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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明武宗真不當人

第六十二章 至鎮(zhèn)撫司

這個明武宗真不當人 清墨弄魚 4050 2022-04-19 23:37:39

    隨著徐年走出乾清宮后,兩人就一直沉默著。

  直到邁步進入御醫(yī)院的藥庫,一面抓藥,徐年才緩慢開口。

  “殿下可聽過外丹法?”

  聲音落下,朱厚照臉上神色一僵,足足半晌后他才再度開口:“徐老,你是說我爹他……”

  徐年緩緩搖頭:“不好說……”

  “不過有一點老朽倒是可以說于殿下?!?p>  “陛下他身子常年虧空,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是這一副容光煥發(fā)的樣子。”

  “可偏偏他卻與常人有異,再加上他體表各處已然能看得出來些許丹毒的樣子……”

  “可能陛下服用丹藥的時間已經不少了?!?p>  隨即他就沉默著將藥抓到了小秤上量了起來,而后分裝。

  “如果……陛下服用丹丸不久,老朽還能下猛藥逼出丹毒,可現(xiàn)在卻只能溫養(yǎng),否則陛下的身子必然承受不住,而這次僅僅就是湊巧丹毒夾雜火氣攻心,所以才會令陛下昏厥……”

  幾句話的時間,他面前分裝出來的藥材就已經堆積起來了不少。

  而后徐年抬頭看向朱厚照,神色間滿是認真。

  “殿下可明白老朽說的什么?”

  縱然還是覺得脖子僵硬,但朱厚照還是強自點了下頭。

  “徐老……我……明白了……”

  這年頭的丹藥里面,雖然也有藥材,但那也只是一小部分,其余的都是汞、黃金之類的貴金屬。

  別說人,就是畜牲吃多了都得直接喪命黃泉。

  而徐年能說出來丹毒攻心這四個字,那幾乎就等于他已經明說了朱祐樘毒入五臟。

  屬于神仙難救的那種,而徐年也就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朱厚照必須做好了朱祐樘隨時會暴斃的可能。

  徐年繼續(xù)低頭包著藥。

  本來給皇帝用藥,是要御醫(yī)院來煎好的,但有張皇后這么個頗為受寵的皇后,這事兒自然就被她攬了過去。

  按她所說的,誰還不是在自個兒家里煎藥了?讓別人煎藥?她還不放心呢!

  隨后他就用細麻繩將那些藥一份份給扎了起來,而后捆綁到一起。

  朱厚照從徐年手里接過那些抓好的藥,隨即便對著他行了一禮。

  “多謝徐老告知!厚照感激不盡!”

  徐年朝側面邁開一步躲開他的一禮,跟著便還了一禮回去:“殿下無需如此……回頭賞賜老朽一些菘菜就好,前些日子家中老妻還抱怨老臣不給她帶點那菘菜燉豆腐回去……”

  “等稍晚些吧!”

  朱厚照略微點頭,而后便再度開口:“等回頭我讓劉瑾弄點菜蔬送去府上!”

  對比徐年給出的消息,他這么點要求簡直微不足道!

  “那老朽就先謝過殿下了!”

  聲音落下,朱厚照就轉身走出了庫房,徐年遙望了一陣他的背影,長嘆一聲出來。

  “都說皇帝好……”

  “誰又能知道皇帝還要這種劇毒來續(xù)命呢?”

  先前他觀脈間已經大差不差地將一切猜了個遍,最后診斷結束,他就直接鎖定了這唯一的一個答案。

  要知道不僅是朱祐樘……甚至先帝……也一樣服食過丹藥,只不過吃得并不如朱祐樘多,癥狀也不如朱祐樘這般明顯罷了!

  可以說,服用丹丸已經是朱家帝王的家常了,雖然各有原因,但原因之下的事實卻難以遮掩。

  “只希望殿下日后……”

  話沒說完,徐年原本松開的手瞬間捏緊,就像想起了什么一樣從旁邊拿過紙筆寫了起來。

  越寫,他臉色就越發(fā)難看。

  最后直接將沾滿了墨汁的毛筆往旁邊一丟,抓起那紙張就塞進了嘴巴。

  丹毒本就非一日可積累下的!

  等到將那紙張嚼碎咽下后,徐年眼底就閃過了一抹遲疑。

  但很快他就開始收拾起了東西,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一路上朱厚照走得并不快。

  直到大半個時辰過去,他才在乾清宮門前停下了腳步。

  內里動靜聽著倒是比往日安靜上許多的。

  待到進了內殿,朱厚照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坐在朱祐樘床頭暗自垂淚的張皇后。

  靜步過去,于她身旁提著藥站定。

  張皇后這才淚眼朦朧地看向朱厚照。

  母子兩人互相對視,隨后他就從懷里摸出來了一張徐年寫好的煎藥流程遞到張皇后手上。

  “娘,你放心吧!”

  “我問過徐老了,爹也就是急火攻心而已?!?p>  “只需要靜靜安養(yǎng)一段時間就行了……”

  “這些日子還得你看住爹,不然他是怎么也閑不住的?!?p>  張皇后點頭,右手輕抓著袖子將眼淚擦掉。

  “厚照……你先看著你爹,娘去把藥爐那些找來……”

  兩人交談的聲音很小,生怕驚醒朱祐樘一樣。

  “嗯,娘你去吧,我先在這邊待著就好。”

  等到張皇后離開,朱厚照便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原先她坐的位置上。

  看著床上朱祐樘依舊緊鎖的眉頭,他下意識就想到了那群所謂高麗人。

  先前起沖突的時候,他是一點都沒有覺得有什么問題。

  但現(xiàn)在若是再回想起來……

  那群高麗人破綻累累!要知道往年也有高麗來使,雖然他們較之別國使節(jié)確實更加囂張,但有一點卻是真的,他們在見到朱祐樘的時候,無一不是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朱祐樘……

  而這次呢?就好像這群高麗人巴不得把事情鬧起來,弄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再者……那就是他們在禮節(jié)方面的東西……似乎還真讓人挑不出來刺!

  大明的禮儀!

  而非高麗國內流行的那種閹割版禮儀!

  此二者雖然大部分相同,但究其根本,還是有著細枝末節(jié)上的區(qū)別!

  就像草原上的那些蠻子,出使大明的時候用的更多還是他們草原的禮儀……

  想到這里,朱厚照腦海中瞬間便涌現(xiàn)了一個想法。

  那些‘高麗人’并非‘高麗人’!

  如此一來,當日看到那群高麗人時候他心底涌現(xiàn)出來的違和感就很好解釋了。

  如果當高麗人不是高麗人,那違和感就立馬蕩然無存!

  “大哥……”

  就在這時,一道細細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朱厚照也是在同時轉頭看了過去。

  只見兩小就靜靜站在一側,朱厚煒還能保持些許鎮(zhèn)定,朱秀榮卻已經垂淚了。

  當即他就豎起了一根手指于唇前。

  “爹沒什么事,就是累著了而已,放心!”

  “徐老也說過了,回頭爹好好休息一陣就行?!?p>  聽到這話,朱秀榮那原本還在眼眶里的水汽直接就落了下來。

  朱厚煒則是皺眉看著朱祐樘,小臉上掛滿了擔憂。

  下一刻,朱厚照就伸手按住朱厚煒的腦袋輕輕揉搓了幾下。

  “放心吧!不礙事的!”

  說完就轉身將朱秀榮抱到腿上用手指揩掉了她的眼淚,而后將她抱進懷里沒有再說話。

  乾清宮內便再度陷入了寂靜。

  張皇后很快回來,她在看到了這一幕后也一樣沒有開口,只是默默架起了藥爐。

  香碳燃起,朱厚照一下子就驚醒了過來。

  隨即低頭往懷里看去。

  朱秀榮已經睡著了,只是那一雙小手卻緊緊抓著他的衣角,眉頭緊皺,臉縮成了一團。

  李廣急匆匆打外面跑了進來。

  他抬頭打量了一下,而后就直奔朱厚照所在。

  “殿下……徐公在殿外……”

  輕聲于耳邊響起,朱厚照下意識就想起來,但反應過來朱秀榮還在懷里的時候,他就抬頭看向了張皇后:“母后……”

  張皇后被這一聲叫醒,略微泛紅的雙眼就看向了他。

  朱厚照伸手一指朱秀榮,而后又指向乾清宮外。

  明白過來他所指后,張皇后就靜步走了過來,從朱厚照懷里接過了朱秀榮。

  在從朱厚照懷里離開的第一時間,朱秀榮就蜷縮了起來。

  饒是到了張皇后懷里,依舊未能恢復到先前那種放松的狀態(tài)。

  走出乾清宮的第一時間,朱厚照就長出了一口氣,眼神瞬間清明。

  徐溥就在乾清宮前長廊不遠處站著,只是這次隨他來的,只有謝遷、李東陽二人。

  看到這三人,朱厚照也沒有多想,只是快步趕了過去。

  “徐師!謝學士、李學士!”

  徐溥領頭,最為直接:“殿下,陛下如何了?”

  作為當朝首輔,他必須第一時間掌握朱祐樘的身體情況,這樣才方便穩(wěn)定朝局。

  謝遷和李東陽二人也是直勾勾盯著他,未曾說話。

  朱厚照點頭。

  “徐師放心,太醫(yī)已經過來看過了,父皇就是急火攻心導致的昏厥?!?p>  “只是要好好修養(yǎng)一段時間才行了……”

  聲音落下,面前三人都松了口氣。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徐溥而后便再度開口。

  “殿下,那些高麗人,你準備如何處置?”

  說話的時候,他雙眼死死盯著朱厚照,甚至都沒眨一下。

  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難言的沉默。

  將高麗人關在鴻臚寺是朱厚照下的詔。

  那怎么處理只能他來開口,而不是由內閣處理,內閣之中,就算作為首輔的徐溥,也只能提意見而非做決定!

  “雖然孤很想把那群賊人棄尸鬧市口……”

  說著朱厚照臉上就浮現(xiàn)了一抹冷笑:“可父皇已經說過了……將之賜還……”

  聲音落下的時候,他臉上的冷笑就徹底展開了。

  “所以,賜還!”

  “不僅僅要賜,還要大賜!”

  “只是這次不賜金銀、糧食、布匹、兵甲、書籍等一切東西,賜他們例如精瓷一類的東西,徐師,等回去了你們看著戶部擬定。”

  “擬定結束了再給孤看!”

  徐溥皺眉在朱厚照臉上看了好一陣,但始終都沒有看出來什么,最終只能曲身行禮。

  “臣徐溥,遵殿下詔!”

  在他身后,謝遷、李東陽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隨即跟著徐溥一起下拜。

  “殿下賢明!”

  朱厚照沖三人回了一禮:“父皇歇息這段時間,還是得多麻煩三位了……”

  皇帝有礙,太子監(jiān)國。

  這是應有的道理。

  三人自然也清楚這一點,同朱厚照寒暄一陣后就離開了。

  待他們走了,朱厚照就回頭看了一眼乾清宮,隨即邁步走了出去。

  方向直指東宮。

  現(xiàn)在還有一些事情要安排一下才行。

  等他回到東宮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正坐在大門口打瞌睡的劉瑾。

  朱厚照上前,當即就照著劉瑾小腿輕輕踢了一腳上去。

  “醒醒!別睡了!”

  劉瑾帶著滿臉的茫然抬頭,等看清楚面前人的時候他當即就跳了起來。

  “殿下……奴……奴……”

  不等他想出來個理由,朱厚照就直接打斷了他繼續(xù)說下去的想法:“你去叫人準備些吃的,回頭送到乾清宮中,多備上一些菜蔬。”

  “然后準備一車菜蔬出來,讓人送去徐御醫(yī)府上?!?p>  “都安排好了之后就跟我去一趟鎮(zhèn)撫司衙門!明白了?”

  劉瑾掰著指頭等朱厚照把一起都安排好,然后連連點頭:“奴這就去安排!”

  轉身走出去幾步,他就像是反應過來了什么一樣轉身問朱厚照:“殿下,你吃過了沒有,奴也給你準備些吧?”

  朱厚照只是擺擺手:“快去!別磨蹭!”

  聽到這話,劉瑾趕忙就跑開了。

  約莫半個時辰后,他就再度急匆匆地趕了回來,用衣服兜著一堆包子。

  “殿下,快吃,這大油包子待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看到他過來,朱厚照伸手就從那兜包子里抓起兩個往嘴巴里面塞去,同時嘟囔著:“馬車呢?”

  “馬車可備好了?要去鎮(zhèn)撫司的!”

  “好了好了!奴都已經備好了!”

  “快走!”

  說話間,他就已經走了出去。

  劉瑾也跟上了。

  不多時,一輛馬車就從宮中往鎮(zhèn)撫司衙門的方向而去。

  直至天色漸暗,牟斌才帶著滿臉的疲憊走進鎮(zhèn)撫司衙門。

  甚至還不等喘一口氣,就有錦衣衛(wèi)的人上來在他耳邊輕說了一陣。

  牟斌嘴角一抽,轉臉看過去:“帶水沒有?”

  那錦衣衛(wèi)伸手就從他腰上摘下來了個竹筒:“指揮使,我就這些了,你先喝點吧!”

  伸手拿過那竹筒,打開的瞬間牟斌就嗅到了一抹甜香。

  “酒釀?”

  “好家伙,會喝!”

  感慨一句后,他一氣就把竹筒里所有的液體一飲而盡。

  大手一擦嘴巴,將竹筒還回去,牟斌就直接邁步朝鎮(zhèn)撫司大堂快步趕去。

清墨弄魚

大油包子配料(不包括包子皮):豬膘油?。ㄒ还忠姺剑[花(和豬膘油比例3:2),十三香,鹽,花椒粉,白胡椒粉(適量,自己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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