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天生棄妃難自棄

第二十八章 血濃于水

天生棄妃難自棄 妧兮 5476 2014-08-07 11:15:01

    城西,野竹林

  一道白月光閃過,黑衣男子悠然起身,道:“如何?”

  只見那襲白衣終于站定,隱在竹葉間,無比恭敬的對林間休憩的男子道:“屬下無能,只查到她是天澈皇室的一位妃子,年方二八,名曰懷柔。”

  少年說話間,流露出一副隱澀,并非他無能,而是君屏幽的百名隱衛(wèi)太過能耐,無論他以如何姿態(tài)靠近,都會被他們察覺,只好在寺外暗暗打聽。

  “呵,無妨,你退下吧?!蹦凶铀剖怯^察到隱月暗地里流露出的無奈,遂也不再為難他。畢竟這個少年雖然自小跟著他,盡心盡力,交代他的事兒若是完成得不好,他自個兒也會難受到自責。他又何忍為難?

  “公子……”隱月訥訥道。

  “抬起頭,無須介懷,這樣才更有意思不是嘛?”男子繼續(xù)躺下,清潤吐口。

  “是……”又一襲白光閃過,較之剛剛的無力,多了一份堅定,從剛剛的觀察來看,主子不生氣就好,這樣他也就可以安心退下了。

  待白光隱去,黑衣男子對著手中的白玉劍有些傷感的喃喃道:“懷…柔……,呵,真是個好名字……”

  待日光落下,北苑的風忽然變得有些清冷,一襲黑衣在暗夜中隱于無形,身過之處,便留下一股奇香,似是罌粟花的味道,埋伏在暗夜中的隱衛(wèi)紛紛倒下,這種奇香他們聞所未聞,一開始還以為是這寺中種的花草香,遂毫無防備,紛紛倒地昏厥。不知者還以為是抵不過這夜深時的困倦,入了夢鄉(xiāng)。

  葉若維聞到奇香后,一開始還以為是幻覺,這里怎么可能會有罌粟花的味道……無比懶散的翻了個身,但突然發(fā)現(xiàn)門口有一個黑衣人,當即警覺的蒙上被子,可是,幾番撲騰,還是無法阻擋那香味竄入鼻子,神智開始不清……

  遂直到被黑衣人抱起攬入懷中才無比懊悔方才為何要趕走那個腹黑狂,若是有他在,或許自己就不會遭殃了。

  不過只是片刻便昏睡而去……

  黑衣男子自然是注意到懷中女子的反應,嘴角微勾起一抹笑意。

  除北苑這細微的動靜以外,寺廟一切正常,遂寺內(nèi)的小沙彌并不有任何反應,繼續(xù)照往常一般守夜。

  南苑,清云大師的暗室中,紫衣男子正在運功替藍衣女子療傷,因為她傷得是肺腑,遂不能馬上就將真氣注入她體內(nèi)護住心脈,只能點住她傷口處三處穴道緩住血液的流速,待到如今才終于穩(wěn)住,開始凝結(jié),君屏幽自然是知道這是治療的最佳時機,遂出了北苑便徑自去了南苑,還不忘回頭無奈的看了屋內(nèi)說翻臉就翻臉將他趕了出來的葉若維,暗暗嘲諷自己果真著了魔道了,居然破天荒的被一個女子從自己的落榻處趕了出來也不惱。

  抬頭望向暗夜,忽而想起了什么,徑自飛向南苑。

  早先,他安排藍卿住在那,如今,該是去替她療傷的時刻了。

  一方面,不想葉若維因為藍卿的傷有何負擔,另一方面念在藍卿本身并無過錯,遂,君屏幽對自己親自出手治好她倒也并不抵觸。不過,底下的人卻是受寵若驚。

  先前有了忘情花種做底,藍卿的心臟有半柱香的時間停止跳動,遂血液凝結(jié)的速度才能加快了三倍,本來需要三日,如今一日不到便可以施以治療,從某種方面來說,葉若維才是她真正的救命恩人,因為沒有了那花種,三日后藍卿雖然傷口凝結(jié),但終將因失血過多而亡,遂,綠影才會哭得那般傷心,因為她知道姐姐傷的實在是太重……

  如今王爺親自施救,再加之看到藍姐姐的氣色不再似先前蒼白,而是逐漸有了血色,綠影自然是難掩心中的激動之情的,在房內(nèi)幾次起身,最后干脆把自己關(guān)在了暗室外,就怕自己來回踱步太晃眼干擾了王爺救姐姐。

  不由浮想起早上的情景,到現(xiàn)在還覺得不可思議。

  以往她若犯了錯,必會被罰去禁閉,可今日為了殺那禍水險些害死姐姐,王爺卻不罰她……還派人安頓姐姐……

  雖然驚異于王爺?shù)母淖?,不過對那女子依然是憤恨的,但迫于擔心姐姐,遂再無言語,就扶了姐姐去南苑,居然破天荒的發(fā)現(xiàn)這里面居然有暗間,幾番思索之下,自然料到這里是清云大師的住所。

  早先聽聞有位高人隱居于這座寺廟,卻不曾料想是在這兒。只可惜房內(nèi)除了一盤散亂的棋,再無別處清云大師留下的神跡。而且這間暗室雖然一塵不染,但已經(jīng)無人居住,難為王爺了,知道藍卿的傷需要靜養(yǎng),不惜遷到清云大師的住處,不過,這兒的確是最佳的療養(yǎng)處所。

  除綠影的發(fā)現(xiàn)之外,藍卿還細致的嗅到房間內(nèi)四處縈繞著一股清香,不僅有助于靜心凝神,還可以閉目養(yǎng)傷,那股香味不自覺的便能引人聯(lián)想到春回大地,萬物新生時的情景。

  不得不說,王爺?shù)捏w貼入微無人能及。

  “你果然是有預謀的!”一聲怒喝沖破云霄。

  而隱在暗處的少年則無比憤恨的看著她,一雙清涼的眸子此刻正十足的冒著火兒。

  暗自回想之前的情形,太陽剛下山,主子便離開了竹林,還不讓他跟隨,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居然抱回了一女子,再定睛一看,居然是……不由氣惱,若非那時葉若維睡的正香還算安分,他指不定上前奪過她然后一把扔出去。

  他家主子何時屈身抱過誰了?不曾想這剛躺下,她一句怒吼就攪了自己清夢,難為主子睡了一天精神十足,他可是白天奔波了一日,累的就差趴下了~~~

  暗自不平,公子素來喜清靜,遂一直以來都在這野竹林休憩,如今為了她免受風寒特地找了家上好的客棧住下,卻不曾想這女子醒來第一句話不是感激,反倒還懷疑主子的居心,

  遂在心底怒罵:天地良心,就算你倒貼,我家公子還未必看得上呢!

  “那你要如何才相信我?”黑衣男子一臉平靜的看著這個醒來就炸毛的女子,覺得她果真與其他女子不一樣。

  不知為何,只要她在身邊,他就覺得特別安心。

  男子話落,葉若維一愣,似是沒料到他會這么問,

  待到胸口擠壓的火兒全然消退,她忽然想起自己早先醒來之時,這男子似是對著一樣東西看得出神,但一見她醒,就迅速放回懷中了,很是神秘……

  莫不是寶貝?想罷,她湊近黑衣男子,伸手去抓他身上。

  葉若維手剛伸到懷瑾胸前又收回來,她本來想著就這樣搜刮了他的寶貝作為發(fā)泄也不錯,但又想到是在他懷里裝著,如何也下不去手伸入一個男人的衣服內(nèi),只能板著臉在他身上打量,目光定在他腰間拴著的玉佩身上,這樣剔透瑩白溫潤的玉佩一看就是價值連城,更何況這個人身上肯定沒有次品,她再不猶豫,伸手一把將它玉佩抓住,“這個給我!”

  “給你你就信我?”懷瑾挑眉。

  “嗯!”葉若維相當有氣勢地看著他。她無非是想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帶到了一個無比陌生的地方,心里暗暗氣憤她自重生到懷柔的身體,就一直處于下風。居然三番兩次的被欺負還毫無還手之力。若說君屏幽屬貓的,那這個男人就是波斯貓了,貓中極品啊,走路非但沒聲音,居然還能這么容易就把她俘獲了。

  再這么下去,她身為特戰(zhàn)隊隊長的顏面置于何地?不禁再次肯定這男人早先幫她果然是有預謀的。

  要不然不會將她劫走。只不過,這男人似是將自己放到床上后再沒有碰過自己……看上去不像劫色……

  再看看自己手上的紫金鐲子,也還在……不是劫財…仔細一琢磨,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沒吃什么虧,遂一改炸毛氣焰,暗暗消去心中的火兒。

  不過,這男子莫名將她帶來,她定然是不能就這么輕易罷休的,好歹她也是一位少校,若這么容易就被劫走的事兒傳出去還不將隊友的大牙給笑掉?

  思前想后,突然就想起他早先揣在懷里的寶貝了。本拿他身上的寶物作抵倒也不賴,一方面以示警告,下次再偷襲,她定不輕饒!另一方面,也讓他胸口煩悶一陣,畢竟是寶貝啊,少了總要心疼的,下次再出手估計也不敢這么明目張膽了!終是下不去手,但也不能作罷,遂就想若能奪了他的隨身玉佩也不賴。

  良久,懷瑾溫和的眸光破碎出了一抹幽深,他深深地看了葉若維板著的小臉一眼,似是發(fā)覺了她眼眸中的堅定,忽而伸手去推她的手,葉若維抓著不動,他輕笑道:“你如此抓著我怎么給你解下來?”

  給她了?葉若維再度愣神,這么好說話?

  懷瑾白皙如玉的手指輕輕一挑,他腰間的玉佩落在了手中,他塞進葉若維的手里,隨意地笑道:“既然想要,就送你吧?!薄安粫羌俚陌??”葉若維將玉佩拿在手中,對著窗前研究。

  “呵呵,假的?!睉谚辉倏此?,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此話一出,葉若維反倒安心了,想想難怪這么輕易就給她了,這古代的東西即便是假的,流落到現(xiàn)代也是古董寶貝,價值連城,更何況這白玉觸感極佳,能沾得了他的身的東西,如何真能假的去,再不猶豫,將玉揣進懷里就要走。

  “就這么走了?”懷瑾再次出聲。

  廢話!不走的話等著你將玉佩要回去么?葉若維回頭白了他一眼。

  “那你就早些回去吧,明日我們一起去南山看落櫻?!睉谚馈?p>  “不去!”葉若維掀開簾子,腳步邁出門檻。

  “這南山最出名的不是落櫻,而是櫻花釀,七年前我親自埋下一壇,欲等來日與佳人一同品飲,沒想到這一壇櫻花釀一埋就是七年,埋了七年的櫻花釀倒不稀奇,但稀奇的是我釀制的手法獨特,先以內(nèi)力將櫻花蒸出醇度,又放了十幾種南山才有的名貴藥材。這樣的櫻花釀古往今來只此一壇。無價可買,連皇上怕是都喝不到,你確定不去?”只聽懷瑾聲音不緊不慢地跟著葉若維的腳步傳了出來。

  “去!誰說不去了?你明日就在野竹林等我!”葉若維立即沒節(jié)操的反悔了。

  “好!”懷瑾痛快地應聲。

  葉若維不再回頭,也懶得再說話,抬步出了客棧。

  暗自困擾,幸好她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認得這兒是圖志上城西的一所客棧,不然要回去還當真會迷路,君屏幽呢,該死的腹黑狂!居然沒來找她!

  幸好這兒離寺廟也不算遠,加上她現(xiàn)在會輕功,飛回去倒也不是很費時間。

  她剛走后不久,隱月飄身進了房間,看著主子,不贊同地道:“公子,您怎么將您從不離身的玉佩給了她?那可是代表您身份的唯一信物,更何況還是……

  “隱月!”懷瑾淡淡地打斷少年的話。

  少年立即住了口。

  懷瑾看向窗前,葉若維早已經(jīng)走遠,一縷明月如紗從窗邊飄進來,直直落在他腳邊,形成一個光圈,他就那么靜靜地凝視那抹月光,半晌,低聲道:“父王和母妃去了七年了呢!”

  “……是!”隱月垂下頭。

  懷瑾繼續(xù)沉默,隱月也不再說話。房中靜靜,彌漫著微暗的氣息。

  許久,懷瑾中指撫向額頭,輕輕揉按,須臾,他放下手,似乎十分好笑地搖搖頭道:“多少年無人敢碰我的東西了呢!呵……”

  隱月抬眼看向主子,心中緋腹。公子如此高貴,王城多少小姐只能偷偷仰慕而已,別人從不敢近他身三步,何況動他東西了?他如身在云端,何人敢褻瀆?也只有這女人無法無天敢在他家公子頭上動土。

  “一塊玉佩而已,總歸是身外之物,她既然想要,就給她吧!”懷瑾低頭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腰間,那塊玉佩是他身上唯一佩戴的東西,他敢斷定,若是今日他腰間再佩戴了別的東西也會都落入她手中。他無奈一笑,不欲再多說,轉(zhuǎn)了話題問道:“君屏幽可離開了?”

  “回公子,幽親王得知先皇宮還有遺召后就立即離開了。想必是事關(guān)重大,連辭行都交由下人轉(zhuǎn)達,懷柔小姐那時候正在您房里,所以,拿下人將話傳給懷柔貼身婢女宛若了。這會兒估計已經(jīng)知道了?!?p>  又道:“公子若不放心懷柔小姐,隱月這就派人去盯梢?!?p>  “不必,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明日她自會來?!睉谚D了頓,轉(zhuǎn)而看向隱月:“你在怨我待她與別人不一般?”

  隱月一驚,他自小在主子身邊,即使有怨言也不會表現(xiàn)出來,卻不知主子還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立即道:“屬下不敢!”

  “你相信這世上有血濃于水的感覺么?”懷瑾不再看隱月,轉(zhuǎn)而看向窗外。

  隱月一愣,似是不明白公子為何這么問,據(jù)他所知,公子的家人早已都被……

  可以說,公子現(xiàn)在是孤身一人,再無親人。

  “呵呵,不怪你,就連我也不相信,在這世上還能找到這種感覺!”懷瑾淡淡一笑,起身站起,雙手背在身后,看向窗外,繁星滿天,烘托著一輪明月,他聲音有著淡淡的涼意,“一直被繁星遮蔽了雙眼,如今才方覺明月就在身邊!”

  隱月不語,主子這般暗示,莫不是……心下隱隱約約猜測到了幾分,再不怨公子對懷柔小姐的區(qū)別對待了。

  甚至暗暗惱怒自己為何如此愚鈍。

  “去睡吧,明日上南山。”懷瑾離開窗前,對隱月道。

  “是!”隱月退了下去。

  懷瑾來到床前,寬衣欲躺下,下習慣的去解腰間的玉佩,卻發(fā)現(xiàn)如今空空如也,忽而腦中浮現(xiàn)起方才懷柔湊近自己時的情景,不由得一笑,不再解腰帶,翩然落到床上躺下,順手一揮,燈滅。

  客棧清風靜靜。

  寺廟北邊院子就熱鬧了些。

  懷柔得了玉佩回到了北苑,難得的沒見君屏幽那個腹黑狂攔在門前,早先她還怕那一百隱衛(wèi)會攪得這寺廟不得安生,如今一看,倒也平靜的很,遂心情大好,抬步走進院子。

  宛若立即迎了出來,猶似兩眼冒金星的看著她,匆匆忙忙道:“娘娘不好了!宮里出大事兒了!”

  “皇上死了?”葉若維第一件事便想到這個,暗想,現(xiàn)世安穩(wěn),能出什么事兒,能想到的也就這個了。

  那個冷血的男人壞事做盡,必然短命,死了倒也省事兒,

  遂不管宛若如何急迫,身下腳步不停,無比愉悅的進了屋子。

  “不是!”宛若腳步不停的跟著葉若維進了屋。

  “那還能有什么事?”葉若維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想起那個男人還好好的活著就來氣。

  “方才藍卿過來說幽親王匆忙回宮了,貌似與先皇有關(guān)?!?p>  先皇?雖然葉若維并不討厭先皇,甚至覺得他較之圣祖更為仁厚賢明,不過,已經(jīng)答應懷瑾她要去南山了,做人不得無信!

  再者說,她當著那個冷血的男人的面說過不回宮的,如今若這么灰溜溜的回去倒是著了他的道了!

  “嗯,我知道了?!毕胫幢阆然视惺?,也輪不到她管,何必瞎摻和,不如先睡覺。

  “那……小姐……”宛若看著如此淡定的娘娘,一時消了些心里的急躁。

  “明日去南山,你先下去吧?!比~若維自然知道這丫頭想問什么,干干脆脆的答了,省的她又記掛一夜。

  “嗯!奴婢這就去準備?!蓖鹑羲查g松下心內(nèi)的磐石,歡喜道。說實在的,她也不愿意回去,就怕娘娘擔心幽親王追隨而去,如今不用回去,面對那冰冷的皇宮,還有那陰險的皇后,果真是天大的喜事兒。

  葉若維不再抬眼,呼啦呼啦的睡了去,吃飽喝足睡覺,睡醒游玩玩累休息,簡直是豬一般的生活,但是,她樂意!

  想起自己累死累活的爬上榮譽的巔峰,最后還不是摔得很慘,死了也沒能留下一副好身骨。倒不如這一世輕松些,再不去招惹那些塵世的紛擾,尤其是皇宮里的爾虞我詐。

  至于那個冷血的男人,雖然現(xiàn)在依然恨得牙癢癢,不過她倒覺得,只是時候未到,時候一到,就算她不出手,那男人也不會有好下場!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