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松江陷空
第二十六章
偏偏褚小五還嫌不夠熱鬧,坐在樹上大喊一聲:“這是褚千秋,鳳家軍副帥褚無心的女兒!”
鳳卿晚簡直想砍了他。
“戰(zhàn)神褚元帥的女兒?怪不得小小年紀(jì)如此浩然正氣!”
“原來是出自鳳家軍啊……”
褚小六藏在人群中幫腔道:“褚姑娘,能不能給咱們老百姓講講,邊關(guān)生活是個什么樣子的?”
“對!褚姑娘喝杯茶,坐下來慢慢講嘛!”
鳳卿晚無奈,只得娓娓道來:“邊關(guān)苦寒,但無論將士還是百姓,皆有一腔熱血。敵寇犯境之時,無數(shù)百姓死傷,將士血灑疆場……”
“那鎮(zhèn)國長公主以身為餌,英勇就義——這是不是真的?”褚小五存心找茬。
“我沒有留在幽云關(guān),所以不知究竟是何場面?!兵P卿晚道:“但鎮(zhèn)國長公主親口提出了這個計(jì)策,也是她自請留守?!?p> 說罷,鳳卿晚輕聲道:“大家都散了吧?!?p> 鳳卿晚旋身踏著石獅子飛上屋檐,幾個縱身間便沒了蹤影。
百姓們自然又是一陣叩拜。
褚小六趁機(jī)溜到褚小五身邊:“五哥,小師姐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應(yīng)該是吧。”褚小五心大的指指百姓們:“他們不是很崇拜、很感謝我們嗎?”
“哦,還是五哥聰明!”
“那是自然……”
鳳卿晚逃到一條小河邊,氣得不想回去。她抓起一把小石子砸向水面,驚起一道道漣漪。
“我是叫你們想辦法收攬民心,不是叫你們想辦法圍堵我!”鳳卿晚恨恨的叨念著。
鳳卿晚本意是想開導(dǎo)顧掌柜,可誰知顧掌柜怨念頗深,她才說了那番話。本想著等消息傳出去之后,自己早已離開了江南。
現(xiàn)在可倒好,褚小五整了這么一出,自己走到哪兒被百姓圍到哪兒,哪還能好好的賞景游玩嘛!
“球球!球球!”
突然,一只雪白的團(tuán)子撲向了鳳卿晚,女子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
“月華?”
鳳卿晚撈起小白團(tuán)子,淺笑。
一身翠衣的丁月華跑過來,看到鳳卿晚時欣喜萬分:“千秋!”
兩個女孩緊緊地抱在一起,丁月華還不住的道:“千秋,你怎么在這?他們都說你死了……”
鳳卿晚挑眉:“我死了?我哪里死了?”
“我去應(yīng)天府沒有尋到你,前幾日便去了汴京??墒撬稳苏f在幽云關(guān)殉國的是鎮(zhèn)國長公主,遼人非說是你!”
丁月華緊緊地抱著鳳卿晚,生怕自己一松手鳳卿晚便飛了似的:“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沒看到你!我就以為……”
鳳卿晚臉色一沉:“遼使這么快就入京了?”
“是啊,”丁月華好不容易松開了鳳卿晚:“因?yàn)檫@件事,議和的大臣差點(diǎn)在國信所打起來!千秋,到底是怎么回事?”
鳳卿晚垂著頭若有所思。
丁月華見狀,道:“好好好,我不問了!我只問你一句,你到底能不能留下來陪我玩幾日?”
“我本來就是出來散心的?!兵P卿晚打定主意,拖久一些,正好看看朝堂上那幫老家伙們的動向。
“好!”丁月華明媚的笑道:“今日我本就是來巡視漁民的,一起吧?”
“嗯。”鳳卿晚道:“月華,順便幫我往客來驛站送一封信,就說我不回去了,讓他們心里有數(shù)。”
“沒問題!”
一只精致的漁船緩緩的靠了過來,丁月華等不及,拉著鳳卿晚踏水而行。
兩人登上漁船,小船連晃都不曾晃一下。
“松江的景色確實(shí)很美?!兵P卿晚出神的望著遠(yuǎn)處的海平面:“以后如果有機(jī)會,我在這里定居也挺好?!?p> “那可不好!”丁月華塞給鳳卿晚一塊點(diǎn)心,自己也拿著點(diǎn)心啃了起來:“咱們還要行走江湖呢!”
鳳卿晚但笑不語。
娘親時刻都想著給自己找個夫婿,她怕是不會同意自己去游走江湖。
“你看!”丁月華見鳳卿晚不為所動,繼續(xù)道:“你看這里的景色,哪里是寸草不生的幽云可以比的?”
“月華,”鳳卿晚轉(zhuǎn)移了話題:“你聽說最近要武林大比的事情了嗎?”
“嗯,魁首可得月影劍,這件事在江湖之上都傳遍了?!倍≡氯A點(diǎn)點(diǎn)頭。
“月影劍,是我的?!兵P卿晚輕嘆了一口氣:“我從遼營逃出來的時候命都丟了一半,哪里還顧得上月影。我本以為她會為遼人所用,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到了武林盟主手中?!?p> “你真的被遼軍抓了?”丁月華大驚:“傷到哪了?”
鳳卿晚淺笑著搖搖頭:“我就是說說罷了,都是皮外傷,已經(jīng)好了?!?p> 丁月華撩開鳳卿晚的衣袖,眼眶里頓時一熱:“這么多疤痕……他們對你嚴(yán)刑逼供了?”
“逼供倒不至于。耶律尋敗局已定,就算問出了來他又能如何。”鳳卿晚輕蔑的笑道。
“柒柒,疼嗎?”丁月華哽咽道。
柒柒是鳳卿晚的乳名,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人叫過了。
想起那幾日的遭遇,鳳卿晚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故作輕松道:“少琨他們給我?guī)Я锁P家的藥,估計(jì)再過個三五日,連這點(diǎn)疤痕都看不到了?!?p> “好,咱們不提這些?!倍≡氯A拉著鳳卿晚站在船頭:“這幾日你就留在茉花村吧,將入冬的魚最肥了!我讓二哥給你做一頓全魚宴!”
“報(bào)——大小姐,前方又有漁民打起來了!”一個小廝突然闖了進(jìn)來。
丁月華聞言冷笑:“那幾只老鼠又不老實(shí)了是不是?帶我去!”
“老鼠?”鳳卿晚想起妹妹們養(yǎng)的一籠子小倉鼠,莫名想笑。
丁月華指著南方的一座小島:“那里是陷空島,住著五個結(jié)拜兄弟,江湖人稱陷空五鼠。丁家居北,五鼠局南,他們與我們丁家平分松江,兩處的漁民時常發(fā)生爭斗。”
遠(yuǎn)遠(yuǎn)的,一只木舟從陷空島的方向疾速駛來。鳳卿晚對一臉不忿的丁月華道:“陷空島來人了?!?p> “哼!除了那個白老五還能是誰?!”丁月華冷笑。
鳳卿晚好奇的問道:“他專門管這個,還是很閑?”
丁月華咬牙切齒:“因?yàn)樗乃膫€哥哥打不過我!”
木舟漸漸的近了,一個雪衣男子出現(xiàn)在鳳卿晚的眼簾。
來人手持長劍而立,衣訣迎風(fēng)翻飛。他比女人都要美上三分,卻半點(diǎn)不顯陰柔??吹剿?,鳳卿晚莫名想起了一句詩:
宗之瀟灑美少年,
舉觴白眼望青天,
皎如玉樹臨風(fēng)前。
“皎如玉樹臨風(fēng)前”用來形容他,最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