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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大明藩王賊兇猛

第9章 大禍何以發(fā)生在西北?

這個(gè)大明藩王賊兇猛 輕夢入星河 3050 2022-03-12 10:00:00

  “王爺有令,學(xué)生自當(dāng)效命!”

  “好!這事就交給你了!”

  朱明對徐四平第一印象很好,三言兩語決定了此事。

  徐四平起身拜別,自去執(zhí)行此事了。

  張大猛沒想到這前后一炷香的時(shí)間,這事就敲定了。

  他一臉懵逼……

  良久,張大猛回過神來,試探道:“王爺,這事……是否有些草率了……”

  朱明笑道:“既然是大猛叔推薦的人才,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再說了,這事不大不小,正能看出徐四平是不是可堪大用的人才?!?p>  張大猛嘴角抽搐,卻是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

  只是覺得別扭,這小王爺行止處事,卻無半分穩(wěn)重。

  雷厲風(fēng)行,一陣風(fēng)似的。

  全無宗室四平八穩(wěn)的氣派,大類追名追利的商賈之流!

  張大猛確實(shí)不知道,這未來數(shù)百年,正是“商賈之流”的光怪世界!

  ……

  王府,密室。

  此時(shí)雖是青天白晝,陽光卻是無法抵達(dá)這密封的暗室。

  唯有一盞孤燈冒著幽火。

  徐四平的輪廓在昏暗的火光下,明滅模糊,宛如鬼魅。

  他面無表情,眼睛直勾勾盯著秦守仁。

  秦守仁多年養(yǎng)尊處優(yōu),錦衣玉食,何曾經(jīng)歷這般光景。

  這間暗室里,秦守仁感受不到時(shí)間的流逝。

  眼前只有一個(gè)“人鬼難辨”的徐四平盯視著他。

  終于,秦守仁撐不住了。

  他吃力道:“是小王爺派你來的吧?”

  “我知道你,你叫什么徐什么來著……”

  “我想起來了,徐四平,李家莊那個(gè)外姓小子!”

  “呵呵,李家也夠狠的,硬生生毀了一個(gè)讀書種子!”

  徐四平依然面無表情,泥塑鐵胎一般。

  秦守仁腦子很亂,依然絮絮叨叨說著。

  他害怕陷入死寂……

  “沒辦法,誰叫你姓徐?”

  “你說是吧,誰叫你姓徐!”

  “你要是考上秀才,再中舉,中進(jìn)士,回過頭咬李家一口,也是一樁麻煩事!”

  “對了,你不知道吧,你爹還是你們徐家自家人下的藥!”

  “老李家心黑啊,就這么吊著你爹的命!”

  “知道你孝順,還假仁假義借了你這么多銀子?!?p>  “嘿嘿,九出十三歸,利滾利,你這輩子還能翻身?”

  “你說說,這人吶,是不是比毒蛇猛獸還要狠毒?”

  “……”

  秦守仁羅里吧嗦的,似乎想引起徐四平的注意。

  可惜,徐四平依然面無表情,不言語。

  忽然,秦守仁頓住了。

  他盯著徐四平道:“我知道,小王爺一定會要了我的命。”

  “你給我留個(gè)全尸,找塊好地葬了,我就告訴你我把銀子藏哪兒去了!”

  徐四平忽然起身,看著秦守仁。

  秦守仁更加來勁了。

  “我有十萬兩銀子,都是現(xiàn)大銀!”

  “到時(shí)候你找機(jī)會藏起來一點(diǎn),怎么都是白賺的!”

  徐四平笑了。

  他默默地把秦守仁綁在椅子上,手腳綁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

  又把椅子放倒,斜斜躺靠在墻邊。

  秦守仁雖然不知道徐四平要干嘛,但本能地感覺不對。

  他拼命扭動(dòng)掙扎著。

  徐四平做完這一套,拿起桌子上的燒刀子灌了一口。

  他對秦守仁豎起一個(gè)大拇指,笑道:“秦爺,您是這個(gè)!”

  “您可別忘了,我打小就借過印子錢。”

  “銀子可是催命的玩意,我老早就明白了?!?p>  “怎么?您臨死還要拉一個(gè)墊背的?我可不敢貪不該貪的錢!”

  秦守仁強(qiáng)辯道:“沒……我真沒害你的意思……”

  “十萬兩銀子……真金白銀!”

  “你信我!”

  徐四平又灌了一口燒刀子,嘴巴“砸吧”了兩聲。

  他忽然詭異一笑,“秦爺,我還年輕,就不給你玩心眼了!”

  說完,徐四平從懷里掏出一張平整的桑皮紙。

  乍一看,好似一張燒給陰曹地府的黃表紙。

  秦守仁一看這玩意,當(dāng)即臉白卡卡的,去了半條老命。

  “別……徐……徐爺……”

  “饒……饒了我吧……”

  徐四平笑嘻嘻的。

  “聽說這是太祖他老人家發(fā)明的小玩意,叫什么‘加官進(jìn)爵’,專門懲治貪官。”

  “嘿嘿,您這貪了十萬兩銀子,絕對夠資格嘗嘗了!”

  說完,也不顧秦守仁蠕蟲似的死命掙扎,把桑皮紙輕輕巧巧攤放在他面門上。

  又灌了一大口燒刀子,猛地往桑皮紙上噴去。

  秦守仁只覺呼吸困難,有如溺水。

  徐四平笑道:“秦爺,您這還是九品芝麻官,我再給您加一張,到八品,如何?”

  說完,他又給攤上一張桑皮紙。

  秦守仁拼命扭動(dòng)著,喉嚨里發(fā)出“嗚嗚”聲。

  如此反復(fù),徐四平又加了兩層,眼看著秦守仁真不行了。

  這才給揭了下來。

  秦守仁喘著粗氣,再看向徐四平的眼神,只剩下深深的畏懼。

  徐四平笑嘻嘻的,“秦爺,你這不行啊,才到六品?!?p>  “我尋思著,怎么也要混個(gè)紫袍重臣,封疆大吏?。 ?p>  徐四平拿出一沓桑皮紙,輕彈了兩下,發(fā)出幾聲脆響。

  秦守仁好半晌才回過氣。

  他哆嗦著烏青的嘴皮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徐……徐爺,我都說……我都說……”

  徐四平點(diǎn)點(diǎn)頭,斂去笑意,摩挲著桑皮紙。

  “秦爺,這次您可不能再逗弄我了!”

  秦守仁當(dāng)即竹筒倒豆子一般,事無巨細(xì),皆吐露了出來。

  徐四平問什么他就答什么,不敢有絲毫藏私。

  不多時(shí),徐四平走出了密室,朝正院走去。

  ……

  書房內(nèi),朱明打量著徐四平,微微愕然。

  他倒是沒想到,徐四平不僅是個(gè)人才,能力還要遠(yuǎn)遠(yuǎn)超出他的預(yù)料。

  前后數(shù)個(gè)時(shí)辰,就將此事完成了。

  如此人才,自然要獲得更高的尊重。

  落座之后,朱明命紫鵑上茶。

  朱明卻沒有急著詢問審問結(jié)果,和顏悅色道:“四平,你可知遼東戰(zhàn)事?”

  徐四平一時(shí)有些疑惑。

  他這會正襟危坐,等著匯報(bào)工作呢。

  朱明忽然有此一問,叫他無所適從。

  上有所問,必有深意。

  徐四平轉(zhuǎn)動(dòng)腦筋,思考了一會兒,實(shí)在沒有高見。

  他不敢在朱明面前耍機(jī)靈,只得坦誠道:“王爺,東虜癬疥之疾,何足掛齒?”

  朱明點(diǎn)點(diǎn)頭。

  徐四平的認(rèn)識,與大明一般有識之士的認(rèn)知?jiǎng)e無二致。

  實(shí)際上,朱明對這個(gè)說法也是認(rèn)可的。

  只要大明內(nèi)部問題不出太大的問題,以大明的體量,耗也能耗死韃子……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p>  “以大明之地大物博,東虜確實(shí)癬疥之疾。”

  “但你有沒有想過,倘若大明病入膏肓,縱是一幼齒小兒,亦可一拳擊倒!”

  徐四平臉色巨變,這話實(shí)在太過聳人聽聞。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大明何至于病入膏肓,王爺慎言!”

  朱明不以為忤,忽然又道:“瑞昌北臨長江,西界湖廣,南北通衢,商貿(mào)發(fā)達(dá),農(nóng)桑興旺。”

  “瑞昌城是好地方?。〉?,你覺得朝廷能收到多少賦稅?”

  徐四平不太習(xí)慣朱明跳躍性的思維。

  他思量片刻,苦澀道:

  “學(xué)生雖不是官府中人,卻也知瑞昌雖富,然錢糧多聚于豪族士紳手中,這些人可不會交一分一厘的賦稅!”

  “無非是從苦哈哈的泥腿子手里摳出一點(diǎn)錢糧,其中中飽私囊,雁過拔毛,層層盤剝,到朝廷手里,所剩無幾!”

  朱明又道:“窺一豹而知全貌?!?p>  “小小瑞昌如此,天下焉有交銀納糧的士紳豪族?”

  徐四平搖搖頭,“要想這些人交銀子,估計(jì)只有刀架在脖子上!”

  朱明笑道:“確實(shí)如此!”

  徐四平腦子有些迷糊了,王爺這天馬行空,是不是離題太遠(yuǎn)了!

  正疑惑間,朱明忽然話鋒一轉(zhuǎn)。

  “所以,朝廷只能從天下最貧弱悲苦的下民那里收稅?!?p>  “下民所獲無幾,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這收的不是稅,而是命!”

  “四平,大明富有四海,士紳豪族田連阡陌,卻是由最底層的貧民承擔(dān)著最重的賦稅,你覺得公平嗎?”

  轟!

  朱明這一問宛若洪鐘巨呂,炸響在徐四平心頭。

  徐四平腦子活絡(luò),知道王爺還有更露骨的未竟之言。

  朝廷要貧民的命,貧民雖弱,卻不是豬羊,任人宰割。

  若有“陳勝、吳廣”者登高一呼,天下必亂!

  他聲音唇干舌燥,聲音顫抖道:“王爺,這……”

  朱明抿了一口茶水,笑道:“這并不是什么秘密,你也是讀過書的,此事杜牧之早有定論。”

  “王朝傾頹,循環(huán)往復(fù),三百年光陰流轉(zhuǎn),非人力所能及!”

  “所以,我說大明朝是病入膏肓的巨人,并非妄言!”

  徐四平臉色發(fā)白,喃喃道:“后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后人復(fù)哀后人矣!”

  朱明點(diǎn)點(diǎn)頭,“不要以為本王危言聳聽,西北大禍將至!”

  徐四平緊張道:“王爺,如今雖有東虜之危,然新皇登基,掃除魏閹,朝野煥然,四方平定,為何還有大禍?”

  “大禍何以發(fā)生在西北?”

  朱明冷笑一聲,“呵呵,為何?”

  “如今新皇登基,眾正盈朝,又要加征遼餉了!”

  “陜西大旱,餓殍遍野,雪上加霜?!?p>  “皇帝要拿百姓的命去填遼東這個(gè)大窟窿,百姓能同意嗎?”

  徐四平咽了一口唾沫,只覺如墜冰窟,遍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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