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容祟雙眸朦朧之際心中感情早已明晰只剩一片悲鳴,大手撫在胸口,心臟跳動著,他將九歌的靈核藏入血肉,跟自己的心臟同在。
這些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已分不清白晝黑夜,他想到很多事情很多人,其實害死九歌的……他又何嘗不是其中一者呢?
心中疼痛難忍,他曾在古書中閱讀到復活身損是人的法子,途徑十分兇險,需要祈愿者親自往地獄去。
以往地獄十八層,獲得百鬼之首的腰牌后便可看到第十九二十層,其實地獄遠遠不止這么些層數(shù),比想象的要恐怖很多,或者說,人的欲望程度決定了此人能看到的地獄層數(shù)。
復活本就逆天而為,祈愿者將會付出慘痛代價,這個代價具體無從考究,因為似乎沒有一個祈愿者愿意透露或者那些人都已經(jīng)死了。
從地獄贖回身損之人的魂魄后需要借尸還魂,將魂魄轉移到新身體里,再由祈愿者將自己的陽壽分出來,新身體能吸收幾層陽壽,還要看這殘魂想不想活,倘若殘魂不想活,即便將全部陽壽渡過去也無疾而終。
容祟苦笑地揉了揉眼角,其實他不確定九歌會不會想活下去,那天的城墻上她如此決絕果斷,沒有半分猶豫。這個世界給她帶來的只有傷害跟痛苦,她又怎么會想活下去?
可是他想要她活著,哪怕將自己全部的陽壽渡給她,他想站在九歌面前,告訴她自己的心意。而他自己犯下的罪,上天不罰,他自己也會了斷。
若是窮盡所有換不回九歌,那他就去陪她。
九歌吃了一輩子苦,就連死也是在無盡嘲諷與謾罵聲中……
容祟舌尖苦澀,他起身正欲往黑林取剎緋首級,為奪腰牌也因她該死,剎緋也是加害九歌中的一個。
風卷起風雪,枯葉落地無聲息。
銀杏樹后的屋頂上坐著一個紅衣女子,眉眼清冷絕美,湛藍色的雙眸瞇了瞇。她感覺到容祟身上的魔氣又重了幾分,若是這樣下去恐怕會喪失控制力,更甚會惹來天界神位的誅殺令。到時候熟人多了事情就難辦了,而且如果容祟真的被斬殺,那她的靈核豈不是真的就躺在一堆黏糊糊的血肉之中了?想到這兒九歌心里升起一絲不耐煩,真讓人煩躁。
她伸手拂面頓時隱匿了原本的面容換上了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后從屋頂上一躍而下,紅衣與白雪碰撞,她手中一把折扇橫在容祟脖間攔住他的去路。
相視一瞬間容祟心中涌起無盡熟悉與思念,像洪水猛獸,可當仔細瞧到那張臉時他的面上還是白了幾分,不是九歌。
容祟自嘲一笑,怎么可能會是九歌?他親眼看著九歌死在自己面前。
“讓開?!彼淅溟_口。
“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比起古書中的記載,我有個更好的辦法能復活……”九歌頓了頓,自己說自己的名字多少有些別扭了,她咳了咳,“能復活云九歌。”
容祟看著她眼神中多是審視與冷意,他不曾告訴過任何人這件事,這個女人怎么會知道?難不成她會窺心術?會窺心術的都是第三樓閣的人,想到這兒容祟眼中閃過幾分狠厲,就在準備動手前,女人又說話了。
“我是靈藥谷的人,不是第三樓閣,你大可不必如此敵視我。云姑娘曾經(jīng)助我,我想還她個情罷了。”九歌揚眉道,“將她的靈核交予我……”
九歌話音未落迎面而來一掌,她敏捷地躲過,容祟此時眼眸猩紅,沉聲道:“靈藥谷早在二十年前就絕跡了,你如何是靈藥谷之人?你要九歌的靈核究竟是何目的?!”
九歌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她給記岔了,應該是絕情谷才對。
隨著容祟怒意越發(fā)濃重,他抬手間風雪吹動了他白色衣袍。周遭的物件兒全部騰空而起。
九歌皺眉,這種法力不是一個墮魔能有的。
她緊閉雙眸,耳邊是物體碰撞的聲響,她在感知容祟真身的位置,一股若隱若現(xiàn)的酒香猛地傳入鼻尖。
就在容祟指尖即將碰到她眉心時被一股真氣睜開,一雙湛藍色的眼眸猛然睜開,容祟被氣流逼退幾步,他捂著心口,那顆來自他愛人的靈核十分不穩(wěn),像是隨時要沖破心臟跟胸膛去找尋它真正的主人。
與此同時九歌與容祟在同時刻對視,兩人分別生出疑惑與震驚。
九歌驚的是從容祟身上竟然感知到了幾分與曾經(jīng)一位已故長輩相同的氣息。
而容祟驚的是眼前紅衣女子在風中逐漸消散的臉,隨后是一張傾城容顏,而這張臉跟云九歌很像很像。
塵染玨
海森伯格的技能(狗頭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