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若維一時間徹底失了言語,搞不清自己是因?yàn)閿橙颂珡?qiáng)失去了戰(zhàn)斗力,還是根本就沒有真心想對付。
不過,她還沒到投降的地步,恨恨的瞪了君屏幽一眼:“下次有的是機(jī)會!”
“嗯,還真有些期待呢,從來都是我罰別人,還沒有人罰過我禁閉……”君屏幽笑道。
葉若維臉色一變,暗怒這人果真無敵了,居然喜歡受虐?轉(zhuǎn)念一想,他方才進(jìn)來好似身上有一股酒味,到如今,整個屋子里縈繞的全是酒味了,不由驚醒道:“你和皇上喝酒了?”
君屏幽點(diǎn)點(diǎn)頭。
“你倒沒被毒死?”葉若維暗暗心驚,他早先還讓自己不要碰這宮中的食物,自己倒是絲毫不警覺。
君屏幽坐著不動,微微挑眉,輕聲問:“你很希望我被毒死或者和皇上同歸于盡?”
葉若維聞言一顫,心思第一次被看人看穿,紅透的小臉變化了一番,看著君屏幽含笑看著她,氣也不是,怒也不是,惱也不是,恨也不是,半晌,有些無力的道:“禍害遺千年,就是希望你死估計(jì)也死不成?!?p> 君屏幽笑意漸濃,饒有興味的道:“哈哈哈,你知道就好?!?p> 葉若維羞憤地瞪了君屏幽一眼,當(dāng)沒聽到他的話。
“美人如花,浴后初出,羞澀云霞,軟如輕紗?!本劣暮鋈豢拷?,伸手勾起葉若維一縷青絲,清淺而笑,語調(diào)輕輕柔柔,如輕風(fēng)似細(xì)雨。
葉若維感覺她連腳趾尖都是滾燙發(fā)紅的,伸手打開他的手,惱道:“看起來翩翩君子,衣冠楚楚,原來是一個(調(diào))戲女子的斯文敗類!”
君屏幽低低一笑,聲音極是悅耳。
葉若維感念男人天生下來就是情場高手。連君屏幽這個看似疏離冷淡溫潤如玉的公子都有這般讓人打開眼界的時候。
她真不知道拿什么來拯救她這顆此時正在欲火上煎燒的心。紅著臉白了君屏幽一眼,忽然欲伸出腳踹開他,卻見他毫無征兆的向自己倒來。
這一次倒不似是故意……葉若維身子一顫,他身子怎么會這么燙?
“喂,喂,醒醒!君屏幽?!”葉若維的聲音愈發(fā)的急促,可是,躺在自己身上的人卻是一言不發(fā)。
宛若見勢,匆忙上來扶住幽親王幾欲倒地的身子,費(fèi)力的和娘娘合力一塊兒扶回到椅子上。
葉若維伸手抓過他的手腕,脈搏倒是還勻稱,只是,全身已經(jīng)發(fā)燙的快和煮沸的開水一樣了,不行,這樣下去不行,腦子會燒壞的……
“綠影,綠影你快進(jìn)來,你家王爺這是怎么了?”匆忙之下,葉若維對著門外疾呼。
不出片刻,綠影來到面前,瞪了葉若維一眼,一把打開她覆在王爺手腕上的手,轉(zhuǎn)而輕輕抓起王爺?shù)氖直汩_始探脈,小臉一瞬間扭曲,憤然道:“還不都是因?yàn)槟?!以后離我家王爺遠(yuǎn)一些!”
話落間,她扶起王爺,化為青煙就消失在了房里。
葉若維聞言一怔,愣在原地。
良久,腦子里回蕩的都是那句都是因?yàn)槟?,直至房里彌散的酒味消失殆盡才反應(yīng)過來君屏幽剛剛異樣的舉動……定然不是出于本意。
后悔之下,匆匆追了出去。
可是…無奈不能用輕功,加上綠影肯定不會再讓她見自己,凄然一嘆,回到屋中。
“娘娘…”宛若看著葉若維一副失神的樣子,匆忙上來扶住,躊躇了半晌才道:“其實(shí),王爺方才回來之時,奴婢就覺得他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兒,王爺自出生以來就從不碰酒的,可是他一進(jìn)門,奴婢就聞到了他身上很濃的酒味…”
“嗯?”葉若維一愣,訝異地道:“一次都沒喝過?”
“嗯!雖然奴婢也好奇為何王爺從來不碰酒,但是,這貌似是宮中秘辛,久而久之也就不敢問了?!蓖鹑艟従彽?。
葉若維皺眉,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匆忙推門而出,直奔皇上的寢殿。
“娘娘……你要去哪?”宛若抬步追了上去,順手提過一個燈籠,這夜路可不好走。
一路暗夜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光浮在周身純白的綢子上泛著微光,葉若維緊緊抿著唇,快速的走著,心亂如麻,腦子里裝的都是君屏幽之前與她拌嘴的畫面……
“我住在你這兒可好?”吃過牛排,君屏幽趁機(jī)要求,說實(shí)在的,無事獻(xiàn)殷勤本就該有目的。
葉若維卻嗤笑這人臉皮愈發(fā)的厚了,皺眉道:“這兒可不是你的王府,是後宮,讓你進(jìn)來已經(jīng)是犯了大忌了,還想住在這里,你不怕皇上明日就拆了這兒么?”
“後宮又如何,你在哪,我就住哪,如今我只問你一句話,好,還是不好?”君屏幽詢問,見葉若維不答話,低聲嘆道:“其實(shí),我一直都睡不安穩(wěn),沒你在……我睡不著……”
葉若維看向君屏幽,想起了先前在野竹林替他療傷時看到的寒氣堆積如山,還有心脈處慘不忍睹的重創(chuàng)……
那樣的重創(chuàng)如何能是尋常人能忍受的?七年寒苦,日夜不得好眠,這是何等讓人難以承受之重,她本來有些惱意,頓頓散去。
猶豫良久,終是忍不住輕聲問道:“你……那些年都是如何過的?”
“顏老兒知道我受寒毒困擾,每晚都不得好眠,所以尋遍天下間奇草異花,雖然依然對寒毒無效,可是卻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一種能有助睡眠的草藥,遂每到夜晚,都要喝上一碗才能入眠,時間愈久,藥也愈發(fā)的失去了味道,如今喝它就如白開水一般清淡,效用也是一樣,到最后我往往只能睡到半夜,后半夜卻是怎么都睡不著了。”
“怪不得你能抓得那么好的時機(jī)與老禿驢道別,還將我?guī)Щ啬惴恐腥ニ?,原來那時你就醒了……”葉若維嗔怪道。
君屏幽笑笑,不以為意。
葉若維沉默,良久壓制住內(nèi)心的疼意,試探的問道:“你現(xiàn)在還在用?”
“時間一長……成習(xí)慣了……”君屏幽低頭,似是無意,但又向是有意的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而一把將葉若維抱住,聲音極低極輕的貼在她耳邊道:“但是,有你在就不一樣了,我每晚都很安心,覺自然也就安穩(wěn)了許多?!?p> “是你的色心安穩(wěn)吧?”葉若維好笑的用胳膊肘子撞了他一下,但是卻是極輕,轉(zhuǎn)而收了笑意,皺眉道:“長期服用那種藥,會不會傷身?”
“你那么聰明,我若說不傷身,那才是假的?!本劣捻馕⒛?,“那時的我,日夜不得安睡,如何會在乎這藥是否真的傷害身體,反正也是殘命一條,能多存活一日,便是上天給我最大的寬限了?!?p> 一番話雖然說得無比淡然,可是任誰看了都會為之心疼,他那時也不過就是個孩子,如何就能真正對生命看得如此開脫?
葉若維心口一緊,急忙問道:“你老實(shí)告訴我,那藥是否傷了你的脾臟?”
“沒有,真的,我不過是個禍害罷了,你也說我要遺留千年的,如何能被那藥傷了身?”君屏幽依舊一副淡然,他對自己的事兒從來都不關(guān)心,只要她安好,他便好。
……
層層畫面翻篇而過,宛若方才的話語接踵而至。
其實(shí),王爺方才回來之時,奴婢就覺得他好像有哪里不對勁兒,王爺自出生以來就從不碰酒的,可是他一進(jìn)門,奴婢就聞到了他身上很濃的酒味…
葉若維方才醒覺……
苦澀的笑著,心中卻是盈滿了憤怒。
君屏幽,撒謊,你撒謊?。?!
葉若維心里暗怒,可卻是如何都罵不出口,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任由風(fēng)聲和宛若的疾呼聲在耳邊飄蕩,所有的情緒全然化為悲憤,都是因?yàn)樗矗?p> 的確是因?yàn)樗?!不,現(xiàn)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她要找到那個冷血的男人!他定然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會如此針對那個腹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