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村里人?別得了便宜賣乖了臭娘們兒!”那滿身肥肉的男人一臉兇相,吼道。
“要我說啊,那云姑娘為我們村兒犧牲也算是積德了,她資質(zhì)平平的,仙衡山都許了她來,不就是讓我們拿她跟剎緋做交換嗎?云姑娘積德下輩子一定會是個好修仙苗子?!绷韨€男人說道。
“是啊。”
婦人白了他們一眼離開了,而此時容祟的臉色非常難看,他不敢相信這一切,直到他找到那婦人。
“是啊,云姑娘……”婦人紅了眼眶,“云姑娘是個很好的人,但我不知道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歡她。村長跟剎緋做出交易后就去仙衡山求人了,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讓幾位長老同意了,就這么瞞著云姑娘,將她作為物件兒給了剎緋換來海村的寧靜。云姑娘被帶走后同來的一位仙長中毒危在旦夕,還是她割破了手腕用血喂活了那仙長。那晚我很是不忍心,卻無能為力只能在窗后瞧著,瞧著……瞧著云姑娘被帶走,留下一地的血。多好的姑娘啊,我……唉?!?p> 婦人掩面抽泣,每每想到當(dāng)晚的畫面都有種絕望籠罩下來,她一個旁觀人都如此,那云姑娘得多痛啊……
容祟視線變得模糊,耳邊傳來婦人的后話,聽得又沒那么真切,他的世界好似在崩塌。
她用命去保護(hù)的人們卻想著如何將她連骨吞下,到底誰才是惡魔?誰才是那青面獠牙的惡鬼?!
他為了尋臨月將九歌拋下,她在臨走之前執(zhí)意救了他,當(dāng)時她是何等心境?
在她最絕望最痛苦的時候,他什么也沒做,陷入黑暗當(dāng)了逃兵。
容祟獨自在湖邊一整夜,腦子里翻滾著許多畫面,等這些畫面串起來時他猛然發(fā)覺,有很多事情是他造成。而后涌上心頭濃烈又熾熱的愛意像是血流沖撞而出,他噴出一口血,待到此時方知此情有多深,當(dāng)真愚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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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祟回到仙衡山時已是半月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到自己的院落里,手里還拿著一只精巧的花燈,他還記得那日在花燈節(jié)上,九歌原本看完表演就要跟他一同去放燈的。
“九歌?!?p> 無人回應(yīng)。
“九歌?”
依舊無人。
容祟的不安就快破膛而出,他手心里滿是冷汗,九歌又不見了。
他望向窗外,梅花開得正好,而初雪也在此刻到來,紛紛揚揚。耳邊似乎又響起九歌的聲音,她說她很喜歡這樣的景子。
臨月來時沒有攔得住容祟匆匆離去的步子,她眼眶泛紅。
“她回去了?!?p> “什么?”
臨月深吸了一口氣:“她回去當(dāng)公主了?!?p> 容祟咬緊了牙:“你放她走的?”
“是?!?p> “臨安國在交戰(zhàn)中,你放她回去不是讓她送死么?!”容祟紅了眼,周身滿是黑氣,是入魔的征兆。
臨月嚇得眼淚掉了下來,看著眼前的男人吼道:“對啊,就是要她死啊!她現(xiàn)在不人不鬼的還不如死了!”
容祟一掌將人擊飛,臨月口中吐出烏黑的血,再張嘴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她滿臉淚痕跌坐在地,看著那離去的身影。
再也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