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秋芳和王若文在廚房忙了一會,出來問他們什么時候吃面。
張丞宇說不餓再等會兒,白運鵬說吃不下。
除了葛秋芳,他們?nèi)齻€人一下午都是提心吊膽的,擔(dān)心有人敲門或打來電話。
六點半時,白運鵬估計當(dāng)天沒事了。
葛秋芳王若文兩個人到廚房去做炸醬面。
吃炸醬面的時候,葛秋芳心血來潮。
“我們喝點紅酒吧,慶祝丞宇和若文終于可以長長久久一起了?!?p> “你的心可真大......不過今天是該為他們慶祝下,可沒有下酒菜呀?!卑走\鵬說。
“有午餐肉,我再去炸個花生米,拍個黃瓜,將就將就?!?p> “我跟你去弄?!蓖跞粑母鹎锓既チ藦N房。
白運鵬開了兩瓶白酒。
“今天是不會有人來找麻煩了,咱哥倆好生喝一口。”
王若文把幾盤下酒菜端出來,葛秋芳去拿了瓶紅酒。
葛秋芳舉起酒杯。
“運鵬,我們祝福丞宇和若文終成眷屬。”
白運鵬說道:“借用一句古話‘之子于歸,宜其室家’,祝福你們!”
王若文頷首笑道:“你們倆個這么莊嚴(yán)隆重的祝福,好像今天我們倆個正式結(jié)婚似的?!?p> 張丞宇也笑起來。
“從今天開始你們在一起正式過日子了呀,該慶祝的?!备鹎锓颊f。
“來來來,別墨跡了,干杯!”白運鵬說。
一起碰杯喝了酒,葛秋芳又要求他們喝交杯酒,并讓白運鵬拿出相機給他們拍照。
“運鵬,若文說還在醫(yī)藥公司做業(yè)務(wù)工作,你可要好生幫幫她呀。
“聽說你們要把新胃藥推進各大醫(yī)院,若文沒有經(jīng)驗又不是學(xué)醫(yī)的出身,她這方面完全沒有優(yōu)勢。如果沒有你的幫助,她恐怕難以做出什么業(yè)績來。”
“你放心吧,丞宇,我就是不幫秋芳也得幫若文。”
“那不行,我是你老婆,工作上你得先幫我,然后才能幫若文。若文,我講的對不對?”
王若文忍不住笑。
“我不跟你爭,我不跟你爭。”
“剛剛還說你不是我老婆呢,我不管你,你自生自滅吧!”
歡樂的氣氛充滿了整個屋子,大家暫時忘了賣房東家電的煩惱。
四個人喝得很盡興,晚上十一點多,兩對情人各自攜手回了房間歇息。
張丞宇和王若文擠在一米二寬的床上。
“忘了買張大床了,明天去家具市場看看吧。”張丞宇說。
“倒也能湊合,這樣我們能緊緊貼靠在一起?!?p> “不行,還是要買張大床,這樣睡都不好翻身?!?p> “好吧?!?p> “你說你今天怎么就稀里糊涂聽了秋芳的話把房東的家電給賣了呢?”
“我這幾天腦子很亂,這個事情確實沒有考慮周到,還害得他們兩口子又吵嘴又干架?!?p> “秋芳精靈古怪快人快語,你以后與她相處無論說話做事都要慢一步,想清楚想明白了來。
“有些事情要讓著她,千萬別鬧矛盾,別因為你們倆個有個什么矛盾或者隔閡反而影響了我和運鵬的關(guān)系?!?p> “我知道,雖然我和她性格迥異,可我清楚我們倆人骨子里都是善良的人,都不會害人,我們不會有什么矛盾的?!?p> “雖說這里不是我們正式的家,我想,改天請你媽過來看看這里,或者我們一起吃個飯。
“我覺得你媽始終對我有一些成見,認(rèn)為我是個窮小子而且沒有什么前途。
“不過,我不怪她。我現(xiàn)在確實是一事無成,達不到她心里面乘龍快婿的標(biāo)準(zhǔn)。
“我會努力的,將來做個樣給她看,讓她看看我張丞宇是否配得上你,陪得上如仙女下凡一樣的你。”
“嗯,她能同意我搬過來至少表明不像以前那樣反對我們在一起。她現(xiàn)在對你不滿的地方主要是你給她的股票投資建議。
“她說聽了你的話一直持有那些被套的股票,結(jié)果虧得更多,你抽空好好研究研究她那些股票,我都不知道她現(xiàn)在到底虧了多少錢?!?p> “好的,我知道了,股票的事我也不太懂,以后要多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國慶節(jié),我想回沈陽看看我爸,你能陪我去嗎?”
“好啊,我這個準(zhǔn)女婿也該看看他老人家,而且我沒有去過沈陽,順便去玩一下?!?p> “警察還會不會找我們麻煩?”
“誰知道呢,也許不會吧?!?p> “哎呀,你聽什么聲音?”
“他們倆個?!?p> “太大聲音......我拿棉球塞住耳朵?!?p> “掩耳盜鈴,不如,我們的聲音蓋過他們?!?p> “你真壞!”
......
睡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多,聽見白運鵬在外面喊起床,倆個人才醒來。
“你們吃什么早餐,我和秋芳下樓去買。”
“吃油條和豆腐腦。”張丞宇應(yīng)道。
王若文起來走到客廳窗戶旁邊看著外面。
“太陽已經(jīng)這么高了?!?p> 張丞宇打開窗戶迎著一股冷風(fēng)。
“空氣真好,美好的一天開始了?!?p> 王若文去衛(wèi)生間洗漱,張丞宇翹起二郎腿抽煙。
王若文的電話響了,張丞宇接了電話。
電話里問:“是王若文嗎?”
“是,不是,這是她的電話,我是她朋友,您是哪位?”
“我是西城派出所的民警,王若文昨天是不是把姓謝的彩電冰箱洗衣機給搬走了?”
聽到這話,張丞宇的心咚咚的跳起來,是福不是禍?zhǔn)堑湺悴贿^,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張丞宇支吾著不說話。
警察在電話里說:“麻煩你轉(zhuǎn)告王若文讓她中午十二點之前到西城派出所來一躺,務(wù)必來一趟,不然后果自負(fù)?!?p> 張丞宇還想問什么,警察已經(jīng)掛了電話。
王若文聽見說話聲從衛(wèi)生間出來。
“誰打的電話?”
“西城派出所的民警,讓你中午之前去一趟所里。”
“壞了壞了,這可怎么辦呢,不會把我拘留了吧?”
王若文一急眼淚掉了下來。
“你先別急,我們和房東算是民事糾紛,警察那能隨便拘留你呢。”
王若文軟軟地坐沙發(fā)上,神情呆滯。
張丞宇坐旁邊拍拍她后背說沒事沒事。
葛秋芳和白運鵬開門進來發(fā)現(xiàn)他們神情不太對勁。
“出事了嗎?”白運鵬問。
“警察剛打來電話,讓若文去趟派出所,估計那姓謝的報警了?!?p> “啊,真就找上我們啦?!备鹎锓家簿o張起來。
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沉默良久,張丞宇說:“去派出所吧,看警察怎么說?!?p> 于是,四個人打車去了派出所。
姓謝的坐在一間辦公室里和一個警察說話,看見張丞宇和王若文,站起來大聲質(zhì)問:“你們把我的彩電冰箱洗衣機弄那里去了?是不是賣了?”
“你坐下,別那么大聲?!蹦蔷煺f,又問張丞宇等人,“你們哪個是王若文?”
王若文戰(zhàn)戰(zhàn)兢兢往前走幾步。
“我是?!?p> “行了,你們幾個出去吧?!?p> “我是她男朋友,昨天和她在一起,我可以留下嗎?”
警察點點頭,指指白運鵬和葛秋芳示意他們出去等。
“你們把人家謝老師的家電弄哪里去了?”警察問張丞宇。
“準(zhǔn)是給賣了。”
房東憤憤不平。
“你別說話?!?p> “賣了。”王若文說。
“好呀,你們膽子太肥了,誰讓你們賣的?”
警察用筆敲敲桌子讓房東閉嘴。
“為什么要賣他的東西呢?”
“是這樣,警察同志,謝老師不肯把三千塊錢的租房押金退給我們,所以,我們就......”張丞宇說。
“沒經(jīng)謝老師同意,你們擅自把他的家電處理了,這算是盜竊行為?!本靽?yán)肅地說道。
“對,就是盜竊行為,他們不但要賠償我的損失還要吃官司?!?p> 房東得意洋洋,一臉囂張的樣子。
“家電賣給誰了,還找得回來嗎?”警察問。
“賣給小商販,昨天就打電話給商販讓把家電送回原處,商販說已經(jīng)轉(zhuǎn)手賣了,找不到買主?!睆堌┯钫f。
“謝老師退不退房租押金是一回事,你們盜賣他的家電是另一回事,前一樁屬于糾紛,后一樁屬于盜竊行為。
“按規(guī)定,個人盜竊公私財務(wù)‘?dāng)?shù)額較大’,以一千元為起點,達到或超過這個金額就可以立案起訴。
“按《刑法》相關(guān)條款可以處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處或者單處罰金。
“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王若文嚇得臉變白了,沒有回應(yīng)。
“明白您的意思,家電是我賣的,跟她沒有關(guān)系?!睆堌┯钫f。
“你先別忙著背鍋,這個事你們可以和解,如果能夠滿足謝老師的賠償要求,而且他也諒解你們,可以不立案?!?p> “不和解!你們年輕人太不講理了,一言不合就把我東西賣了,我這房子明天就有租客入住,這些家電我還得現(xiàn)買,太可惡了你們!”
“你們家電賣了多少錢?”警察問。
“一千一?!睆堌┯钫f。
“那剛剛達到‘?dāng)?shù)額較大’的標(biāo)準(zhǔn)?!?p> “我那彩電冰箱洗衣機雖然舊了點,但價值起碼二千五以上。”房東說。
“你們雙方好好溝通溝通,看著你們倆個斯斯文文......”警察說,轉(zhuǎn)頭又對房東說,“您也別太上火,您說一個賠償金額,看他們能否滿足您的要求,能夠和解最好。
“當(dāng)然我只是建議,能和解就和解,不和解就走法律途徑,該咋辦咋辦?!?p> 警察走出這間辦公室,留下他們?nèi)藴贤ā?p> 房東搖頭晃腦開始幸災(zāi)樂禍。
王若文呆若木雞。
張丞宇從來沒有碰到這么棘手的事,頭上似澆了一盆冷水,感覺渾身在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