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陳綜謀四人的疑惑。
沒聽說二公子和陳斂有什么聯(lián)絡(luò)啊,怎么看上去要替他出頭的樣子。
這下怎么辦?
四人腦子急轉(zhuǎn),很快確定,這事要自己背,反正不能把高管事和大太太說出來。
只要寧死不說,那就死不了,如果說出去,那就死定了。
四人腿一軟,跪到了地上,說道:“回稟二公子,都是我們自己的主張。”
陳行眼中冷光一閃,正要追問,陳斂卻忽然開口道:“二公子,我們幾個是同窗好友,這里面沒什么人指使,你老就不要多想了?!?p> 他想了半天沒想明白這位二公子為什么要幫自己,心中一動,暗道這莫不是傳說中的豪門內(nèi)斗,大房和二房爭權(quán)?
這事可不好參與進(jìn)去啊。
而且,這四個人得罪了他,那就要由他自己處置,什么時候輪得到別人強(qiáng)替他出頭了?
陳行沒想到陳斂會出頭,不由得怔住了,他深深地看了陳斂一眼,點(diǎn)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們退下吧,以后沒事不要往學(xué)堂跑?!?p> 四人千恩萬謝地退出了學(xué)堂。
陳行轉(zhuǎn)向陳斂,看著眼前有幾分相似的面容,他不由得想起了幼年時闖進(jìn)獨(dú)院,見到的那位姑姑,心中升起幾分唏噓。
“以后有什么麻煩,可以來西院找我,用心修煉,其他的事不要顧慮?!?p> 陳行說完,向著溫良恭恭敬地行禮,退出了小院。
這是怎么回事?
陳斂呆住了,這好像和他想象的豪門內(nèi)斗不一樣啊。
他困惑地望向溫良恭。
溫良恭撇撇嘴:“老子也不知道?!?p> …
陳綜謀在丫鬟的帶領(lǐng)下走進(jìn)大太太的院子。
“給大太太請安!”
一進(jìn)門,陳綜謀就磕了個頭。
“快起來,哪里這么多禮節(jié)?!?p> 大太太笑盈盈地把陳綜謀虛扶起來。
“陳勇來信了嗎,他身體還好吧?”
陳綜謀忙道:“回大太太,家父一切都好,勞大太太一直掛念著?!?p> “這人啊,一上年紀(jì)就容易念舊,你父親也有年歲了,還是歇不下來,每年里在外面跑,都是對陳家有功的人啊。”
大太太感嘆道。
“得虧你這孩子有出息,通過了考核,以后好好修煉,也可以讓你父親多個幫手?!?p> 陳綜謀的父親陳勇負(fù)責(zé)著陳家的一個車隊(duì),多半運(yùn)送陳家自身的貨物,也偶爾也替其他客商帶帶貨。
不咸不淡地說了會兒話,陳綜謀退了出去。
早有人把高明也叫了過來,見了高明,陳綜謀把二公子去學(xué)堂的事說了出來。
高明眉頭微皺,在走廊里踱了幾步,發(fā)狠道:“找個晚上,你們幾個合伙,給他來個狠的,徹底廢了他!”
陳綜謀嚇了一跳,說道:“二公子剛出面保他,這么辦不合適吧?”
高明眼睛瞇成一條縫,嗓子更加尖利了,像是公雞打鳴似的:“怎么,這是換了主子了?”
“是擔(dān)心以后大房失勢,所以提前給自己找個退路?”
“告訴你吧,你再怎么討好,二公子未必肯把你放在眼里,太太的歡心也沒了,小心雞飛蛋打??!”
陳綜謀急得汗都出來了,心中懊悔得不得了,早知道就讓孫實(shí)進(jìn)來傳話了,自己干嘛搶這個差呢。
“高管事,我不是這個意思,”陳綜謀道:“我是說,要不要向太太請示?”
高明眼睛瞪圓了,匪夷所思地看著他:“這種事你要太太親自交代?”
陳綜謀知道自己犯了傻,忙道:“我明白,我馬上去辦?!?p> 說完忙不迭地退出東院。
…
晚上陳省又來了,這次卻不是要錢。
“斂爺,你讓我打聽的事,我打聽明白了。”
陳省一見面就低聲說道。
陳斂精神一震:“說來聽聽?!?p> 陳省道:“嗐,我找了好幾個文武學(xué)堂的友人,去梅子巷喝酒,旁敲側(cè)擊了一個晚上,終于給我弄明白了,花了我一貫錢呢,誒,我可不是跟你要錢,嘿嘿,說順嘴了。”
聽陳省嘴碎了半天,陳斂終于搞明白了。
“所以就是兩個小姐妹,一個嫉妒另一個,反目成仇后記恨了二十幾年?”
陳斂驚了,這惡毒女人恨意這么強(qiáng)嗎?
“女人嘛,可以理解。”
陳省嘖嘖有聲道:“不過據(jù)說還有一個原因,三小姐極得老太爺寵愛,大太太擔(dān)心老爺子看在三小姐的份上,把你收進(jìn)族譜?!?p> “嘖嘖嘖,你要是被收進(jìn)族譜,那可就發(fā)了,多大的家業(yè)啊,給我個狀元也不換?!?p> 這個原因倒是有可能。
陳斂多少了解東院的緊張,陳行在陳家的地位不可撼動,眼看著家族繼承要由東院轉(zhuǎn)到西院,大太太心里肯定時刻崩著一根弦,以至于失了分寸,連陳斂都懷疑上了。
他不屑地?fù)u了搖頭,這幫人眼界真是小得可憐。
陳斂根本無心爭奪什么陳家權(quán)勢,時間回流的技能把他的視線提得極高。
這可是大佬標(biāo)配的技能,他甘心身懷絕技,卻在一家一姓之內(nèi)刨食嗎?
他之所以留在陳家,只是為了修行,但他終究有一天會出去的,陳家最高的老太爺也不過是四品。
四品已經(jīng)很高了,在整個大梁也是高手,可這遠(yuǎn)不是陳斂的目的,他甚至想去問鼎一品,可陳家的人居然懷疑他要正陳家的家業(yè)。
何其荒謬!
陳斂不再理會大太太,既然知道了她的動機(jī),別的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如果她以后繼續(xù)步步緊逼,他不介意讓她知道什么叫作辣手。
房間里安靜下來,陳斂忽然意識到陳省似乎好久沒說話了。
他往對面看去,卻見陳省有些忸怩。
“干嘛呢,這么惡心的姿態(tài)?!?p> 陳斂問道。
“嘿嘿,斂爺,”陳省諂笑道:“明天陪我去文會唄?”
“干嘛帶我去,我又不是文人?”
陳斂好奇道。
“嗐,中了秀才的,今年規(guī)定可以帶同伴一起,其他人多半會帶女伴?!?p> 眼看著陳斂面色不善,陳省忙道:“你可別誤會,我是想我能和他們一樣嗎,他們帶女伴,我偏要帶好友同去,年輕學(xué)子正該剛強(qiáng)有為,攜好友俯而飲酒,起而論道,何其快哉,豈能學(xué)他們沉醉溫柔鄉(xiāng)中?!?p> “說人話!”
“我沒錢,請不起青樓姑娘同去?!?p> 陳斂臉上肌肉不住地顫抖起來。
可惜他的錢也不夠陳省去請一位青樓姑娘同去赴宴。
“沒錢你不會自己去?”
“別人都是兩人相對而坐,就我一個孤零零的,你忍心嗎?”
陳省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陳斂。
“少惡心了!”
陳斂打了個寒顫。
他沉吟片刻,心想這個場合還從沒見過呢,不如跟著去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