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相傳,仙界往生海深處有一株常年吸收日月精華,天地靈氣的仙花——一石彼岸,因修行千年成仙,卻一直深居往生海,從不外出。傳言,她的靈氣可以凈化六界一切的邪魔戾氣,一人之力足以抵擋千軍萬馬,靈力浩瀚,難以估量。
五百年前,上古魔神蒼穹突然發(fā)動妖魔兩族進(jìn)攻仙界,引發(fā)一場前所未有的六界悲慘浩劫。魔神蒼穹乃上古魔神,吸納六界戾氣太多,魔功驚人厲害,六界之中無人能與之抗衡。為封印蒼穹,天帝命其太子鑄造神卷里的誅仙劍,此劍一出,嘯吟九天,斬盡妖魔,威力無邊。一石彼岸為助太子鑄成此劍,竟以她自身血肉祭奠了劍。
那日,三味火如一條條懾人的蛟龍翻騰不息,燃燒不止,一石彼岸一身白衣如一只白色蝴蝶,撲進(jìn)了那片深不見底的火海之中。那一瞬間,傳來了遠(yuǎn)處幾近狂亂的暴吼以及,鑄劍幻靈洞外下起了從未有過的血雨,雨滴所落之處,便會生出一朵赤色彼岸花。
六界之中有人說,那朵朵赤色彼岸花是一石彼岸所留在這世間她唯一的念想,以朵朵沾了靈氣的赤色彼岸花來守護(hù)她曾愛過的男子;也有人說,那是一石彼岸的淚水所化,因她心愛男子背叛她而殘留在世間的無盡悲傷。
無論真相如何,其結(jié)果是一石彼岸血祭了誅仙劍,誅仙劍封印了蒼穹,平定了六界一場浩劫,但執(zhí)劍封印了蒼穹的人卻自那以后再也沒了蹤影。
?。ㄎ灏倌旰螅?p> 話說離上次震驚六界的仙魔大戰(zhàn)已有五百年了,自那以后,妖魔兩界不敢隨意生出事端,逐漸安分起來,想來一是沒了魔神蒼穹的后背支援二是怕了仙界誅仙劍的厲害。而經(jīng)歷了大戰(zhàn)的上神們在這五百年來都陸續(xù)出奇地閑了下來,不是棄武從文,轉(zhuǎn)行做別的,就是結(jié)伴騰云駕霧下凡游歷,杜撰個什么某某大仙歷險(xiǎn)記。不過最近大神們似乎對自己的單身生活感到了一絲寂寞,竟開始相起親來,弄得月老老兒那忙的不分晝夜,犯了腰疼的老毛病。
大家都趕相親熱,可這出了名的美男子折然上神卻獨(dú)身事外,整日拽著可憐兮兮的寶元君喝酒對弈。這不,今日看到天高氣爽,折然便硬拉著還在睡夢中的寶元君去了八重天的桃林里賞花對弈了。
寶元君連哈了幾口氣,有些迷糊地瞪著棋桌對面拿著一把玉面扇,笑臉如花的折然,嘟嘴埋怨道:“我還以為是個什么天大的事,原來你擾我一午覺清修只為來這里下這破棋的。你可知道,我養(yǎng)精蓄銳正要趕著去瑤池相親呢!”
看著嬰兒肥紅紅潤潤的一張正太臉,折然忍不住伸手揪了一把,過足了癮,才忙不迭聲地笑道:“來就來了,何必多費(fèi)口舌,若寶元君你肯陪本君下完這盤棋,我就.....”他把話故意緩了緩,微微瞇起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一臉邪笑道:“我就屈尊支你幾招,讓你的牡丹妹妹春心動漾,主動對你投懷送抱,如何?”
一提及牡丹仙子,寶元君立即來了精神,雙眸之中流光溢彩,當(dāng)即與折然擊掌成交:“對弈就對弈,你可要說話算數(shù)!”
折然是誰,這四海八荒的人誰不知道他啊,游走于萬千花叢中的情趣優(yōu)于品味的上神,無人不知曉的情場高手,加上他本就長著一張妖艷如桃花的臉,更是俘獲了眾仙子的芳心,想要親近他的女子數(shù)不勝數(shù),只一眼便會輕易拜倒在他的袍踞之下,被稱為花中第一公子。只要他肯出手,沒有哪家的姑娘能逃的了。折然早知道寶元君對牡丹仙子動了心,于是故意放出此話來激他陪自己下棋的。而寶元君暗戀牡丹仙子已有好幾百年了,一直找不到機(jī)會向她坦白,這下一聽到花中高手折然上神肯助自己,定然是高興的不得了,別說答應(yīng)下一盤棋,就是十盤百盤千盤也行!
微微的風(fēng)拂起,滿林子的桃花搖曳不休,紛紛下落,不遠(yuǎn)處的琉璃池邊傳來水動的碎響。折然落下一白子,余光向那里掠過一眼,有意無意嘆了一口氣:“今兒真是個好天氣,隨便出來找個地兒對對奕也能遇見這五百年從不出華陽宮的東淵神君,真是個好日子.....可惜這樣的日子里少了他啊.....”
寶元君揚(yáng)起頭,看了一眼折然后又迅速瞄向了琉璃池邊,只見桃花樹下,一身墨色衣袍的男子,一邊垂釣,一邊斜倚在樹上,臉上還蓋著一本已翻了好幾頁的佛經(jīng)。
“??!.....東、東淵.....神君!”寶元君驚訝地張大了嘴,竟然能在此地遇見從未見過的傳說中的上古戰(zhàn)神東淵神君,這讓剛飛升幾百年成仙的小仙不才在下他激動亢奮不已,一顆小心臟猛跳不停。
嘩嘩嘩,佛經(jīng)被風(fēng)吹動翻了幾頁,被人擾了清靜的東淵神君很不情愿地拿開蓋在臉上的佛經(jīng),冷冷望向兩人:“你們.....”
東淵神君剛開口,冷漠的神情突地一凝,轉(zhuǎn)頭望向東邊的昆侖山,那里本是清朗的上空忽地出現(xiàn)從四面八方源源不斷涌來的黑云,電閃雷鳴穿梭其中,天有異象!
寶元君和折然也同時望向那里,臉色微起變化?!吧窬?....”寶元君低頭再看向東淵神君那里時,桃樹下只剩垂釣在池里的魚竿和一本已翻到末頁的佛經(jīng),而東淵神君早已消失不見,只見朝昆侖山方向的空中劃過一道金光。
折然用他的扇柄敲了一下寶元君的頭,道:“人都走了,你還在看什么?”
寶元君回過神來,起身欲走:“折然上神,快、快走,我們也去昆侖山看看吧,那里似乎出現(xiàn)了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魔氣!”
折然的神情早已恢復(fù)如初,很是鎮(zhèn)定自若:“不用著急,有東淵神君在,被封印在昆侖山下的東西一時半會兒還鬧騰不了什么。你先去九重天通報(bào)一聲給天帝吧,我得立刻去一趟凡間才行?!?p> 寶元君搖頭不解:“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去凡間玩?。俊?p> 折然事不關(guān)己的神情里稍顯一抹認(rèn)真:“看來誅仙劍已再度出世,上古魔神即將蘇醒,六界恐又將起一場浩劫,而那個人想必也出現(xiàn)了,五百年的傾盡也該到頭了.....”寶元君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那個人.....是指誰?。俊?p> 折然搖搖扇,沉默地看向遠(yuǎn)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來——
你在凡間悠閑了這么久,該是辦正事的時候了。
凡界東月四方城。
景宸殿外,雪白的戒面花樹下,一位白衣男子背光而立,清冷月光瀉了他一身,把他的身影拉的長長的,仿若輕翼沾上了濃濃的惆悵,沉重的難以晃動一寸。
他抬頭望著天上的一輪圓月,輕皺雙眉,喃喃一語:
“蒼穹破印將至,她可算是要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