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永玉好色是舉國皆知的事,不論是二十五歲的她還是如今八歲的她,好色的靈魂始終都是那一個,看著近在咫尺的好皮囊,盛永玉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住了秦言,全然忘記了現(xiàn)在是個什么場合。
小小的爪子就這么抬起來,放在了秦言的臉上,然后輕輕一捏,又滑又嫩的皮膚讓盛永玉恨不得立刻就上前一親芳澤,倒是這番動作讓正在給盛永玉加冠的秦言愣住了,手一抖,原本該插進皇冠的金簪,斜斜的就戳在了盛永玉的腦門上。
“哎呦!”
盛永玉一聲哀嚎,捏臉的手迅速的捂住了腦袋,“攝政王是要弒君嗎?”
秦言不動聲色的繼續(xù)把皇冠戴好,沒有辯駁也沒有羞惱,“今日登基大典結(jié)束后你才是君。”言下之意就是現(xiàn)在的你還不是,也就談不上弒君。
“你......”盛永玉感覺自己的威嚴被冒犯了,要是別人,早就嚇得跪在地上求饒了,可眼前這個人,盛永玉看著已經(jīng)直起身子站在一邊的秦言,他竟然不怕她。
看來她的好父皇給她找了一個了不得的攝政王,位高讓人膽大,但她盛永玉怕過誰,從來都只有別人怕她的份,等大典結(jié)束,回去她就廢了這個攝政王。
心里這么盤算著,登基大典也順利進行著,司禮監(jiān)一條一條的念著詔書,盛永玉看似在認真的聽,實則心思已經(jīng)神游海外。
她在想,整個登基大典,除了多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攝政王,其他的也并無不同,那么今夜,就是她荒淫無度的起始點了。
說起這個,這是讓從前的盛永玉一生痛苦的開端,那時的她年幼無知,從小被父皇捧在手心里寵著長大,父皇驟然離世,讓她悲痛萬分,即便登基為帝,也無心朝政,只是沉浸在痛苦之中。
登基大典結(jié)束后的當夜,皇宮里就來了刺客,盛永玉躲在啟翔殿不敢出去,當看著她叔叔,也就是她父皇的十四弟齊王盛千秋趕來宮里保護她,她高興的走了出去。然后她就看到了她皇叔的眼神,冷如刀,讓盛永玉驚懼萬分。
對于千里迢迢從封地而來的盛千秋來說,今夜是個謀權(quán)篡位的好時機,他帶了大量的兵馬,即便是宮里禁軍守衛(wèi)也不敢輕舉妄動,可當看到八歲的盛永玉的時候,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登基大典已經(jīng)完成,即便他再不希望,盛永玉也已經(jīng)是大盛名正言順的女皇了,如果女皇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登基當夜,不論是朝中重臣還是天下百姓,斷然都不會就此罷休,更何況,誰知道他死去的皇兄沒有給他的幼女留下什么保命的手段。
所以,盛千秋決定,自封一品君侯,協(xié)助女皇執(zhí)政。
盛永玉從被父皇寵著,變成了由皇叔寵著。
皇叔的寵是真寵,不僅不逼著她讀書識字,她貪玩亂發(fā)脾氣也從來不會被訓(xùn)斥,后來及笄那年,皇叔還給她遴選了全天下的美男子送進了啟翔殿,日日陪她縱情聲色。
逐漸長大的盛永玉慢慢明白了許多,她作為女帝不當如此,可當她準備插手朝政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對當今天下一無所知,更無從下手。
這近十年的玩樂,幾乎已經(jīng)毀了她。
她不甘心,跑到太廟里指著祖宗牌位破口大罵,興許真的是老祖宗發(fā)威了,在盛永玉罵完的第二天,盛千秋死了。
有人說是得了急病,也有人說是上了年紀。
只有盛永玉暗暗的開心,那是我爹、我爺爺、我祖爺爺、祖祖爺爺......保佑我。
盛永玉想著今夜即將攜兵馬前來護駕的盛千秋,露出了天真的笑,只要今天搞死盛千秋,那她就能獨享大盛數(shù)數(shù)載。
“陛下,要用午膳嗎?”
盛永玉回過神來,人已經(jīng)回到啟翔殿中了,一旁的鈴鐺一臉關(guān)心的看著她,手里端著御膳房剛送過來的點心。
這個場景盛永玉不熟悉,畢竟這個叫鈴鐺的小宮女從前也是沒有的。她身邊有太多的人了,她從來都記不清,那些年活的肆意妄為,她唯一關(guān)心的就是縱情和享樂,身邊的人她也從來都不關(guān)注。
但是現(xiàn)在,她感覺有些不一樣,這個叫鈴鐺的小丫頭是她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又傻又天真,和從前的她真是像極了,興許是有共鳴,盛永玉沒來由的就想著信任她,畢竟只是一個孩子,能有什么壞心眼呢。
“點心拿來給朕嘗嘗。
聽到盛永玉要吃點心,鈴鐺看著手下四盤不同的點心,她不知道陛下喜歡什么口味的,這四盤看起來都很好吃,那就都給陛下嘗嘗,思及此,拿了托盤,將四盤都放了進去,端著就給盛永玉送了過來。
盛永玉笑了,真是個實在的孩子,捏了一個梅花形的點心放入口中,這是梅花紫薯餅,從前她不愛吃,但是這個孩子都端過來了,便每樣也都嘗上一嘗。
鈴鐺卻因此記在了心里,陛下第一塊拿的是梅花紫薯餅,說明陛下最愛吃這個點心,以后就讓御膳房多做這個。
正吃得開心,就聽見殿外一陣吵嚷聲,盛永玉探出頭去要看,就見一個太監(jiān)模樣的人進來,跪下行禮后道:“啟稟陛下,年世子求見?!?p> 盛永玉塞滿了點心的腮幫子高高鼓起,咀嚼的動作停下,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年花花?”
被盛永玉叫做年花花的是朝中大將年豐的幼子年瑾南,今年十二歲,和盛永玉是從小一塊玩的伙伴,姑且也能算作盛永玉的侍衛(wèi),因喜歡穿各種各樣顏色的衣裳,被盛永玉親切的叫做“年花花”。
年瑾南聽見啟翔殿內(nèi)有聲音,他知道盛永玉在里面,不顧太監(jiān)的稟報就要闖進去,啟翔殿他常來,還用得著稟報嗎。
“盛永玉!”
盛永玉丟下點心,從椅子上下來,慢慢向門口走去,年花花是那些年唯一一個始終陪在她身邊的人,直到他死去,一直都是盛永玉最忠誠的侍衛(wèi)。
年瑾南一進門就被一個軟乎乎的團子抱住了,他比盛永玉高出兩個頭,被這么一抱,卻感覺莫名的矮上一節(jié),渾身上下頓時不自在的僵住了。
被盛永玉認為好兄弟一般的擁抱,在年瑾南看來卻像是受了委屈的撒嬌。
“怎么了,誰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