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慕夕辭拜別白元老來到傳送的二層小樓時,她才深切體會到什么叫做計劃趕不上變化。
只見那小樓大門緊鎖,上有一紙留言:主人外出有事……
靈老在這關鍵時刻,怎么就外出有事了!
慕夕辭頭疼地一踏白素靴,運起全身靈氣向東南飛去。她是飛不過三清閣的那座大山,但她還能用三清閣的傳送陣傳到三清坊市。
于是在落日西斜前,她總算趕到了萬客來,徑直走向了桃花眼之前住的那棟小樓。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多消耗晶石再定一棟小樓了。
“在下還以為姑娘寧可不要修為,也不打算來了呢?!眲偺みM小樓,蕭易辰慵懶的聲音便飄了過來。
“公子多慮了,我哪里敢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蹦较o也不同桃花眼客氣,自顧自地在桃花眼對面坐下,順便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蕭易辰似笑非笑地看著慕夕辭,慕夕辭也同樣不甘示弱地回看他。兩人廝殺了一會眼風,桃花眼先一步站起:“今天休息一宿,明天上路?!?p> 慕夕辭看著桃花眼進了主臥,也隨手選了一間客臥。將隔絕神識的結界布置好后,她直接進了七星幻境。
她的六層修為尚未鞏固,只能依靠七星池提供大量靈氣為依托加快穩(wěn)定速度。之前在七星幻境中打坐,除了潛心修煉外她還從小狐貍那里問出不少有用的消息。
比如七星幻境的前一任主人搜集到了玉衡帶、天璇鏈以及天璣冠。比如這位前輩在幻境中發(fā)現(xiàn)了大片的藥田,跟著種了許多靈草。
慕夕辭之前也試著在七星池周圍種上幾顆靈草,幻想著能像很多修仙書中寫得那般,這池子周圍也能得出長勢優(yōu)異的靈草,甚至靈丹。
不過她顯然沒有那逆天的運氣。即使她拿七星池中的池水精心澆灌,那些靈草也活不長久。這件事一度被小狐貍嘲笑了許久,七星池周圍幾乎寸草不生,慕夕辭竟還妄想能種出靈草。
試了不同的靈草,結局都那么不盡人意后,她也只得放棄種出草藥的幻想。不過從得到的信息中可以推測出天璇鏈和天璣冠中必有一件靈寶可以讓她打開藥田的范圍。
這位種藥草的前輩說不定就是哪位上古時期的大能,那些藥田中的靈草她若能撿到一星半點一定能穩(wěn)賺不賠吧。
可惜小狐貍對前任主人本身的信息只字不提。更是一早就言明,他并不知那天璇鏈以及天璣冠的下落。
慕夕辭雖然對剩下來的靈寶很感興趣,但她也不著急。一切要看機緣,急也沒用。
將乾坤袋和乾坤鐲中的東西又整理了一番后,慕夕辭離開了幻境。不知道桃花眼為什么一定要帶上她,她必須得處處小心。
又打坐了片刻,天邊已升起了魚肚白。感覺到客棧內靈氣的波動,慕夕辭邁步出了房門。
“不過是倒杯茶而已,你對靈氣的波動很敏感?!?p> 初生的日光透過窗棱,緩緩灑滿整個大廳。大廳中,一身緋色華裳的蕭易辰,閑適地靠坐在雕花海棠椅上。他一手扶額,一手握著茶杯放在鼻端下方輕嗅。
驚艷。妖孽。慕夕辭的腦海中蹦出了兩個詞。穿緋色衣衫卻并未顯得不倫不類的男人,那一定是一只驚艷的妖孽無疑。
轉開目光,慕夕辭淡淡回道:“不是我敏感。一大早用靈氣烹茶的人畢竟不多見?!?p> 下一刻她卻毫無預兆地被一把利劍頂住了咽喉:“不過十歲的黃毛丫頭。機敏異常、洞察過人,靈寶法器似乎也不弱。誰派你來的?”
慕夕辭沒想到桃花眼會突然發(fā)難,握住火螢鞭,她開始飛快地思考該如何回答。
桃花眼的雙眸似是慵懶,實則寒光畢現(xiàn)。如果自己的回答令他不滿意,慕夕辭完全相信他會當場對她毀尸滅跡。
蕭易辰挑著眉看著面前故作鎮(zhèn)定的少女,劍尖又向前遞了一些,順便釋放出筑基期的威壓。
這丫頭如果能為他所用最好,如果不能,他也不介意早點送她一程。
慕夕辭能清晰地感覺到脖頸上被劃破的地方,因威壓的緣故不斷往外杳杳地滲血。一劍之隔的威壓,讓她的神識動蕩不安,腦中混亂一片。
輕蹙眉間,她強忍住不適緩緩開口道:“松霧城慕家旁支孤女,三清閣風云殿弟子慕夕辭,練氣六層修為。身世坎坷了些,靈資差了些,所以比其他人更知道如何生存而已。我并未受任何人指使,手上也還帶著蕭公子的制約之戒。”
“呵。還要加上風長老寶貝的嫡傳弟子一條吧。”蕭易辰輕笑著收回佩劍,拿出一方雪白的帕子緩緩擦拭著劍尖,動作優(yōu)雅而華麗:“只是同姑娘開個玩笑罷了,莫非姑娘真以為蕭某是那不知憐香惜玉的粗鄙之人。”
慕夕辭微一低頭,用劉海蓋住了眼瞼笑道:“自然不會,蕭公子著實風趣得緊?!?p> 沒有對方修為高,命門又被對方握在手中,她只能以靜制動,等待時機了。
回到房內簡單處理了傷口后,她換上了霓裳裙。三清閣弟子服畢竟打眼,若讓人知道三清閣弟子發(fā)現(xiàn)了遺址的話,想必南曌國剩下的幾大派一定也坐不住了。
蕭易辰帶著慕夕辭出了客棧,便往東北方向穿出了三清坊市。
走到一片無人的空地上,他一抖靈獸袋,身旁立時出現(xiàn)了一只一人高的巨型長毛犬。長毛犬身體前傾安靜地伏在地上,似是在等候主人的命令。
慕夕辭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逝。
她原以為蕭易辰的靈獸應該是一頭兇狠的老虎或野狼,再不濟也是只狐貍。沒想到竟是一只全身毛發(fā)濃密的月牙色巨犬。
此人外貌出眾華服加身,全一副貴公子的摸樣,看似慵懶無害,實則性格陰晴不定,沒想到對靈獸的嗜好也頗為獨特。
這樣的人,她必須小心應對。
面前的小丫頭沉著一張臉,不知在想什么竟出了神。蕭易辰優(yōu)雅地坐在長毛犬背上緩緩打斷對方:“看來姑娘是不打算和在下同乘一騎,那在下只好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