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大小姐又偷偷跑出府了。
秦姨娘聽到婆子狀告,煩躁地擺了擺手,“知道了,退下吧。”
王嬌月和王婉茹憤憤不平。
“王婳裳越來越無法無天,姨娘,你倒是想辦法整治一下她啊!”王婉茹想到自己被王婳裳揍了好幾次,嘴都氣歪了。
秦姨娘道:“我難道不想嗎?可你們看看,她誰都不放在眼里。老夫人還一昧包庇,我能有什么法子?”
最重要的是,壓根兒沒人打得過王婳裳。都是自家人,不可能把人往官府里送,只能眼睜睜瞧著。
秦姨娘掃了眼自己兩個女兒,揮下手中絹帕,冷哼道:“你們兩個別總垮著臉,她王婳裳囂張不了多久?!?p> “為什么?”王嬌月問。
秦姨娘想了想,怕兩個女兒害怕,沒有言明,“屆時你們會知道的?!?p> 曾姨娘從白云觀請的驅(qū)邪法師過幾天就來了,她倒要看看,王婳裳還能怎么辦!
姊妹倆辭別秦姨娘,往自己的院子走。
王婉茹仍然怒氣難消,“不行!我非得讓王婳裳吃一次癟不可!”
“你想怎么?”
王嬌月挑起眉毛。
兩姊妹從小到大的樂趣就是欺負王婳裳,把王婳裳欺負哭,她們心里能得意好久。誰教王婳裳打小就比她們優(yōu)秀?她們不好過,王婳裳也別想舒坦。
王婉茹眼珠子一轉(zhuǎn),說:“最近縣里不是懸賞捉拿一個采花大盜么?”
王嬌月愕然,“你想讓王婳裳被采花大盜……不妥不妥?!彼龘u搖頭,“王婳裳罪不至此,作弄作弄讓她出丑就行了?!?p> “我當然知道啦?!?p> 王婉茹雖然口無遮攔蠻橫無禮,但還有分寸,“我的意思是,咱們花錢雇一個人冒充采花大盜,嚇唬嚇唬王婳裳。等她嚇的屁滾尿流我們再出現(xiàn),當場嘲笑她出糗,她一定丟臉丟死了!”
“這個法子不錯!”
王嬌月眼前一亮,“這樣一來,她再不敢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p> “走,趁她還沒回來,我們?nèi)ネ饷婵蜅kS便買通一個小二,埋伏在外面巷道。”
兩人說干就干,帶夠銀子偷偷摸摸從王家后門溜走。
這條路她們走過很多次了,但在夜晚,還是頭一遭,畢竟誰都不會像王婳裳那樣肆無忌憚。
夜風寒涼。
白日喧嘩的街道此時空無一人,只有兩邊商鋪未滅的風燈搖搖晃晃。
王嬌月有點害怕,挽著王婉茹的胳膊,“要不還是算了吧……”
王婉茹也心虛,但想到再走一條街就能抵達香河縣客棧。只要能讓王婳裳吃癟,這又有什么好怕的。
“王婳裳一個人都敢出去,我們兩個人你怕什么?”
“我覺得有點怪怪的……”
王嬌月不知道怎么說,或許是夜太深沉,心上仿佛蒙上了一層陰翳。她低頭看著被風燈拉長的模糊影子,看著看著,兩道嬌小的人影后面突然出現(xiàn)了第三道影子!
“啊——”
王嬌月驚恐極了,她下意識尖叫,卻剛“啊”出聲就被鐵鉗一般的手掌死死捂住了口鼻。王婉茹也好不到哪兒去,嘴里被塞了棉布,手臂反剪。背后罡風傳來,一只手從她腋下穿過,身子一輕,竟被打橫夾了起來。
對方身高馬大,黑布蒙面,挾持兩個嬌小的少女不費吹灰之力,一左一右強拖進了黑漆漆的小巷中。
手臂被扭在背后,嘴里還全部塞上了棉布,王嬌月幾乎被嚇死。
兩姊妹掙扎間打落了對方蒙面黑巾,露出一張胡子拉碴的國字臉,鬢角兩道凸起的傷疤,看起來十分可怖。
這是……官府通緝的采花大盜!
王嬌月驚駭萬分,而王婉茹已經(jīng)淚流滿面。
采花大盜摸了摸自己的臉,陰測測冷笑,“原本老子只想玩一玩你們就算了,可你們看到了老子的臉,免不得要滅口你們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兩個少女瑟瑟發(fā)抖,想逃卻根本逃不掉。采花大盜見她們不安分,直接殘忍地將二人肩膀“喀嚓”一聲卸脫臼。
王嬌月和王婉茹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yǎng),何曾被這般折磨過?
兩人后悔萬分卻又沒有任何辦法,劇痛和恐懼襲來,渾身癱軟,只能嗚嗚嗚不斷流淚。
采花大盜最喜歡看姑娘們無助哭泣。
越哭泣他越興奮。
他一把撕開自己的上衣,露出雄壯黝黑的上身,朝兩女一步步走來,骯臟的雙手在她們身上亂摸,面目猙獰地道:“你們放心,老子會很溫柔的……”
王嬌月王婉茹絕望地閉上眼。
千鈞一發(fā)之際,巷口突然傳來一道熟悉清脆的女聲,“住手!”
采花大盜聞言回頭,只見巷口逆光站著一名身材窈窕的少女,五官昳麗,比面前這兩個還沒張開的小丫頭漂亮數(shù)倍。
王嬌月和王婉茹看清來人,瞬間瞪大了淚眼嗚嗚嗚掙扎。
寧瑛皺了皺眉,看樣子她們胳膊好像脫臼了。
采花大盜眼前一亮,“今天老子是走了什么運氣,碰到一個絕色美人?!?p> 寧瑛恍若未聞,冷冷開口:“走吧,跟我去官府自首?!?p> 采花大盜哈哈大笑,只當寧瑛腦子壞掉了。他想也不想伸手去抓寧瑛手腕,本以為自己動作極快,可沒想到面前的少女瞬間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不見棺材你不掉淚??!”
僅僅一招寧瑛便試探出對方武功不如她。
思及此,她不再藏拙,足尖隨意勾起地上一截樹枝,右手一抖,戳在采花大盜的手腕之上。采花大盜只覺腕上一陣劇痛,大喝一聲:“賤人!你找死!”說完,哇呀呀的朝寧瑛撲來。
寧瑛足尖一點,輕松避開。
對了十來招,采花大盜怎么也碰不到寧瑛的一片衣角,頓時知道自己上當,“怪不得你這娘們兒敢深夜獨自外出,原來是個練家子!”、
寧瑛懶得跟他廢話。
一個閃身,樹枝作劍,毫不猶豫掃過他的雙眼。采花大盜痛呼一聲,雙手捧住眼睛,殺豬般的大嗥,雙拳亂揮亂打,眼中鮮血涔涔而下,神情甚是可怖。
“你到底是什么人?武功怎如此了得?”
采花大盜十分后悔,連連后退,懦弱求饒,“今日是在下大意,得罪了高人,還望放在下一馬……”
寧瑛正要諷刺,突然街道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余光瞟去,一隊衙役舉火把往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