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在擂臺前停下,是一行騎著高頭大馬手握步槍的土匪,打扮模樣和鷹巢的匪兵差不多,就是每個人的耳朵上多了兩支狼牙耳墜。
為首的是個頭發(fā)稀疏身形瘦小的矮個子男人,不過他身后的幾個保鏢著實有范兒,與行動組那幫肌肉男神不相上下,只是眼神中多了些桀驁不馴的野性。
趙清注意到,必力塔的人馬站在擂臺的西邊,東邊是群穿著白色長袍看起來更加文藝一些的老者,為首的正是鷹巢領(lǐng)主的弟弟。
“那人是誰?。俊?p> 趙清捅捅老頭。
老頭一只手捂著肋骨呲牙咧嘴的說:“那是副領(lǐng)主阿正,阿凌領(lǐng)主的親弟弟?!?p> 趙清咂摸著嘴里的瓜子,已經(jīng)沒了味道,吐了重新放進嘴里一個,饒有興趣的欣賞土匪之間的爭斗。
一個白袍男子上臺,站在擂臺中央的話筒前,有氣無力的宣布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比賽開始?!?p> 必力塔罵罵咧咧的走上臺推了一把白袍主持人,高聲喝道:“聽說阿凌那個狗東西沒死,我今天是專門來索他的命的,當然還有他那四個貌美如花的閨女,今晚上老子要一馬雙跨!”
“狼巢”的隊伍里一片嬉笑,有對著阿正吹流氓哨的,還有比下流手勢的,只有隊伍前面那個面目清秀額頭上鑲嵌著一塊兒白種翡翠的男生坐在馬背上一言不發(fā),好像周圍的喧囂都與他無關(guān)。
“咳咳”,必力塔清了清嗓子,兩條穿著狼皮軍靴的小短腿分開站,兩手叉腰:“既然你們擺了擂臺,要來文的,那我們就跟你們來文的,誰能在這擂臺上戰(zhàn)勝我們狼巢的第一勇士,我們就走,連根狼毛都不會留下,要是你們輸了,不好意思,什么狗屁奴隸一半財產(chǎn)一半的規(guī)矩,我必力塔全都要!”
小短腿跺的擂臺震天響,臺下,趙清身邊的鷹巢匪兵咬牙切齒,真到了趕盡殺絕的地步,任誰也難以接受。
趙清身旁的老人低著頭使勁搖來搖去,嘴里嘟囔著:“被擄到別的村寨,那就是奴隸的奴隸,還不如一死。”
在“鷹巢”,奴隸是允許生兒育女的,只是奴隸只能與奴隸通婚,生來的也是“小奴隸”,如果被擄到其他村寨,那就是“奴隸的奴隸”,地位低下不說,下場也會極其悲慘。
抬頭看時,那名號稱“狼巢第一勇士”的人已經(jīng)登上了擂臺,正是額頭上鑲嵌著一塊兒翡翠的男生,年紀不大皮膚發(fā)黃卻很細膩,估計也就十七八歲大,額頭的銀色世界樹在白種翡翠中閃爍著光芒。
“制書令!”
“鷹巢”的人驚呼,雖說領(lǐng)主和副領(lǐng)主都是御書圣級別的高手,可他們年老體邁,即使有無窮大的能量也被限制在衰老軀體的狹小空間中不能發(fā)揮。
而臺上的小男孩年紀輕輕就是“制書令”等級的高手,每日向上的身體素質(zhì),巔峰期的精力體力,可以完美將書靈能量與御書技融合。
根據(jù)“主持人”的介紹,他的名字叫必力青,是“狼巢”的太子爺。
擂臺另一邊,是長發(fā)飄飄揚言要給趙清一槍托的“鷹巢”副領(lǐng)主阿正,一個上擂臺都需要人扶著的耄耋老人。
阿正額頭的金色世界樹節(jié)制發(fā)出光亮,雖然耀眼,但比起必力青來還差了不少。
“蠻石打擊!”
阿正并不客氣,他年事已高,拖不起長時間的戰(zhàn)斗,必須在比賽一開始全力以赴,將能量傾瀉而出,只有這樣才有一線生機。
空中幻化出的兩塊兒卡車大的花崗巖石塊兒飛到半空中,然后撤去能量猛地砸下,眼看就要砸中必力青的頭頂。
阿正嘴角露出一絲淺笑,“什么少年高手,反應(yīng)力還差了些?!?p> 可他很快感覺心頭一震,腦袋里一片模糊,想不起什么也記不得什么,不受控制般揮手抬起快要砸中對手的花崗巖石塊兒,然后手指勾了勾,石塊兒竟然向自己的面前飛來。
阿正利用僥幸殘存的一絲意識驅(qū)動手臂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猛然醒悟,花崗巖石塊兒就在眼前,阿正躲閃不及,被迎面擊中,疼痛中口腔彌漫著一股咸腥味,他用手一抹,是血,白胡子和白袍上被染的鮮紅。
他踉蹌的站起身來,臺下是成隊的部下和奴隸,他不能給“鷹巢”丟臉。
可必力青不這么認為,他青蔥無痕的小臉上寫滿了膩歪與不屑,額頭的世界樹再次閃光,騰空而起,雙手合十,緊閉眼睛懸浮在空中。
剛剛站穩(wěn)的阿正像是魔怔了一般跪在地上,口中“嗚嗚咽咽”的大聲叫著,兩只手瘋狂的扇著自己蒼老的臉,直至倒地一聲“悶哼”,沒有了氣息。
必力青收起念力淡定的落下,拂袖站在擂臺上,雙眼空洞無神似乎阿正的死與他無關(guān)。
“鷹巢”的人默默無語,阿正是整個寨子中實力最強大的存在,如果連他都被這個年紀不滿二十歲的孩子輕易抹殺,那別人就更不可能了。
“還有人應(yīng)戰(zhàn)嗎?”
必力塔拍著兒子的肩膀,臉上更加得意了,他的個子比起兒子要矮的多,所以拍著兒子的肩膀時要踮起腳尖才能做到。
滑稽可笑的樣子讓臺下的奴隸們發(fā)出一陣不甚適宜的笑聲
必力塔倒是沒什么,必力青平靜無痕的臉上反而顯露出一抹厭惡與殺氣,他站在父親身邊,透過話筒說道:“要是我們贏了,就把鷹巢的人全部殺掉,怎么樣,爸爸。”
必力塔愣了愣神,他沒有想到兒子竟然會這樣毒辣,于是解釋道:“留下阿凌的四個女兒,老爸喜歡她們很久了,至于其他人,交給你發(fā)落?!?p> “狼巢”的隊伍一陣歡呼,像是許久沒有進食的草原野狼終于找了瀕死卻肉質(zhì)細嫩的大肥羊,他們一個個緊緊搜索著每一個人,包括匪兵們貌美如花的家眷,連她們的男人都是自己的奴隸了,那奴隸的家眷,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
“鷹巢”的人瑟瑟發(fā)抖,他們連動都不敢動,萬一有了舉動被人發(fā)現(xiàn),就會受到“逃跑者”的待遇——就地處死。
有幾個年紀較輕卻明白緣由的匪兵女眷們已經(jīng)忍不住在隊伍中小聲抽噎起來。
“還有……有上臺的人嗎?”
白袍主持人站在必力塔父子身邊為自己的村寨發(fā)出最后一聲,如果沒有人,連他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會變成奴隸。
“我!”
“鷹巢”的人如遇到救星般原地復(fù)活,人們紛紛抬起臉,看向發(fā)出聲音的方向。
不過很快就失望了。
是“鷹巢”的領(lǐng)主阿凌,他在四個貌美如花身材高挑的女兒們的攙扶下艱難的行走著,一步一步,很慢很慢。
終于在必力塔快不耐煩的時候走到他身旁,從脖子上摘下那象征“鷹巢”領(lǐng)主權(quán)力的“司命石”,雙手舉過頭頂,半跪在必力塔面前,卑微的懇求道:“我與四個女兒甘愿做狼巢的奴隸,請放過我的子民們。”
必力塔卻不傻,奪過那顆青色“司命石”,那是土匪權(quán)力的最高象征,就像是古代中原王朝那鐫刻著“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個篆字的傳國玉璽一般,誰擁有“司命石”,誰便是這異能大陸最強的土匪。
以往,阿凌阿正兩兄弟年少得意,窮畢生之功終到低階御書圣的等級,得以稱霸西域城土匪之地,現(xiàn)在后繼無人,只能將“司命石”獻出保全全寨人的性命。
“哼”,必力塔伸出食指勾起阿凌大女兒的下巴,淫賤的嘲笑道:“我要你爸爸這把老骨頭有什么用,他給我舔腳我都覺得臟,我說過了,我全都要?!?p> “狼巢”的隊伍放肆的吼叫著,揮舞著手中的沖鋒槍朝著天空止不住的開火,頭頂?shù)闹鄙龣C下也掛上畫著“狼頭”的旗幟。
“等一下!”
奴隸群眾發(fā)出一陣清脆悅耳的女聲,眾人聞聲看去。
在衣衫襤褸的奴隸之間,竟有兩個衣著干凈的少年和一個容貌俊秀氣質(zhì)高冷的美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