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九淵他們的右手邊,一個皮膚偏黑面容有些丑陋的書生一步三搖的走到他們身前搖頭道:“可是,你們能看得懂嗎?”
天策神朝文武分治,兵家和儒家看似分工明確,實則私底下早已是勢同水火。而且天策武院的院生極少會來天策書院,陸九淵和申屠夏俊兩人的武袍本就極為扎眼。
現(xiàn)在被沈從之一番調(diào)侃,四周不少人頓時發(fā)出陣陣輕笑聲來。正所謂文人相輕,至于武夫,自詡?cè)逖诺奈娜搜趴蛡兙透撇簧涎哿恕?p> 陸九淵微微皺眉時,一旁的申屠夏俊滿臉不屑道:“你們讀書人除了耍一肚子陰謀詭異還能干什么,有能耐去邊疆殺敵寇去啊!什么詩詞歌賦,看不懂又怎么啦,我們又不靠嘴皮子吃飯?!?p> “哼!”
“好沒教養(yǎng)的小子?!?p> “果然是粗鄙武夫,只懂蠻力。要是沒有圣人教化,咱們和荒民蠻子有什么區(qū)別?!?p> ……
申屠夏俊一開口,陸九淵就知道事情麻煩了。暫且不論他說的對是不對,但在這種文人聚集地直言讀書無用無疑是犯了眾怒。就好比是書生進了軍營,罵他們都是棒槌沒什么區(qū)別。
一時之間,原本擦肩而過的不少書生雅客都駐足皺眉。
原本只是打算鄙夷對方幾句的沈從文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小小年紀(jì),說話如此沒有教養(yǎng),應(yīng)該是來自邊陲的鄉(xiāng)下人吧!可識字否?可知書生智珠帷幄,決勝千里否?三公以及諸閣老、大學(xué)士、六部尚書中的三位無一不是書生,乃至當(dāng)朝大都督莫不是學(xué)貫古今。你一小小稚童,敢言讀書無用?”
正所謂‘文士殺人不用刀’,沈從文三言兩語間就呵斥的申屠夏俊面色鐵青,說不出話來反駁。
連當(dāng)朝大都督都給搬了出來,就像是將兵家祖宗抬出來鎮(zhèn)壓,申屠夏俊雖然莽撞卻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眼看著書院大門就在眼前,陸九淵看了看四周的眾人,心中不快:“這個家伙,是正好借此機會給自己刷名望了么?!?p> 那沈從文見申屠夏俊啞口無言,不屑道:“回去多讀幾本書再來吧!如此沒有教養(yǎng),正不知道天策武院是怎么教育你們的。”
“天策武院怎么教,輪不到你來說。”來到京都之后,申屠夏俊就極不如意。
此時又被當(dāng)眾奚落,心中怒氣勃發(fā),當(dāng)即就一個健步揮拳朝著沈從文打去。
“??!”
沈從文本來心中竊喜,卻萬萬沒想到在天策書院,居然有人敢動手行兇。面對申屠夏俊虎虎生風(fēng)的一拳,當(dāng)即失了方寸向后躲去。腳步一絆,就摔在地上,模樣頗為狼狽。
“混帳!敢在天策書院動武,當(dāng)真是無知莽夫?!比巳褐畜E然響起一聲怒喝。
只見一名輕裘緩帶的男子走出人群,身后一個如鐵塔般的護衛(wèi)當(dāng)即上前朝著申屠夏俊抓去。
轟——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yīng),申屠夏俊體內(nèi)白虎輪剎那運轉(zhuǎn)。白虎煞氣暴起,真元滾蕩而出。
身形高大的護衛(wèi)眼神一凝,周身突然閃起一層真元流形成雨霧般的虛罡。
“虛罡境?”
沒等申屠夏俊出手,陸九淵已經(jīng)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天策書院,禁止動武。”就在此時,數(shù)道儒袍身影出現(xiàn)在了人群之中。
三人都是身著儒袍,儒袍之上秀著一只雀兒極為靈秀。為首的一人站在兩方中央,一股浩然之氣波蕩而起將殺氣統(tǒng)統(tǒng)消弭于無形。
房玄清看到跌落在地極為狼狽的沈從文,眉角皺起。再看陸九淵和申屠夏俊,眼神稍稍一變:“怎么回事?”
天策書院看似大隱于世,人人可見。實則后面的桃園,生人莫入。想要看到書院的院生,唯有在此。銅雀臺、摘星閣以及冰井院,都會有院生駐守每半月一輪換。
看到書院的院生化開攝人的氣勢,沈從文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申屠夏俊惡狠狠道:“他們動粗毆打我!”
“不錯,在下愿意作證。”輕裘緩帶的青年沖著房玄清拱手,說道:“在下白鹿書院劉天賜,見過年兄。”
“原來是白鹿書院的高足,有禮了。”房玄清還禮道。
文士儒人心中的圣地,除開天策書院外就數(shù)八大院。在京都之中的白鹿書院,便是八大院之一。
而且劉天賜是當(dāng)朝大學(xué)士劉規(guī)的孫子,文名在外,房玄清也是有所耳聞??吹酱巳耍闹蓄D時升起一股親近。
“兩位武院同年,對此事怎么說?”和劉天賜見禮之后,房玄清略帶厭惡的沖陸九淵他們問道。
文武之爭古來有之,書院的院生倒也并非個個目中無人。只不過房玄清,算是鄙夷武夫的一派。也因此,他對陸九淵和申屠夏俊的一身武袍沒有半點好感。
沒等申屠夏俊開口,陸九淵已經(jīng)擋在他身前沖著房玄清搖頭道:“是那個人自己摔倒,與我朋友無關(guān)!”
“好不要臉!”
“明明是他們先動手,居然還說沒關(guān)系?”
“斯文敗盡,斯文敗盡?。 ?p> 陸九淵的話一出口,根本不用沈從文他們辯駁,便是圍觀的文士們都看不下去了。
看到陸九淵如此風(fēng)輕云淡的模樣,沈從文咬牙恨聲道:“明明是他先動手的?!?p> 陸九淵神情淡漠,盯著沈從文道:“我朋友碰到你了嗎?”
“你……”
“他只是修煉上出了岔子,剛才不小心泄露真元??刹]有傷到你一分一毫,是你自己腳下絆蒜與他何干?”
“你這是詭辯!”沈從文臉色變得越發(fā)難堪,指著陸九淵叫罵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不過在場這么多人為我見證,你還敢顛倒黑白?”
陸九淵搖搖頭,環(huán)顧四周道:“我剛才的話,哪里有錯,請斧正!”
“……”
一時間,所有人都傻眼了。
這個俊秀少年當(dāng)真恬不知恥,一身朱雀武袍在身原本讓人眼前一亮。但如此的潑皮,令人無語。
饒是劉天賜,都舔了舔嘴唇失聲笑了起來。
陸九淵的話,的確沒錯。如果單方面來說,申屠夏俊的確沒碰到沈從文。借口修煉出了岔子泄露真元,書院好像管不了這個。
但是整個事情合起來說,明明是對方無禮在先,反倒好像跟個沒事人一樣,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你這是強詞奪理,事情明明是……”此時的沈從文,有些失了文人氣度,開始喋喋不休的跳腳起來。
房玄清將這件事的起始全部聽在耳中,雖然也不喜沈從文此人,但也看出是申屠夏俊動手在先,當(dāng)即皺眉道:“賠禮道歉,此事揭過!”
“我賠他.媽.的禮!”申屠夏俊本就憋著一肚子的火,叫罵道。
“如此冥頑不靈,休怪我出手懲戒?!狈啃迓牭酱直芍Z,厭惡更甚。
“呵呵?!毖劭粗鴽_突開始升級,陸九淵輕笑一聲道:“事情的對錯,大家各執(zhí)一詞。憑什么讓我朋友道歉?”
面對房玄清的浩氣罡元在空氣中展現(xiàn),陸九淵毫無畏懼的一步步走上前道:“文人出言不遜在先無過?我朋友受辱還手便是罪無可赦?還是說你們讀書人真喜歡顛倒黑白?”
說著,陸九淵挑眉盯著沈從文呵斥道:“你瞧不起武夫,那是你的事。但是污言穢語,當(dāng)面辱人便有失斯文了。讀書人用讀書人的手段表達不滿,那我們武夫用武夫的方式回敬你,哪里錯了?”
此言一出,全場噤聲。
銅雀臺外,不少人都詫異的望著能言善辯的陸九淵。
如果按照他的理論,讀書人靠嘴巴罵人,那么武夫就該跨馬揮刀殺來。明明知道是謬論,但就沈從之和申屠夏俊一事,他們還真不知該如何反駁。
原本只是看戲的心理,并不反感沈從文的挑釁。但到了此刻,他們是真真正正對陸九淵和申屠夏俊開始有些厭惡了。
武夫,就知道仗著武力逞兇!
“好!好!好!”房玄清沒想到對方如此牙尖嘴利,沉聲道:“既如此,在下就請教一下兵家的方式?!?p> 心中憋屈無比的申屠夏俊眼前一亮,上前推開陸九淵道:“讓我自己來。”
“好!”
房玄清至少是虛罡境的修為,一身浩氣虛罡剛才展現(xiàn)令人驚嘆。不過申屠夏俊現(xiàn)在憋著火,陸九淵自然能夠理解。自己這位兄弟雖然還沒有進入虛罡境,但是竅穴凝練不少,未必會輸。
嘩啦——
一下子,銅雀臺門口匯聚的眾人當(dāng)即分散開來。不少剛剛前來的文士看到這一幕,趕緊加快腳步跨越數(shù)百臺階上前圍觀。
“哇!居然是要決斗了?!?p> “有意思,天策書院的弟子和天策武院的弟子干起來,而且是武斗。”
“閃開,讓我看看?!?p> ……
這么大的動靜,便是在朱雀臺內(nèi)對著詩文品頭論足的不少家伙都全部走出大門來。
ps:最近狀態(tài)極差,而且事情繁雜,讓我死了不少腦細胞。又被哥們拉去打了幾盤LOL,好在沒坑,哎呀呀,這么久沒玩,我的技術(shù)依舊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