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停了沒有多久的暴雨又開始落了下來,好像天空被打開了一條口子似的。
才剛剛?cè)计鹆艘稽c希望,卻一下又被這暴雨給澆熄了。鄧萌萌急的又快要哭了??伤荒芸蓿荒茏屧S蕓琪更加擔(dān)心害怕。
許蕓琪發(fā)起了高燒,腿傷、被暴雨澆透、害怕,終于讓她再也堅持不住倒下了。渾身滾燙,一會清醒、一會昏睡。清醒的時候總是讓鄧萌萌快走,不要再管自己了?;杷臅r候,卻總是念著兩個人的名字:
鄧萌萌,和……艾小?!?p> 自己最好的朋友倒下了,可自己卻不能倒下,絕不……要不然,真的要都死在這里了。
可是怎么辦?憑她自己的力量,別說是帶著許蕓琪了,就連自己也都沒有辦法走出去。
不幸的中的大幸,是她并不孤獨,除了許蕓琪,還有兩只穿山甲、四只兔子陪伴著自己。這些可愛的小動物們,竟然神奇的為自己找來了吃的,當(dāng)許蕓琪開始發(fā)燒,鄧萌萌急的六神無主的時候,其中的兩只兔子竟然還為她找來了一些草藥。尤其有一種山果,其中含有解熱鎮(zhèn)痛的成分在內(nèi)。
鄧萌萌雖然無法和動物進行交流,但她知道動物有一種本能,能夠?qū)ふ业綄ΠY的草藥治療自己的疾病。
況且尋找許蕓琪病的那么重,沒有辦法了,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鄧萌萌把那些草藥和山果嚼碎一點點給許蕓琪喂了下去。
別說,真的有效果,許蕓琪身上的熱度退下去了不少,清醒的時候多,昏睡的時候少了。
每一次醒來,許蕓琪總能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在喃喃的和小動物們說著什么,好像它們能聽懂似的。真是傻瓜,動物怎么能聽懂人類的話……
“小兔子,謝謝你的藥,等我活著出去了,一定不會忘記你的……”鄧萌萌可不管這些,溫柔的對面前的那只小兔子說道。
一只山雀忽然在外面“咕咕”的叫著什么,穿山甲和兔子好像得到了什么命令,竟然迅速離開了這。
“小兔子,穿山甲,別走……”鄧萌萌急的快哭了,這是唯一能夠陪伴她們的了。
可是,它們還是走了。一剎那,鄧萌萌又重新陷入到了孤獨和恐懼之中……
“萌萌,我們要死了……”躺在她懷里的許蕓琪醒了。
“恩……”就算鄧萌萌再堅強,也不得不承認了面前的現(xiàn)實,過去那么多天了,大概那些救援的都以為她們死了:“對不起,蕓蕓,我沒有能救你?!?p> “別吹牛了,你連自己都救不出去。”許蕓琪勉強露出一些笑容,安慰著自己最好的朋友:“我害怕,可我現(xiàn)在又不害怕了,有你陪著我不怕……”
她忽然又有些生氣起來:“艾小海這個沒良心的,吃了我們那么多飯,也不來救我們。我們都快要死了……”
“不怪他,他救不了我們,誰都救不了我們了……”鄧萌萌一點也不怪艾小海,她只有一個愿望,如果在死前能夠再見到艾小海那張總是壞笑的臉一次就沒有遺憾了。
“萌萌,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叫我們……”
“別傻了,不會有人來了……”
“是啊,我大概出現(xiàn)幻覺了……”
“蕓蕓……”鄧萌萌這話才說出口,忽然僵硬在了那里。
真的好像有人在叫……叫救命的聲音?殺豬的慘叫?還是……
歌聲,那是有人在唱歌!
五音不全的嗓子,唱的又如此響亮,聽起來和殺豬沒有任何區(qū)別:
“今天好天氣,老狼請吃雞……”
艾小海!艾小海!!艾小海?。?!
能把一首歌唱的這么難聽的,在鄧萌萌和許蕓琪所有認識的人里,除了艾小海再無別人!
她們曾經(jīng)硬拉著艾小海一起去唱歌,并且威逼利誘他唱了一首歌,結(jié)果艾小海一開口,她們就后悔了……然后,在她們倉皇離開包廂的時候,看到外面的服務(wù)員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痛不欲生的表情……
但是,當(dāng)現(xiàn)在這個歌聲傳來,她們卻覺得是天籟之音,是她們有生以來聽到過的最美妙的音樂。
“今天好運氣,老狼請吃雞,打電話我不接,你打它有啥用啊,你打它有啥用啊……”
難聽的歌聲——不,“美妙”的歌聲越來越近了。
鄧萌萌撕心裂肺的大喊起來:“艾小海,我們在這里!”
“艾小海,我們在這里!”許蕓琪也用盡力氣叫了起來。
“別叫喚了,難聽死了,還以為我在非~禮你們了?!毙ξ穆曇衾铮菑垑膲牡男δ樈K于出現(xiàn)了。
過去這張壞壞的笑臉,過去在許蕓琪看來怎么看都是不懷好意,可現(xiàn)在再次見到,卻是如此的親切溫暖,許蕓琪一張嘴:“死艾小海,你死到哪去了,現(xiàn)在才來!”
罵著罵著,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鄧萌萌強忍了那么久的眼淚,也終于再也無法控制,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
艾小海來了,在她們完全絕望的時候,艾小海來了!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以為她們死了,艾小海還是不會拋棄她們的!
“喂,喂,別哭了,有人看到真以為我對你們怎么著了?!卑『_B連擺手。
麻煩的女人啊,這都有人來救她們了,還哭。
眼睛落到了許蕓琪的傷腿上,蹲了下來仔細檢查。
許蕓琪收住了哭聲,可還是抽抽泣泣的。一會,看到艾小海皺起了眉頭,立刻變得緊張起來:“怎么了?是不是要殘廢啊?我不要??!”
“哎……”艾小海長長嘆息一聲:“我在想,這只豬蹄紅燒好還是清蒸好……”
“艾小海,你去死!”
“哎呀,恩將仇報的女人,我是你們的救命恩人……啊,救命啊……”
……
登云山的飛禽走獸們聽到了艾大王傳來的慘呼,面面相覷。那兩個女人到底是什么兇狠的動物,居然能讓艾大王都慘叫連連?
過了一會,它們看到艾大王背上背著一個女人,右手攙著一個女人走了出來。
艾大王的耳朵紅了……不得了,不得了,這兩個女人的戰(zhàn)斗力太強悍了……而且還居然敢“騎”在艾大王的身上?
被艾小海攙住手的鄧萌萌,心情復(fù)雜,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如果扭傷腳的是自己,那艾小?,F(xiàn)在背的就是自己了……
許蕓琪卻是另外一種心態(tài)……艾小海的上衣在尋找她們的時候早就嫌礙事仍了,整個上半身都是赤~裸著的,而艾小海的身材,在運動會的時候許多人都親眼看到過。健壯、完美。而現(xiàn)在,自己就依靠在這樣的一個男人身上……
她恨不得自己的腳一直這么傷著、永遠也都走不去才好……
但是,現(xiàn)在的艾小海卻是“苦不堪言”……這一帶十月初的天氣依舊有些悶熱,所以穿的不多。被大雨淋到現(xiàn)在,無論什么衣服早就濕透了。這還不是大問題,最大的問題是,許蕓琪的身材火辣。
你想,一具火辣的身材被雨淋透,現(xiàn)在就貼在自己的背后,許蕓琪身上的某些部位隨著走動上下顛簸,透過自己的身體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對于男人來說是不是巨大的“折磨”……
要命了,要命了……這考驗比剛才和普魯斯鱷對打的時候都要難熬。
剛才還居然敢拽著自己的耳朵?豈有此理,大損艾大王的威嚴。要不是鄧萌萌在身邊,非把這個小妮子就地“正法”了不可……
折磨啊,真的是折磨啊……老天爺,不帶這么玩人的……
……
“恐怕……沒有希望了……”登云山外,馬隊面色凝重。
“不,不會的,不會的!”許蕓琪的母親第一個崩潰了:“馬隊,馬隊長,求求你,求求你,再找一次,再找一次吧?!?p> “大姐,冷靜一下。”馬隊趕緊讓她的丈夫攙扶住了她:“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多次冒雨進入山中,但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幾天時間了,暴雨一直沒有怎么停過,這么惡劣的環(huán)境下,我們判斷……”
“要的不是你們的判斷,我要的是人!”鄧秀生暴怒的叫了起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一百萬,你們再去一次,我給你們一百萬!”
“許總,我再次告訴你,這不是錢的問題?!瘪R隊明白家長的焦急憤怒,因此并不生氣:“我們已經(jīng)盡到了最大的努力,而且在暴雨中,我們有幾個同志受傷了,其中一個還傷的比較重,已經(jīng)送去了醫(yī)院?,F(xiàn)在的天氣下,登云山里根本無法活動,只能等到雨停了后才……”
下面的話這些家長一句話也都沒有聽進去。
其實,他們也知道,自己女兒活下來的幾率已經(jīng)很低很低了。消防隊、警察都盡到了自己的職責(zé),他們一次次的往返,一次次的努力,但該死的天氣卻斷絕了一切的希望。
許蕓琪的母親嚎啕大哭。
雨燕看著,淚水也情不自禁的落下……
她的目光落向了登云山,可什么也都看不到。萌萌、蕓蕓,你們到底在哪里?艾小海,你又去了哪里?
忽然,她的目光凝滯住了。那是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后指著遠處顫抖的叫道:
“快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