有一天,我一無所有了,你還愿意跟著我嗎?”
“愿意?!毕木罢Z臉埋在他的懷里道,“只要你在,我都愿意守在你的身邊?!?p> “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背缢虑嘀匦卤鹚潘诘厣?,牽住她的手,“跟著我走?!?p> 陰影處一人,臉色難看的躲在路邊,手上緊緊攥著一張紙,此人正是張澤遠,送走了夏景語,張澤遠大步向前,“王爺真是好興致?!?p> 他本來是來書房送情報的,不料入眼的竟然是一對恩愛男女纏綿場景,只得默默咬著牙,退到了角落里。
“皇上不知從什么地方調(diào)動了五千人員,刺青部隊推測,這應該是五千精兵,王爺真的不應該有所行動么?”張澤遠的目光在黑夜中閃爍著難以言說的思緒。
“我說了,我自有分寸。”崇寺青頹然的擺了擺手。
“可是……我們現(xiàn)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