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苦之事莫過于三,一是你拼死拼活喜歡的人,傾盡一切后他其實根本就不在乎你;二是你不能讓別人心甘情愿地把他自己錢包里的錢塞進你自己的口袋里,變成自己的錢;另外一個便是,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地把他自己的思想強加給你,然后發(fā)生莫名其妙的事。
此時,這莫名其妙的風漩渦無端卷起我,我可以自認倒霉,但你卷就卷吧,何苦趁機撩人家的裙子呢,我這就十分十分不樂意了,怒火攻心,左肩處的熾熱一路蔓延全身,逼退了琉玄玉的清涼。
泛著些許幽藍的紅芒自全身爆出,剎時如日光大照,給周身設了層結界的同時直攻狂風漩渦,將它擊的支離破碎,那陣風像是有意識般,連連退步,似是見著了什么可怕的東西非常害怕。
我汗顏,我洛璃雖比不上天上的仙女,但這端容貌在我東月也端得起一等一美人的稱號,不想如今沒把它折服,反倒讓它害怕的欲要屈服,我嘆了三嘆,莫非我的容貌已跟不上時代美的變化了?
左肩上的彼岸花“砰”的一下爆裂,一張紅網自它而出,瞬間將要散去的陰風全籠了,一口吞噬了它,身體中的熾熱漸漸散開,卻染上一股鉆心的寒意!冷熱兩種極端的交替存在,讓我的身體極為不適,一時沒穩(wěn)住,一個天旋地轉便從半空中直直落下,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屁股差點開了花。
身體上雖然遭了罪,但被這一摔,身體里的冷熱交替感竟奇跡般地消失了,我瞥了一眼袖中的琉玄玉,瑩瑩發(fā)光,我想大概是它的緣故,才壓下我身體里的異樣感覺。
方才因把注意力全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我根本沒注意到周圍的環(huán)境發(fā)生了變化,還是一樣的烏漆麻黑,只是面前多了一個由雜亂無章的藤蔓虛掩著的石洞。我忙站起身,頓時一陣冷風掃過我,我皺了皺眉,本來心里還琢磨著這深宮中什么時候多了這么個古怪地方時,見了四周才恍然大悟,同時還心驚了一番。
這里竟然是東月皇陵!
嘎嘎嘎!一只孤零零的黑烏鴉很不擇時地從我頭頂上方逆光飛過。深更半夜,月黑風高,凄寂皇陵中,頭上還飛過一只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打醬油的烏鴉,頓時我汗毛全豎了起來,本想很淑女很鎮(zhèn)靜地從容離開,卻情不自禁地尖叫著在像迷宮似的皇陵里亂竄了幾下又回到了原點,直接奔進了那個古怪的石洞中。
石洞中別有一番洞天,四周漆黑,通往里面的小道,狹小潮濕,地面上還黏滑滑的,什么也看不見,只能憑著觸覺摸索著靠壁走。因慌急中瞎跑進來的,跑了半天才鎮(zhèn)定下來時,已不知深入到這洞中多久了。等我回過神來,想出去也出不了,想進也不敢了,前望不著盡頭,后看不見尾的,我捏著袖角緊了又緊,跺了半天腳也還不知道該怎么辦。
一股詭異的氣息挾帶著隱約我熟悉的另一氣息從黑漆漆的前方隨風飄來,我迷茫的雙眸略略睜大,瑩雪的氣息在這里,怎么回事?還有,那詭異氣息也出現在這里,莫非......我眼珠子直打晃,定定望著不知道通往何處的前方,大膽猜測著,也許瑩雪落在了壞人手中,而這里正是那專吸人精氣的壞東西的老巢。
咬咬唇兒,我摸著黏濕濕的光墻,踩著凹凸不平的地,繼續(xù)往前方走,瑩雪為了我的事倘若真遭遇了危險,我怎可以再次舍她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漆黑黑的洞中前方有微弱的燭火隱約現來,投射到光滑濕透的墻壁上,我冷吸一口氣,忙把手從墻上放下來,這洞中的墻上,地上,全都流著咕咕冒泡的艷紅血液,頭頂上方偶爾也會滴下一兩滴偌大的血珠。
這里與其說它古怪,還不如說它是個貨真價實的大血窟!
微弱不見燈源處的光晃動了一下,把突然投在墻上的高大影子晃的扭曲起來,歪歪斜斜,上下不在一個平面上,映著血跡斑斑的石墻,顯得它有十二分的恐怖韻味。
撲通,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兒,那、那鬼飄飄般的影子似乎就緊貼在我身后!
我想要拔腿就跑,可就在這拔腿之際,瞧見那鬼飄飄的影子抬起一雙手向我細嫩的脖子處伸來,我頓覺涼風習習,冷颼颼,欲要彎個脖子避開那雙手,卻硬是僵得直直的,一下子成了個活靶子。
它伸手我拔腿,將將要成功起跑,那雙手猛地將我的嘴巴給捂住了,我條件反射性的掙扎推搡,急的想要在這鬼森森的看不見一活人之地大喊救命。
“救......救......救命!......”字字落口,經那手指縫一過濾出來,就成了毫無力氣的唔唔唔低語,聲若蚊吶,氣若游絲,連鬼也聽不到我喊的是救命。
它的力氣很大,幾下就把我往后拖了很遠,再拐了個彎進了另一個暗道里。在這樣的挾持下,我難得還能保持清醒的頭腦,在細細回想,這石洞里怎的又多出了個岔口來,左想右想想不明白,腦袋里混亂的不成樣時,我已被它成功拐到了一個它自認為很合適吸我精氣的地方。
我奮力掙扎,一不小心使了個勁兒狠狠踹了它身體某個部位一腳,聽見背后的影子低低悶嗯了一聲,原本以為鬼是軟綿綿,輕飄飄的,我們常人是摸不到的,可是我卻不僅打到它,還聽見它痛哼了一下,實在是稀奇的很。
我有些茫然,繼而苦嘆,我真真是趕不上時代的潮流,落伍了。
情不自禁再加兩分不甘心,我又狠狠朝背后的某個身體部位連踢了兩腳,最后一腳是落空了的,許是痛苦增加,捂著我和圈住我身體的兩只手皆一下子松開了,那鬼影半蹲下身子實在忍不住,痛苦悶哼著。
“你大爺的,奶奶的,無端踹我子孫干嘛?”
我掏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可久久盤旋在頭頂上方的怒斥卻是提醒著自己那不是幻聽,這年頭連鬼也開始說臟話了,恐怕母豬上樹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了。
正當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時,那鬼又開始鬼嚎了:“喂,臭女人,你大爺的我問你話呢,你發(fā)什么呆?......哎喲,痛死老子了......快過來,扶扶老子......”
這粗話連連的口氣,我怎么聽都覺得耳熟,轉過身瞧著半蹲在地,雙手捂著下身的鬼,怔問道:“鬼......還會痛?”
“痛你個大爺的!”那鬼突然抬起頭來,一張因痛白了的臉驀然放大在我面前,我情不自禁受身體影響,向后跳遠了幾步,又聽得他道:“你給本大爺好好看看,本大爺這么帥這么酷這么有個性,還有影子,是鬼么?你有看見過這樣俊美的鬼?”
我呵呵干笑好幾聲,再靠近他,腦中飛快掠過了一張臉,訝道:“呀,原來是你,那個狼狽逃亡的捉妖師,叫凌什么來著?”
“老子叫凌曄!”凌曄咬牙切齒,雙手還捂在他的褲衩口處,對我怨恨連天:“方才若不是老子及時拉你回來,現在你早被妖怪給滅了!老子沒讓你感恩戴德就算了,你竟然忘恩負義,連踹我?guī)啄_,你真狠,是想三腳滅老子的全族后代?殺人兇手!”
我對他莫名其妙的話深深質疑:“當時的情景本來就很緊張,你在這樣的情況下又無聲無息的出現,還什么也沒說的捂我嘴巴拐我走,我只當是鬼,遇到了危險,作為一正常人自是要出手脫困的呀。還有剛才我不過只踹了你三腳,最后一腳還落空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有必要把話說得那么嚴重嗎,什么叫我是殺你全族的殺人兇手,太夸張了!”
凌曄瞪我一眼:“老子的命根子差點被你給踹飛,若它真飛了,你不就是殺了我的兒子,我兒子的兒子,我兒子的兒子的兒子......最后老子凌曄一家族不都全死在了你的手里,殺人兇手不是你又是誰?你大爺的蠢蛋!”
我抽了抽嘴角,這都是一些什么亂七八糟的,說的我眼晃晃心也晃晃,晃著晃著就又不一小心一腳踹在了凌曄的那個部位,回了聲:“你大爺的才是蠢蛋,你全家都是蠢蛋!”
頓時,一陣哀嚎聲再次凄慘響蕩在這空曠的石洞里......