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二狗受了這番羞辱很不服氣,把聞明和這幫小子罵個不停。
聞明沒有理會尚二狗,來到景震昆跟前蹲下,又要故技重施。
眼看要挨耳光,景震昆叫了起來。
“聞明,打人不打臉,你讓我起來,有話好好說。”
“哼哼,王若文還說你是個練家子,也就是個花拳秀腿?!?p> 已遭了一頓打,景震昆不想再吃眼前虧。
“不說這些,你讓我起來?!?p> 公園里雖說沒什么人,可幾十個人這么一鬧,就有人圍了看熱鬧。
己方得了便宜,自己也出了惡氣,聞明示意放開他們。
尚二狗顫顫巍巍站起來,鼻青臉腫頭破血流,指著聞明。
“小子,你給老子等著?!?p> “老東西,還不服氣是吧,還嫌揍得不夠?”
聞明撕了個口香糖若無其事嚼起來。
尚二狗一瘸一拐就沖著聞明去,景震昆忍著腰疼攔住了他。
“二哥......聞明,今天這事就到這里吧,我認栽了。”
聞明哈哈笑了起來。
“揍是揍了你,可事情沒有完,咱得說明白了,這若文......”
“讓給你?!?p> 聞明收住笑容認真望著景震昆,難以置信他說的話。
“呵呵,我以為為了若文那么漂亮的姑娘,我們且得有幾番爭斗呢?”
景震昆一副服軟的口氣:“不過是個女人,我想得開,這次你贏了。”
聞明愈發(fā)狐疑:“不能這么簡單吧?”
“就這么簡單,可你先別得意,我答應(yīng)你,若文不一定答應(yīng)你?!?p> “那你不用管?!?p> 景震昆攙著尚二狗就要走,被那群人攔住。
“這就放他們走?”
聞明點點頭。
景震昆剛走了幾步,聽到聞明在后面嘲笑他。
“原來你他媽的慫包一個,她怎么能看上你這慫包?”
一群人紛紛笑起來。
景震昆完全顧不得顏面,扶著尚二狗落荒而逃。
出了公園,兩個人打車來了這里包扎傷口。
顧睜望著他們不知說什么好。
半晌開口道:“跟你說了別管這閑事,你偏要為她報仇,現(xiàn)在可好,舊仇未報再添新恨,說起來讓人笑話?!?p> “為了若文挨了這一頓,我倒不后悔?!?p> 尚二狗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
“為自己女朋友報仇有什么后悔的,況且人要搶你女朋友,你這話簡直莫名其妙。”
景震昆苦笑。
“二哥,你不知道實情......”
“我不知道什么實情,莫非你們瞞著我什么?”
看事已至此,顧睜就把事情原委說與尚二狗。
尚二狗氣得在大腿上猛拍一下,指著顧睜。
“顧睜,你說你辦的什么事呢?”
又指著景震昆:“你是狗拿耗子,我也是。”
顧睜趕緊安慰尚二狗說都是自己的錯。
“不能就這么算了,咱們得跟那聞明算賬,這幫孫子把我好一頓扇,媽個巴子的?!?p> 景震昆不言語,顧睜說道:“二哥,你別急,咱先摸摸這小子的底細,看他是什么來路?!?p> 尚二狗納悶:“四九城,從沒聽說過聞明這一號,這小子從哪里冒出來的?”
雖然嘴上不說,但景震昆對顧睜很不滿,顧睜也看得出來。
另一面,尚二狗話里話外對顧睜事先沒說實話也很有意見。
顧睜自覺對他們雙方都理虧,坐東帶他們到五星級飯店搓了一頓,算是給他們賠罪。
事沒有幫景震昆辦利索,尚二狗無功可表,可他覺得挨了揍也算有苦勞,還期待著景震昆能有什么表示來謝他。
結(jié)果從飯店出來臨分別的時候,景震昆竟然沒有看他一眼,更沒有什么表示,尚二狗就對景震昆生了一層恨意。
加之,他看不慣景震昆與聞明那伙人干仗時的慫樣子,更加對景震昆沒了好感。
顧睜開了景震昆的車。
“你把我送回家,車開回公司?!?p> “不行,因為這事耽擱,上午的面試取消了,下午還得面試?!?p> “你自個面試吧,我頭疼腰疼的,不想管這事了。”
“你爸上午給我打電話,我提了這事,他說明天從沈陽過來,你若下午不面試,他明天來了問你這事,你不好回答?!?p> 景震昆也怕被父親問個一問三不知,只得跟顧睜一塊回了公司。
路上,專門買了一頂旅游帽戴在頭上遮丑。
顧睜回了公司才知道前臺沒有通知應(yīng)聘者下午面試,把前臺小姐和頂替工作的人員狠批了一頓,緊急安排通知應(yīng)聘者下午來面試。
張丞宇待在辦公室,心情煩躁沒抓沒撓,反反復復玩windows系統(tǒng)的掃雷游戲。
中午的時候想要回家,王若文打來電話說白運鵬下午還要開會,就沒回去。
吃了午飯,感覺困倦就爬在桌子上睡。
一點多的時候,東陽美騰工作人員打電話通知他面試。
張丞宇掛了電話興奮地跳了起來,百米速度跑到洗手間洗了把臉,趕往東陽美騰。
幾十個面試者坐在大會議室等待面試。
張丞宇耐心等待著工作人員喊自己的名字,不時與左右兩邊的人說上兩句。
四點多的時候,顧睜親自來喊他去面試。
顧睜打開景震昆的門,打出有請的手勢讓張丞宇進去。
“這是我們公司景總?!?p> 顧睜帶上門走了。
張丞宇看到一個人在辦公桌后背對著自己坐,頭上戴頂灰色旅游帽。
心里不免好笑,辦公室還戴什么帽子,怪頭怪腦的。
“景總,您好?!?p> 景震昆不答應(yīng)仍坐著沒轉(zhuǎn)身。
張丞宇又大叫一聲:“景總,您好?!?p> 景震昆慢慢轉(zhuǎn)過身來,不禁目瞪口呆。
“張丞宇!”
張丞宇也覺這人面熟,口音也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景總,您好,我是張丞宇?!?p> 景震昆摘下旅游帽:“我是景震昆?!?p> 張丞宇驚得站了起來。
“啊,是你。”
景震昆搖搖頭哈哈笑了起來,忽又止住笑容摸摸頭。
“真是冤家路窄,他媽的!”
“東陽美騰......你......”
“東陽美騰我爸開的公司,我是公司副總,有問題嗎?”
張丞宇滿懷信心一路趕來面試,沒想到是這種情況。
如剛剛挑起一筷子香噴噴的牛肉面往嘴里送,卻發(fā)現(xiàn)碗里面有個死蒼蠅。
真他媽惡心。
轉(zhuǎn)身要走,被景震昆叫住。
“你不是來面試的嗎?”
“我要知道是你面試,我就不來......”
“別呀,你不面試我不勉強,相信我們這小廟也容不下你這大菩薩,不過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如好好聊聊?!?p> 看著嬉皮笑臉的景震昆,張丞宇心中的無名火迅速往高里躥。
“我跟你沒什么好聊的?!?p> 張丞宇去拉門把手,景震昆早幾步上來按住門把手。
“聊聊唄,若文最近好嗎?”
“起開,她好不好關(guān)你屁事。”
張丞宇要掰開景震昆的手。
景震昆死死按住門把手。
“怎么跟我沒關(guān)系,看到我頭上白紗布了嗎?這就跟她有關(guān)系?!?p> 張丞宇覺得景震昆這是在羞辱自己,在嘲笑自己來他的公司面試。
他使勁推了一把景震昆,景震昆踉蹌著后退了幾步。
“張丞宇,你狗日的,給老子站住,我有話要對你說?!?p> “沒功夫跟你閑扯。”
張丞宇猛地拉開門就要走。
景震昆笑起來。
“實話跟你說吧,若文她遇到流氓了,被那個流氓又是摟又是抱又是親的,你興許做了烏龜王八也不一定?!?p> 張丞宇狠狠地摔上門,轉(zhuǎn)過身來,眼露兇光目視景震昆。
“你別玷污她的名聲,嘴上留點德?!?p> 景震昆冷笑著走到張丞宇身邊,抽一根煙給他。
“你先別下結(jié)論,等我慢慢給你講完了,你再判斷我是不是玷污她的名聲。”
張丞宇擋開景震昆的手,掏出煙盒抽了根一煙。
在認出景震昆的第一時間,他就想迅速離開。
那一次,在若文家里,他說的那些羞辱自己的話仍記憶猶新。
說自己沒房子沒票子沒車子,說自己是個窮光蛋。
那些話對張丞宇是莫大的刺激和羞辱。
而今,竟然鬼使神差到這個曾狠狠侮辱嘲笑過自己的混蛋面前應(yīng)聘。
太荒唐太諷刺了。
不能被這個混蛋再次羞辱笑話了自己。
每待一秒鐘在這里,自己遭受的蹂躪與折磨就會成百上千倍地增加。
可是,他突然說若文被流氓強行摟抱。
羞憤、自卑與無地自容的情緒暫時沉了下去,對若文的擔心火箭一般升騰起來。
且聽他是否有真憑實據(jù)還是胡編爛造。
張丞宇把煙點著坐了下來。
“你說吧,我倒要聽聽你會怎樣誹謗編排若文。”
景震昆拿了一瓶礦泉水放桌子上。
“不管你為何來我這里,來了總歸是客?!?p> “別廢話!”
景震昆扶著腰慢慢坐下,指指頭上的紗布。
“看到?jīng)]有,這是為了若文被人打的,為了給若文報仇被那個流氓打的!”
景震昆三言兩語把青年公園火拼斗毆的事情說了個大概。
“說起來你是若文的正牌男朋友,可是,你卻不能保護她,要你何用?
“她沒告訴我?!?p> “她是沒有告訴你,那是怕你擔心她,怕你與那小流氓拼命?!?p> “......”
“哼哼,你喜歡她你愛她,我也喜歡她也愛她,可你不能保護她,你不能讓她快樂不能讓她幸福,而我能保護她,可以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你不要胡言亂語,說什么喜歡什么愛,我能保護她的,若文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若文的屈辱不只被聞明那流氓糾纏一樁,有個醫(yī)院的主任也對她上下其手......”
張丞宇扔了煙頭騰地站起來。
“別說了!”
“別上火,這些都不是編排的,我喜歡若文,希望她一切都好,更不會隨意誹謗她毀壞她的名聲?!?p> 張丞宇仔細回想若文近來與往日不同的地方。
人漸顯消瘦憔悴,動不動就哭鼻子。
郝莉莉和馬輝說的那些話又從旁佐證了自己的猜測。
無端端的換手機號......
一樁樁小事分析下來,完全與景震昆所說的對得上。
為了完成胃藥的開發(fā)任務(wù),她在醫(yī)院里忍辱負重,遭了流氓主任的非禮。
外面又遇上一個不知羞恥膽大妄為的小王八羔子。
“你怎么不言語,怎么不反駁我?心里在一件件捋這些事吧?你若要讓她快樂讓她幸福,又何必讓她去醫(yī)院干那下賤的工作?”
景震昆說的是實話,張丞宇坐了下來。
張丞宇找不到能反駁的話,脹紅了臉,心在猛烈地震顫。
“我若是你,就不讓她上班,或者讓她到我自己的公司上班,在我自己的公司誰敢對她無禮?所有人都得敬著她護著她。
“你沒有能力保護她,沒有能力給她快樂讓她幸福,而我能給她這一切?!?p> 景震昆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寶劍句句刺中他的要害。
張丞宇處在崩潰的邊緣,任由景震昆無情地呵斥自己。
無言以對,無力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