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威力竟然這么大!
“報告統(tǒng)領,我還能再戰(zhàn)!”
張大猛道:“好!上去給王爺露一手。”
“把那個拿弓箭的老匪給老子弄死了,正好給自個報了仇!”
朱明看著韓龍中氣十足的樣子,確實不是重傷,也放下心來。
韓龍接過張大猛的命令,心中振奮得很。
他很清楚,這是在給他創(chuàng)造機會。
韓龍躍馬而上,飛馳數(shù)十步。
此時距離賊匪不過百余步。
對面的黑山也是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人敢單騎沖陣。
莫非是聽說書的講《三國演義》聽傻了,真以為有什么萬夫不當之勇?
韓龍卻是勒馬急停,掏出上好彈藥的魯密銃,點燃火繩。
黑山見狀,當即臉色一變。
他雖然嘴上不把火銃當回事,但也知道真被這火銃打中要害,也不是好受的。
賊匪看到韓龍舉銃欲射,也是嚇了一跳。
但聽黑山一聲嗤笑,“小的們莫慌,這賊廝離咱百余步,又不是炮,哪里打得到咱?”
黑山在人群之中,喊了一句。
那邊韓龍舉銃瞄了一下,果斷射擊。
砰!
只聽一聲巨響,大團硝煙泛起。
雙方人馬俱被這一槍吸引,緊盯著韓龍動作。
韓龍卻是看也不看戰(zhàn)果,撥馬便回。
只是槍聲作罷,賊匪陣營里傳來一聲哀嚎痛呼。
直到這時,賊匪才意識到,隔著一百步的距離,有人竟然被火銃打中了!
那射暗箭的老匪仰倒在地,胸口一個血淋淋的彈孔,汩汩冒血。
伴隨著老匪痛苦的哀嚎,滾熱的鮮血在冬日里冒著白氣。
如此重傷,眼見是不得活了。
尤其是這一聲聲慘叫,嚎去了賊匪大半士氣。
黑山面色一厲,提起橫刀就給老匪抹了脖子。
哀嚎聲戛然而止。
人命如草芥,殺人如殺雞。
“老顏不成活了,老子給他一個痛快!”
說完,黑山紅著眼睛,舉刀怒吼道:“兄弟們,沖過去,給老顏報仇!”
“再這么慢吞吞走下去,咱們都得倒霉!”
黑山也是發(fā)了狠心,帶頭沖鋒了。
“殺!”
賊匪哪管什么陣型,直直沖殺過來。
約摸二百步的距離,也就十幾個呼吸。
另一邊,王府眾人見韓龍得手,大聲歡呼起來。
苦練數(shù)月,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火銃在實戰(zhàn)中的威力。
張大猛吼道:“不要亂,不要亂,擺好陣型!”
“再近點,聽老子號令再放銃!”
王府眾護衛(wèi)士氣高漲,在張大猛的指揮下,更加沉穩(wěn)。
賊匪猛沖快跑,手中武器五花八門。
二百步……
一百步……
八十步……
這時,賊匪中忽然分出四五個手握長弓的老練弓手。
張弓搭箭,斜射箭矢,幾支箭矢拋射斜飛。
轉(zhuǎn)眼間,這箭矢就到了近前。
“不好!是步弓!”
張大猛低聲罵了一句。
朱明在軍陣之后,卻是看得清楚。
這幾支箭比原先偷襲的箭矢要犀利多了,射程也更加遠。
遠遠的拋飛過來,勢大力沉!
話音剛落,呼吸之間,幾支箭矢就扎進了王府人群中。
兩只扎進了雪地之中,已是見不到箭身。
一只箭狠狠扎進一個護衛(wèi)胸口。
箭矢帶著巨大的動能,直把這護衛(wèi)帶倒在地。
那護衛(wèi)一聲悶哼,卻是慘叫都無。
朱明定睛一看,這狠辣一箭竟是正中心口,一箭斃命!
一支箭帶著呼嘯之聲,死死扎進一人的腳板。
那護衛(wèi)哪里吃得了這樣的劇痛,拼命慘叫起來。
還有一箭正好射向騎在馬上的張大猛。
只聽張大猛猛喝一聲,“來得好!”
他揮舞巨斧,反手一擊,竟然格擋開這毒辣一箭。
張大猛厲聲道:“傷員拖下去!”
“別特么嚎了,死不了!”
但那護衛(wèi)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神,腦海里全然是劇烈的痛苦。
這不似人聲的痛苦哀嚎喊得眾人頭皮發(fā)麻,心神不寧。
此時,本就精神緊張的護衛(wèi)們好似一根緊緊繃住的琴弦,下一刻就要斷裂。
這一聲聲痛苦哀嚎,聽在護衛(wèi)們耳中,就像一刀刀割向這緊繃的琴弦。
張大猛心知此時情況危急,若要這幾個老練弓手繼續(xù)在后面放一輪暗箭,這幫沒見過血的新兵恐怕就撐不住了。
不待賊匪繼續(xù)沖近些,張大猛一聲號令。
“放銃!”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王府眾人,包括朱明,都被張大猛這一聲怒喝奪去注意力。
來不及多做他想,眾人機械地掏出火折子,點燃火繩。
長久訓練帶來的肌肉記憶讓他們下意識瞄準射擊。
只聽一陣“砰砰”作響,大團硝煙瞬間彌散開來。
這一刻,朱明也在重重護衛(wèi)之中,放了一槍。
刺鼻的硝煙升起,又在北風中消散。
回響的震天銃響還在耳邊轟鳴。
眾人錯覺地以為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滯。
而下一秒,賊匪中猛然暴起一團團殷紅的血霧!
朱明目光一掃,分明看到賊匪中已有十數(shù)人栽倒在地。
“??!”
慘嚎哀叫從對面?zhèn)鱽?,鮮血很快浸濕雪地。
紅的白的,分外扎眼。
與此同時,對面奪人性命的箭矢又拋射過來。
興許是彌漫的硝煙遮蔽了視線,這五支箭矢只中了一箭。
而這一箭卻好死不死,正中一個護衛(wèi)的眼窩。
“啪!”
那護衛(wèi)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仰倒在地。
剛才還喘著熱氣、活蹦亂跳的漢子,如此再也不能開口說一句話了。
朱明看著前方不足一米處死尸,一顆心猛然揪緊,喘著沉重的粗氣。
人命如草芥!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這個時代的殘酷!
這一箭就好像割斷琴弦的一刀。
有人終于忍受不了戰(zhàn)場的殘酷。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跑??!”
一個護衛(wèi)丟下火銃,就往身后狂奔,神情說不出的驚恐。
這護衛(wèi)已是心智盡喪,精神失常了。
一個個人,若是單個個體,必然有萬千思想,五顏六色。
而人群就好似羊群,一人帶頭,就會有一大群人緊隨其后。
無論多錯,不管東西。
受此挑動,不少心智不堅的護衛(wèi)遲疑不定,蠢蠢欲動。
更有三四個丟下火銃也跟著跑了。
張大猛虎目圓睜,怒吼道:“誰敢跑?”
“王爺還在這,親冒矢石,跟你們并肩作戰(zhàn),你們憑什么跑?”
一個護衛(wèi)眼神閃動,雙手發(fā)顫,嘴皮哆嗦道:“命只有一條!再多的銀子也不買命!”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這人丟下火銃,亡命似地,奪路而逃。
趙鐵柱卻是對著他怒罵道:“三娃子,老子艸尼祖宗!”
“沒有王爺,你老婆孩子早凍死了!”
那護衛(wèi)一心逃命,哪管什么老婆孩子,呼吸間就躥出去好幾步。
張大猛卻是紅著眼睛,一臉兇戾,眼神示意朱明親自動手。
朱明也不猶豫,拔出腰間佩劍,猛地投擲出去!
唰!
那劍本就是削鐵如泥的寶劍,鋒銳難當,正中后心。
逃兵腳步一滯,心口一痛。
他垂頭一看,只見一截帶血的劍尖戳了出來,已有寸許。
咳咳!
逃兵吐出幾口血,一頭栽倒在地。
朱明握著火銃,眼神狠厲,擇人欲噬。
此是成敗關鍵,容不得半點仁慈。
他沉聲道:“戰(zhàn)場逃兵,格殺勿論!”
“棄同袍而逃,即是謀殺諸位同袍!”
“此等狼心狗肺之輩,必要嚴正典刑!”
那些蠢蠢欲動的護衛(wèi)這才有些回神,皆低頭不敢亂動了。
朱明手指前方,又道:“你們又有何懼,這幫土匪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了!”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剛才那一輪火銃,早就打得土匪們神飛魄散,四處奔逃了。
只剩十余死硬分子,還聚在頭領身邊。
此時,黑山心中除了憤恨,只剩下后悔。
他沒想到,這王府竟然敢私藏這么多火器。
大明不禁刀槍弓劍,卻明令禁止火器。
私藏火器可是要判流放之刑的。
這么多火銃,這是要造反?
而黑山更沒想到,這小王爺?shù)幕鹌鳎谷贿@么大!
八九十步的距離,一槍撂倒。
哪怕是沒打中要害,也是血流不止,茍延殘喘,哀嚎痛呼。
眼見就不得活了。
他紅著眼睛,恨聲道:“兄弟們,給我殺!”
“這小白臉的火銃只能打一槍了!”
說完,黑山滿臉狠辣決絕,舉著大刀就沖了上去。
還剩下的十余悍匪亦跟著黑山?jīng)_鋒。
他們是黑山的心腹,也是分贓最多,行事最狠的核心土匪。
張大猛亦舉起巨斧,吼道:“兄弟們,跟我殺!”
身后陸三、韓龍、趙鐵柱也跟著沖鋒。
眼下土匪人手和王府人手差不多持平,但土匪們心更狠,手更辣。
黑山神情猙獰,沖著朱明狂奔而來。
王府的火器雖然犀利,自家確實吃了大虧。
但他相信,自己這幫老兄弟,絕對能把這些人全都干掉。
黑山也看到王府逃兵的一幕,以他料想,這幫人無非是仗著火器之利。
真刀真槍打一場硬仗,難道南贛花溪巢的好漢,還干不過一群新嫩?
但來自心底的不安讓黑山想要發(fā)狂。
到底還有什么能威脅到他?
難道是火銃?
不可能!
黑山也玩過火銃,放完一槍,再熟練的老手也得半盞茶的功夫才能再次施放。
但多年生死廝殺的感覺絕不會欺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