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舅甥
“殿下,兩位侯爺出來了……”
劉瑾在馬車旁輕輕說了一聲。
等到張家兩兄弟在馬車旁停下的時候,朱厚照也正好掀開馬車簾子鉆了出來。
“臣張鶴齡/張延齡,見過太子殿下!”
不等兩人下拜,朱厚照就跳下馬車扶住了兩人的胳膊。
“兩位舅舅這就見外了!天底下哪有舅舅給外甥行禮的?”
“說不過去!說不過去!”
嘴上這么說著,他卻一點(diǎn)回禮給兩人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是沖著劉瑾打眼色。
“劉瑾!你在做什么!還不把我給兩位舅舅準(zhǔn)備的東西送進(jìn)府里?”
眾目睽睽之下,劉瑾和谷大用兩人艱難地對視一眼,而后就齊刷刷換上了滿臉的苦澀神情。
“殿下……足足四大箱錢……咱兩人根本抬不動哇!”
四大箱錢!
大箱錢!
箱錢!
錢!
一瞬間,張家兩兄弟眼珠子的綠意隱隱有了繼續(xù)向上發(fā)展的趨勢。
“嗯?”
朱厚照眉頭皺了起來:“那這咋辦……總不能讓我大舅和二舅親自動手吧……”
“殿下不必?fù)?dān)憂!”
張鶴齡大吼一聲,頗有種天下不平事我來打抱的意思。
“人來!”
一片寂靜。
張延齡則是在一旁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張鶴齡。
誰讓你剛剛把下人都趕掉揍他的?
活該!
但他的眼神很快便刺痛了張鶴齡那屬于大哥的尊嚴(yán)。
而后他就直接飛起一腳踹到了張延齡的大腚上。
“還不去叫人出來!難不成你想讓老夫動手?”
“┗|`O′|┛嗷?。?!”
張延齡頓時就嚎了出來,偌大個人,淚水也從眼角飆了出來。
痛哇!
腚都還沒消腫呢!不然為啥會看著這么妖嬈?
不等他惡狠狠地朝張鶴齡剜上一眼,張鶴齡那瞪圓的眼睛就提前盯住了他。
你想做啥?
得!
張延齡直接選擇從心。
畢竟不管從哪方面來算,張鶴齡都是老大。
等他夾著尾巴再度鉆進(jìn)壽寧侯府之后,朱厚照也才回過了神來。
這絕對是兩活寶!
他怎么沒有早發(fā)現(xiàn)呢!
好可惜的說……
一想到錯過了許多快樂,朱厚照就忍不住抓緊了心口。
看到這一幕,張鶴齡立馬就急了。
“殿下,你這是身子不舒服?”
“趕緊進(jìn)府里休息休息……”
他眼底的神色更是絲毫沒有作偽。
見狀,朱厚照就抿緊了雙唇,而后緩緩打臉上擠出來一抹笑容。
“大舅,我沒事,就是最近幾天累著了……”
但張鶴齡卻是依舊急切:“趕緊的,進(jìn)府里先歇歇!有什么事情等過后再說!”
看著他的表現(xiàn),朱厚照第一次明白了為什么朱秀榮會對這兩位舅舅有所親近了……
“大哥……”
朱秀榮腦袋再度從車簾里面鉆了出來,一張小臉上布滿著擔(dān)心。
很明顯,剛剛的話她是一句沒落都聽進(jìn)耳朵里了。
見到朱秀榮,張鶴齡明顯比見到朱厚照更開心。
“秀……公主殿下!”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朱厚照撇著嘴朝朱秀榮打了個手勢示意。
別擔(dān)心,我沒事。
朱秀榮這才松了口氣,而后就笑著往張鶴齡看去:“大舅!”
匆匆趕回來的張延齡依舊捂著半張臉。
只是在看到朱秀榮之后,他卻直接轉(zhuǎn)身重新往府中而去,這次的速度明顯要比之前快上許多。
很短一陣之后,朱厚照就再度見到了張延齡。
只是這次他懷里卻抱著一件純正的虎皮裘,空出來的手上掛著個小小的暖爐,樣子看著極其精致。
等走到馬車旁的之后,張延齡就一股腦地把虎皮裘堆到朱秀榮面前。
“秀榮,這是前些日子二舅托人弄來的虎皮裘,你穿上試試,絕對很暖和!”
至于說之前一直捂著側(cè)臉的手,此刻早就被他放下了。
那是一個手掌印狀的凸起。
朱秀榮笑得很開心。
“嗯嗯!謝謝二舅!”
聽到這話,張延齡下意識就朝著朱秀榮的腦袋伸出了手。
“咳咳!”
一旁的張鶴齡直接咳嗽打斷他的動作。
今天來的可不止朱秀榮!不得放肆!
而后張延齡的臉上就有了些許惱怒浮現(xiàn),正要轉(zhuǎn)頭對著張鶴齡說話的時候,他才再度看到了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朱厚照。
“……”
“……”
兩人就這么對視著。
“愣著做什么?還不請?zhí)拥钕氯敫???p> 伴隨著張鶴齡聲音響起,張延齡才如夢初醒。
“臣……”
朱厚照釋然一笑,走過兩人將朱秀榮從馬車上抱了下來。
這會兒,他倒是顯得有些多余了……
“二位舅舅,請!”
兩人同時朝朱厚照回了一禮。
“殿下請先!”
朱厚照笑著輕輕點(diǎn)頭,而后抬頭看向劉瑾的方向。
“劉大伴,你盯著讓那些下人把東西搬進(jìn)府中!小心些,別傷了人!”
“遵殿下命!”
劉瑾自然明白朱厚照的意思。
叮囑完了,他就牽著朱秀榮繼續(xù)往壽寧侯府內(nèi)而去。
一路上走著,朱厚照也一直在打量著壽寧侯府內(nèi)的景象。
但是越探索他心底就越犯嘀咕。
這和他印象中壽寧侯府應(yīng)該有的樣子確實(shí)差了太多!
“難不成……那些文獻(xiàn)的記錄有假?”
等到了前廳,在主位上坐下,朱厚照就把那兩份請柬從懷里掏出來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大舅、二舅,這是明天晚上去宮里觀燈的請柬……”
“說過來還是我主動去著母后要過來的?!?p> 張鶴齡也不傻,朱厚照都說到、做到這份上了,肯定是有事情求他。
“勞煩殿下上心了!不知我兄弟兩個有什么能幫殿下的,請殿下但說無妨!”
只要這次朱厚照的事情能做好了,那以后再和‘太子’聯(lián)絡(luò)感情的事情不就通了么!
“不瞞二位舅舅,厚照這次來確實(shí)是有點(diǎn)事情想要麻煩二位……”
一邊說著,朱厚照就輕輕在朱秀榮頭頂摸了起來,看著她的目光也很是溫柔。
但隨著再度開口,他眼中的怒火很明顯表露了出來。
“宮里有人謠傳大妹和二弟是短命相,厚照想請兩位舅舅趁著明晚觀燈借酒醉幫我收拾一下他們,也算是替秀榮教訓(xùn)他們了……”
聽到一半,張延齡明顯就生氣了,剛想說什么,張鶴齡就攔下了他。
“殿下……恕我多嘴問一句,這事兒……不應(yīng)該是陛下和娘娘處理么……”
朱厚照深深看了張鶴齡一眼。
“大舅,這種糟心事,我覺得不應(yīng)該讓父皇和母后知道,畢竟……”
張鶴齡這才松了一口氣。
“教訓(xùn)完那些人,厚照還有這樣四箱錢給二位舅舅助興!”
話音落地,本來還有點(diǎn)猶豫的張鶴齡立馬點(diǎn)頭,一旁的張延齡速度遠(yuǎn)不及他!
“說什么錢不錢的,主要是我和二弟也聽著這謠言上火!殿下你盡管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