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此刻的任婷婷,她不是不清楚莊頭心里打的算盤。
但.....讓她看著這些人睡在任府的墻角邊,任由其他鄉(xiāng)民指指點點,這種事情她也一樣做不到。
看著薄薄的進(jìn)貢冊子,任婷婷就一陣煩惱。
“一個人當(dāng)家真是太辛苦了.....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懷著對未來深深的憂慮,任婷婷回到房間,躺在兒時的床上,努力假裝隔壁父親的房間還有人在,緩緩閉上眼,或許只有去到那甜美的夢鄉(xiāng)里,她才能獲得片刻寧靜.....
然而讓任婷婷詫異的是,以往甜美的夢境,如今也變了模樣。
只見夢里的任家府邸變得破敗不堪,千瘡百孔的屋頂,聳拉著的窗戶,一陣陰風(fēng)刮過,整個屋子都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枯死的大樹上,停滿了烏鴉,呱呱的怪叫著,整個地方彌漫著不祥的味道。
“這里....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任婷婷驚訝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的家會有一天變成這個樣子。
相比于家族的破敗,任婷婷突然感覺一股不好的感覺,本能抬頭望去,卻見任家府邸隔壁,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棟陰森的古堡,城堡上尖銳的塔樓就好像針尖一般,有一種墓地腐敗的感覺。
而更可怕的是,古堡的窗戶正對著自己的房間,一個形同干尸的消瘦男子,直楞楞的站在窗口,眼神放肆且貪婪的瞪著自己。
“你是什么人?居然這樣沒有禮貌!....”任婷婷不高興的罵道。同時連忙拉起了窗簾,可是即使這樣,她仿佛依然能夠感覺到,簾子后面那炙熱的視線,不加掩飾的窺視著她,而自己....卻沒有任何躲避的辦法。
.....
..........
就在任婷婷被自己的噩夢困擾的時候,在任家鎮(zhèn)境外,一條被炸斷的鐵路邊,一群工人正在廢墟上忙碌著,清理被毀的路段。
而火車?yán)镉鲭y的人.....不對,應(yīng)該說是被炸成各個零件的人體殘骸,也被從里面抬了出來,堆在路邊,準(zhǔn)備一會處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工頭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大聲說道:
“大家都停一下,龍大帥有令,讓我們即可離開,一個時辰后再回來開工~”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炸開了鍋,紛紛不滿的說道:
“有沒有搞錯,好端端的要停下做什么?”
“就是,馬上就要清理完了,停工一個時辰,是打算讓我們工期延誤,接著加班嗎?”
面對滔滔的民意,工頭也沒有什么辦法,只能苦苦哀求到:
“咱也是沒有辦法啊,龍大帥的命令,誰敢不聽啊~不過....這會絕對是為大家著想,你們看,已經(jīng)挖出來那么尸骸殘體了,現(xiàn)在又是大晚上的,上頭怕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特意請來了道士,讓他們做個法之后,大家在開始施工,也能有個平安不是?”
聽到是有道士來做法,工人們的不滿才稍微緩解了些,畢竟大晚上在廢墟里撿尸體,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怪可怕的,于是在工頭的勸說下,三三兩兩收拾好東西,去更遠(yuǎn)的地方停工休息,等待道士們過來超度亡魂,然后在來施工。
待得全部人散去,原本還有些喧嘩的工地頓時變得一片死寂,只有陣陣夜風(fēng),吹著如泣如訴的聲音。
而這個時候,一個紫衣道袍的漢子,面無表情的朝工地走來,每邁出一步,都仿佛身后傳來千百厲鬼哭號慘叫的聲音。
此人正是當(dāng)初馬家莊時候,利用銅棺藏匿鴉片,又布置七頭僵尸守護(hù)的紫袍道人。也正是這家伙,僅用一滴血液,就讓任老太爺升級換代,直接從普通的黑僵,化為了成精的那種,刀槍不進(jìn),水火不侵,也虧得徐昊用自身為餌,以毒血破其肺腑,才避免任家鎮(zhèn)被一頭僵尸屠個干凈。
以上種種,都能看出這個仙風(fēng)道骨的家伙,其實極為毒辣殘暴,而且本事高深,只怕九叔在此,都不是他的對手。
只見道人緩緩來到火車殘骸的面前,臉色鐵青,似乎在抑制著怒氣。
“究竟是什么人,敢阻擋我背陰山做事?”
道人看著地上的尸體殘骸,冷冷的說道。
然而除了不斷卷起的陰風(fēng),沒有誰會回答這個問題了,畢竟這些人都被炸成一堆斷臂殘肢,哪里能開口說話。
然而那道士并不管這些,拿出根香來點燃,放在尸體堆旁邊,接著厲聲呵斥道:
“我在問你們話呢!難道都不打算開口嗎?”
話才說完,只見羅剎女僅剩下的腦袋,緩緩睜開了眼,一條蟲子從眼眶里爬了出來,都已經(jīng)腐爛的頭顱,居然緩緩的開口說道:
“~~~不敢~~”
“那就說說看,是誰將你們變成這幅模樣的!”紫衣道人瞇著眼睛說道。
“麻衣....”
“茅山麻衣派?”紫衣道人皺起了眉頭,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么,隨即從袖子里抽出一張黃紙來,上面用劣質(zhì)的木雕印刷著幾行大字:
-----茅山麻衣掌門麻麻地,貴地開壇,鐵口神算,承接一切業(yè)務(wù),無論趕尸,算命,看陰宅,測風(fēng)水,無所不會,且價格便宜,童叟無欺,量大從優(yōu),歡迎新老顧客上門咨詢,聯(lián)系地址:XXXXX
看到這里,紫衣道人有些詫異的說道:
“我說怎么那么耳熟,原來是給我手下跑腿的趕尸匠啊?----該死,這家伙拿著我的銀子,居然還敢壞我的事?回頭就派人把他們總壇給鏟了~”
這里要說的是,因為麻麻地打的廣告,口氣太大了,不僅依舊霸占掌門的頭銜,還信口開河把總壇的位置挪到他撈錢的地方。
而紫衣道人雖然殘暴,但萬萬沒想到麻麻地玩的那么大,全程吹牛不上稅,連掌門身份和總壇都能亂扯,于是尋思調(diào)集人馬,首先對付麻麻地這個名義上的掌門人。
“大師....”
地上只剩下一個腦袋的羅剎女小聲說道:
“我....被...任家鎮(zhèn)...害了....想要報仇...”
誰知聽到這話,那紫衣道人冷笑一聲說道:
“哼!你能喘氣,靠的是我的還魂香,待會香滅了,你也就完了,自顧尚且不及,哪有什么本事能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