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石也算個稀罕物,如果拿出賣的話,也能賣出一些銀兩,就是容納靈性能力稍差一些,如果陳兄不嫌棄的話……”
即便是范夫子也不由為之咋舌。
若不是有幸拜入揚夫子門下,單憑方林一,二房長孫的身份,恐怕也拿不出這等東西。
現(xiàn)在這玉雖然只是一個靈物,但只要刻印上法印,就能擁有法器的威能,以它的材質(zhì),就算是法寶也不是沒有希望。
不夸張的說,只是這一塊就能在內(nèi)城換兩座以上的宅子,要是外城,怕是能賣下來整個無煙街,還能有剩下不少。
陳川楞了一下,道:“這位夫子,我剛識字不久,寫倒是能寫,就怕寫不好。若是真需要我將當(dāng)日所說的話寫下來的話,我也沒什么好推脫的。玉石就不必了,但是希望能答應(yīng)的一件事情。”
聽陳川連這珍貴的玉石都不要,想必一定會提一個十分苛刻的要求,范夫子也提起興趣,側(cè)耳傾聽。
“俺有幸識得那人,他雖將一段話讓我背下,以供傳世,但是卻不耐心幫我啟蒙。自從遇到那人之后,俺也覺得如果一生只知穿衣吃飯,生死也沒什么區(qū)別。于是就像識幾個字,多讀幾本書,也不枉我遇到那個奇人?!?p> 方林一的嘴翹了起來:“所以你的意思是?”
陳川開門見山的道:“所以俺就像拜范夫子為師,只是上次惹得兩位都發(fā)了病,不好意思來見,就在躲到了墻角?!?p> 范夫子面色變幻不定,連連嘆息,方林一撫頜微笑。
“就是不知范先生能否答應(yīng)我這個要求……”
范夫子似乎終于想明白了,道:“不是我不愿意啟蒙,但既然你與那奇人有緣,我若是貿(mào)然收你入門下,說不好要得罪他。”
他微妙的看了'方林一'一眼道:“這位是揚夫子的高徒,也是若城世家方家的公子,若你能拜到他的門下?!?p> 方林一連連搖頭道:“在下可沒那個學(xué)識授徒?!?p> 他話鋒一轉(zhuǎn)道:“陳兄弟,你先把那文章寫下,若是有不會寫的,可以與我等討論。我擔(dān)保為你找到一個開蒙的夫子?!?p> 陳川微微點頭道:“那我就先寫吧?!?p> 什么高足、公子,總該是要臉的,就算找不來夫子,也會因此欠他一個恩情,而他所付出的,也只是寫一篇文章而已,這事傻子才不做。
至于那羊脂白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目前所要做的事情,又不是在發(fā)財,收下那東西只會平白為自己招惹禍端。
方林一拿了紙筆,又親自研墨,就在棋枰上鋪上一張白紙。
陳川生怕將這桌子弄臟,很是猶豫了一會。
“就在棋枰上寫吧,如果弄臟了嗎,大不了買一張新的賠給范兄?!?p> 陳川也不再猶豫,將筆蘸滿了墨水,在硯臺上微微一拐,中鋒落在紙上,就猛然下壓。
他先是豎著寫了幾個字‘太極圖說’。
一邊寫一邊向旁邊兩人確認,“太極圖說”。
他就這樣一邊念,一邊在紙上寫,若是出了錯誤,或哪里寫的不行便由方林一和范夫子兩人指出、替寫。
陳川心想不能對不起他開出的價碼,所以寫的極為認真,腦海里的字形模仿的都是見慣了印刷體,所以就刻意往那邊靠。
又有意為每個字留出差不多的空間,所以顯得較為整齊。
當(dāng)陳川寫完之后,方林一也不由眼前一亮,問道:“這是陳兄第一次握筆嗎?”
陳川搖了搖頭道:“前兩天剛買,很是練了幾天呢!”
方林一嘆道:“只是兩天居然能趕上我兩個月的苦修,想我當(dāng)初剛開始握筆的時候,可是因為字寫得難看,被教書先生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手心?!?p> 陳川道:“謬贊了,俺是想到要將這字拿給夫子的師長看,若是寫得太差,怕是看不下去。就花了十二分力氣,爭取寫得整潔清楚,這已是超出我原本的水平不知道多少。”
范夫子在旁道:“既然這文章已經(jīng)寫了,林一,你也不要賣關(guān)子,你給他介紹的人到底是誰。事先與你說好,吾可不愿意幫你做這個人情?!?p> 方林一小心翼翼的將紙張吹干,聽了這話,略一停歇,道:“范兄,在下豈會不經(jīng)你同意,就拿你做人情?”
“實不相瞞,我?guī)煂﹃愋〉芸谥械钠嫒吮陡信d趣,也對陳小弟有幾分好奇,就要我不單要將這文抄錄予他,還要讓陳小弟去見見他。”
范夫子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你所要引薦的夫子難道是揚導(dǎo)揚先生?”
不怪他驚訝,揚導(dǎo)性格孤僻,在成名之前,雖在王家教過不少年,也只有王覃一個認可的弟子。成名之后,更是與幾大世家針鋒相對,寒門出身,貧賤子弟也沒那個師承與家學(xué),他也看不上眼。所以攏共沒有收幾個弟子。
這幾年揚導(dǎo)逐漸名揚蜀地,就連都城的大儒都對他有敬佩有加,這些個世家再不能等閑視之,便隔山差五送些東西,送些人,吹捧之言更讓人聽得肉麻。
這樣做非但沒有討得揚導(dǎo)歡心,反而越發(fā)讓他厭煩。
方林一能夠進入揚導(dǎo)門下,也只是因為他的長輩與揚導(dǎo)有過交集,貧賤之交不容忘,也就捏著鼻子將他收下。
讓這樣一個大儒去為一個農(nóng)家小子開蒙?
范夫子不知道是他瘋了,還是方林一瘋了。
這和皇帝自個種田自個吃有什么區(qū)別?
方林一微笑道:“揚師可是很少對人感興趣,在下只是想讓他試一下,陳小弟不識字,但是天資聰穎,說不定就入了夫子的法眼?!?p> “當(dāng)然,就算揚師不愿意,到時候我也可以為陳小弟引薦其他夫子。我相信偌大個若城,大儒尋不得幾個,識文斷字的文士還是能尋到不少的?!?p> “范兄你就不必擔(dān)心了。不說別的,若是我拿剛剛那塊羊脂白玉,請你做陳小弟的開蒙夫子,你是做還是不做?”
范夫子猶豫了一會,道:“在不違背道義的情況下,有機會發(fā)財,何樂而不會?”
方林一微笑道:“這不就得了!”
“既然陳小弟不要這羊脂玉,只向我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我還有什么理由不滿足他?”
他倆在這里說得火熱朝天,陳川卻聽得一臉迷惑。
不由問道:“兩位夫子,能不能聽俺說句話,俺還不知道這揚導(dǎo)夫子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