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永玉八歲即位始,至今已有十七個年頭,她從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的混世魔王,變成了如今荒淫無度的大盛女皇,朝中大臣雖有諸多不滿,俱是敢怒不敢言,因為她是君,他們是臣,他們永遠都只有在心里怒的份兒。
聽說昨日下朝后,丞相大人剛走出金殿便仰天長嘯:“天要亡我大盛??!”然后便倒地不起,最后還是被守在殿門口的金甲衛(wèi)給抬出宮去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引得向來老成持重的丞相大人都怒火攻心了呢,從太監(jiān)們口耳相傳的消息里得知,他們的女皇陛下在金殿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帶著她的新寵你儂我儂。
帶著男寵上早朝這樣的事情歷朝歷代的皇帝都沒敢這么做過,偏偏盛永玉不僅成為有史以來的第一位,還做成了常事。
只要不太過分,大臣們看在他們的女皇還算兢兢業(yè)業(yè)的份上,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誰叫先皇就這么一個獨女,且這個獨女還有這么點非同一般的小喜好。
盛永玉就從來都沒替別人想過,她是怎么舒服怎么來,她是這么想的:當(dāng)皇帝的是我,我想帶誰來上朝就帶誰來,只要來上朝就已經(jīng)完成了當(dāng)皇帝的任務(wù)了。
和往常一樣,盛永玉帶著她喜歡的男寵來金殿上早朝,不太端正的坐在王座上。今日帶來的這個男寵是她昨日新看上的,樣貌上佳,身段曼妙柔美,連女子都自愧不如,原是伶人出身,被盛永玉瞧上后,僅一天,竟然就登上了金殿,看來他是很討盛永玉的歡喜。
王座之下的大殿上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著一眾大臣,盛永玉一邊聽著大臣們朝奏,一邊轉(zhuǎn)過頭張嘴接過男寵遞過來的葡萄,順便還伸出舌頭舔了人家手指一下,引得男寵羞赧的低下了頭,下面的眾大臣雖在朝奏,但一個個都低著頭目不敢斜視,一本正經(jīng)的奏疏。
盛永玉被這個新男寵的羞澀引得笑了起來,也不管是在金殿之上,扯著男寵的衣帶就拉到了自己近前,伸手勾著人家的下巴,上去就是一口,還頗為喜悅的贊道:“真是純情的讓朕心動??!”
底下正在奏疏的大臣愣在當(dāng)場。
滿朝的文武官員都因為這一句話看向了上座的盛永玉及其男寵,這一看不要緊,正好看見他們的女皇陛下扯著人家半開不開的衣裳,雙眼色瞇瞇的盯著人家,一副要生吞入腹的模樣。
都知道女皇陛下好男色,只是沒想到,竟也這么急色。
大臣們知道今天這朝會算是沒法繼續(xù)了,便紛紛無事啟奏,紛紛退朝了。丞相大人是第一個退出去的,還是氣哼哼的。都出了門了,還聽見里面?zhèn)鱽碚{(diào)笑的聲音,丞相大人思及先帝是多么謹言慎行以身作則兢兢業(yè)業(yè)的帝王啊,怎么就養(yǎng)出這么一個女兒。
一時之間怒火攻心,仰天長嘯:“天要亡我大盛??!”
金殿里的盛永玉聽見了,其實她心里也在納罕:“天怎么還不亡她大盛。”
就在她這個想法冒出后的當(dāng)夜,大盛沒亡,她盛永玉先亡了。丞相的仰天長嘯變成了她盛永玉的:“天要亡我盛永玉??!”
“陛下,陛下,醒醒,登基大典就要開始了,承澤殿下已在殿外等候多時了。”
登什么基啊,她當(dāng)女皇都當(dāng)了十多年了,要登基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大清早的就敢在這兒欺君。
盛永玉不耐煩的掀了掀眼皮,一個年紀(jì)約摸十來歲的小丫頭跪在床邊,焦急的喊她。她啟翔殿何時有這么小的丫頭了?
“去,叫長榮來服侍我更衣?!?p> 小丫頭一愣,焦急的眼神里布滿了疑惑,“長榮,陛下的殿中并沒有名叫長榮的婢子啊。”
盛永玉一骨碌翻身坐起來:“不可能,昨天晚上他還喂朕吃葡萄呢......”話音從理直氣壯逐漸變得弱如蚊蠅,最后消失在喉嚨里。
就在盛永玉坐起來的時候,剛好對上床尾那一人高的大銅鏡,而鏡中映出來一個七八歲的女娃娃,穿著明黃的寢衣,正像盛永玉盯著她那般盯著盛永玉。
盛永玉呆住了,她抬起手來撓了撓自己的頭,鏡中的娃娃竟也抬起手撓了撓頭,然后她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臉上,果不其然,鏡中的女娃也拍了自己一巴掌,這一巴掌,盛永玉是下了狠手,“啪”的一聲脆響讓盛永玉認清了眼前的事實。
她好端端的活了二十五年,今年八歲了。
小丫頭從沒見過這等場面,她進宮也有幾年了,見過主子打別人的,但還沒見過打自己的,而且還這么狠,眼瞅著那右半邊的臉就比左邊的胖了些。
小丫頭記得剛?cè)雽m時的教習(xí)嬤嬤教過她們,當(dāng)主子打別人時,作為奴婢的要給鼓掌叫好,當(dāng)別人打主子時,作為奴婢要挺身而出護著主子。
可這主子自己打自己的,她該怎么辦?
老嬤嬤沒教過她啊。
一時之間在小丫頭心里真是百轉(zhuǎn)千回,最后小丫頭把臉往盛永玉的面前一放說:“陛下,您打奴婢吧,奴婢臉皮厚,抗打。”
盛永玉愣是被這個個頭還不及鏡子高的小丫頭給逗笑了。
“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奴婢叫鈴鐺。”
“鈴鐺啊,不錯,好記,那你以后就留在啟翔殿吧?!?p> 鈴鐺叩頭應(yīng)是,繼而又仰起頭:“陛下,登基大典怕是要開始了。”
正說著,殿外就傳來了敲門聲,一個太監(jiān)的聲音傳來“陛下,承澤殿下差人來問,陛下可準(zhǔn)備好了?”
盛永玉問鈴鐺:“承澤殿下?”
“是秦言秦承澤殿下,先陛下為陛下欽定的攝政王。”
“啥?我不記得登基時有個攝政王啊!”
盛永玉隨后便被鈴鐺叫進來的一大堆宮婢一陣倒騰,匆匆忙忙帶去了祭天閣。這樣的陣仗盛永玉經(jīng)歷過,但她又覺得好像哪里不一樣,等到了祭天閣,她這才明白過來,何止是不一樣,那是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